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肥皂清香,被風吹的很遠。
童小三光著腳丫踩著板凳,一大包內衣被海水浸濕,她重新洗好後陽台已經曬滿,無奈,只能放到天台。
她努力的使勁往高處掛,卻怎麼怎麼也夠不到。
這時,她的視線闖入一只白皙的大手,接過童小三手上的衣架,輕而易舉的掛到上面。
她側過頭,是童修杰。
童修杰幫她晾完剩余的所有內衣,蹲身幫她穿上拖鞋,淡淡的開口道︰「記得小時候,夏天蚊子多,把你的腳丫叮的全是大包,那個時候哥說過什麼?」
童小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那個時候她剛幾歲,哪兒記的住那麼多。
他坐到童小三身邊,攔住她的肩膀,道︰「哥哥說過,以後不會讓你再過苦日子,會全心全意的保護你,可惜後來出事了,監獄里的五年,讓你和家一都吃了太多的苦……」
童修杰頓了頓,站起身看著天上飄遠如棉的白雲,又接著說︰「可現在我回來了,本來想出獄後就去找你們,但我和朋友新開了公司,我想等公司運營好點再去接你們過來,這樣也不用讓你們跟著我受苦。小三兒,你現在這樣做,我心里很難過!」
童小三踩著人字拖,瘦小的身子靠在天台的欄桿上,仰頭迎著清涼的微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合同是我簽的,我只想自己解決掉這件事,因為我長大了,以後也不能永遠依靠著你。」
「為什麼不能?」童修杰走到她身邊,攬過她狹小的肩頭,「我是你哥哥,永遠都是你的依靠,就像……五年前那樣。」
五年前?
童小三渾身一愣,眼眸頓時顯得越發的空洞,「現在和那時不一樣!我長大了,不會再那麼任性,哥,我不能讓你再為我做出那麼大犧牲!」
她甩開童修杰的手,倔強的拿起洗衣盆,往樓下走。
「小三兒,有些事情你把它埋在心底,是一輩子都無法逃月兌的!」童修杰低沉的說道,夕陽下的他,顯得有些滄桑。
她身子一顫,停住了腳步。
童修杰快步向前,握住妹妹的兩肩,緩慢的撥開她右側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一道淡粉色猙獰的傷疤尤為明顯,他憐惜的嘆了口氣,「你是個舞蹈天才,小三兒,不要因為當年的那件事,而影響了你一輩子。」
他轉過身,將童小三牢牢的裹在懷里,「我幫你在Q市舞蹈大學報了名,後天面試,正常發揮,你肯定能入選,舞蹈曾經是你的夢,哥哥支持你,繼續追逐下去,好嗎?」
「我……」她很猶豫。
「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童修杰篤定的看著她,滿眼的誠懇。
童小三撫模著另一只手臂上的疤痕,當年那件事,如果不是幸好有人替自己擋了一刀,這半張臉恐怕早就毀容了!
時過境遷,疤痕猶在,隱隱的刺痛著內心。
「不行!哥,我……」
不等她說下去,童修杰拉著她飛奔下樓。
……
「你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從來不會給任何人增添麻煩,但今天為了你今後的幸福,哥帶你瘋狂一回!」
坐在樓下紋身店里,童修杰對她說。
童小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著那滿牆的貼圖,一臉好奇,「哥,你要讓我紋身嗎?」
他點點頭,從褲兜里掏出一張早已為她設計好的圖騰,那是一種開在荊棘上的花,艱難的綻放著,特別絢麗。
「用它能完全遮蓋住你手臂上的傷疤,大小完全合適,紋的過程中會涂抹麻藥,你感覺不到痛的。」童修杰細心的呵護著,生怕會嚇到妹妹。
童小三呆呆的望著那幅畫,小手劃過右手上的疤痕,紋上它,以後夏日里就再也不用刻意的穿長袖,來遮掩了嗎?曾經的往事,就真的能忘?
「不試試,你永遠不會知道,除去這道傷疤,我妹妹可是個大美女呦!」童修杰朝她伸手,目光誠懇。
童小三皺緊的眉頭悠然松開,被逗的「撲哧」笑出聲,握住哥哥的手,坐到椅子上,「好,那我听哥的!」
「這才乖嘛!合同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童修杰靠在牆上,淺淺一笑。
紋身師傅技術嫻熟,瞬間功夫,一整朵荊棘花朵栩栩如生的在她細女敕的手臂上綻放開來。
抹上麻藥,童小三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相反有說有笑的和童修杰聊著小時候有趣的事,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