打電話給周亦帆,他已在車上,並且已約了一起回來參加張曉莉婚禮的同學在學校見面。我盤算著怎麼從媽媽的魔爪下逃出去和他們踫面,邊打了張曉莉電話,听到她正和她未來老公為結婚的一些瑣事吵得不可開膠,我靈機一動,扔下電話沖媽媽邊喊邊拿了隨身包往外面走說︰
「媽,我要出去一下,曉莉和她未來吵起來了,我得去勸架。」話還在嘴里,我人已經到了門外,門關上前听見媽媽追上來喊︰
「你別走啊,下午約了人去相親的……」她後面的話被我關在了門內,我溜之大吉。曉莉和我十幾年朋友媽媽自是知道的,她有任何事情我當然要當先鋒沖在前頭,絲毫不敢怠慢。
我趕到曉莉家只剩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她們家十幾年買的老房子居然裝修得煥然一新,從沙發茶幾到電視機音響全是嶄新的。我一路走過去參觀,曉莉臥室牆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兩人笑得如蜜般甜,儼然一對幸福的新婚小夫婦,眼下這個幸福的小妻子獨自一個垂淚,新郎不見人影。
如今一切即已成定局,我有再多話到嘴邊也都轉成了祝福的勸慰︰
「新郎很帥呀,怪不得你迫不及待要嫁給他。」
我抽了張紙巾遞過去,曉莉接了擦了擦淚說︰
「帥什麼帥,蟋蟀的蟀吧。」
「這麼說來,你是母蟋蟀?」
「喂,方煜媛,你什麼意思,來看熱鬧的。」曉莉把擦完淚的紙巾朝我扔過來,也不再哭。
「怎麼了?他欺負你了,過兩天都要結婚了,還吵什麼吵啊?」我靠她在沙發上坐下來時整個人差點陷下去,忙抓著曉莉的手說︰「你們家這些硬件都是你老公給買的吧,這沙發不錯呀。」
「那是,你不看看是誰挑的。」曉莉一臉驕傲的神情,眼楮里透著光,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你說人還是沙發?」我故意問她。
「當然……」曉莉意識到我套她的話,發現上了當忙住了嘴,轉話題說︰
「下午同學們約了在學校見面,你知道嗎?等會一起去吧。」
「準新娘,你不用準備婚禮的事情嗎?還有空跟我們瞎混?」
「討厭死了,天天要準備這個準備那個,天天為了婚禮的事情吵,不是我跟他吵就是他們家跟我們家吵,煩死了。我不想管了,讓他一個人弄去。」曉莉賭氣說道。
「原來是為婚禮的事情吵呀,吵了他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這樣的人要來干什麼?」我裝一本正經地跟她繼續分析說︰「你看,還沒結婚吵了架就這樣子,要真的結了婚,不是天天要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不管你了,我想想你以後的日子就難過呀。」
曉莉忙解釋說︰「沒有,沒有,他不是為吵架事的走的,他是辦其它事情去了,其實他對我還是不錯的,你看我家里這些東西全都是他一個人辦的。」
我掩嘴偷笑說︰「果真是母蟋蟀了,說話的語氣盡靠著你老公,你們兩只蟋蟀就兩個人窩里斗吧,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
曉莉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我想也許我當初的想法是錯的,她也許曾經傷心絕望,對愛情不抱幻想,只是因為她沒有遇到,相親這條路雖不是她自己選的,她卻因為這條被動的路找到了失散在茫茫人海中的另一伴。或許,他們注定就是一對,只需要有一個人拉起紅線將他們牽到一起,然後相依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