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揮下的瞬間,數十匹駿馬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揚的馬蹄揚起塵土如煙,顯得激烈萬狀
但即使有塵土的遮掩,白馬藍衣的李明昊仍然十分醒目,在開始的瞬間就佔據了第一名的位置,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與他的距離也越拉越遠,尤其是從另一端的終點轉折回來的瞬間,李明昊那個勒轉的動作可謂完美無瑕,沒有絲毫的浪費。最後,在李明昊到達最初起點後好一會兒,第二名才縱馬到達,緊接著是其他人陸陸續續地抵達。
差距之大,即使再不懂騎馬的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著那群既暴怒卻又垂頭喪氣的武將們,李明昊臉上的笑意更深,回身朝著高台上揚了揚手。
別人都以為他仍然是在向宇泓墨示威,但宇泓墨和裴元歌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這個揚手的動作是朝著裴元歌來的。這種挑釁,比先前李明昊朝著宇泓墨的叫囂更加惹人怒焰,一直淺笑如花的宇泓墨終于收斂起笑意,幽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火焰,整個人都變得陰冷起來。
緊接著第二波的賽馬已經開始,仍然是李明昊以絕對的優勢領先。
第三波……
第四波……
整整七撥,將近三百人的比賽,不要說超越,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李明昊。甚至,在最後一波的比賽中,快到終點的時候,李明昊甚至勒止了馬,閑閑散散地信步邁過終點線,藐視之意畢露無遺,再加上那譏諷嘲弄的笑意,更是氣得在場眾人暴跳如雷。
太後卻是看得眼楮發亮,原本只以為李明昊是個武將的人才,值得拉攏,但現在看起來,他們還是低估了李明昊的本事,別的不說,但憑這份遠超眾人的騎術,就能看出來他的不凡。如果他肯為葉氏效力,定可填充葉氏在軍事和兵權上的空白,讓葉氏的權勢更上層樓。
「諸位,如何?」李明昊絲毫也不收斂,望向眾人的眼眸中帶著明顯的譏諷。
眾武將咬牙切齒地看著少年臉上那刺眼囂張的笑意,心中憋著無數的討厭和怨憎,恨不得將眼前的李明昊抽筋扒皮。但是,盡管他的話語像利刃一般狠狠刺入眾人的心中,但比賽輸了是事實,而且差距之大令人汗顏,完全無力反駁他的蔑視,心中越發的窩火憋屈。
「李明昊,你也別太囂張了,我們的確不如你,但總有比你強的人。」終于有人受不了李明昊的囂張,憤然駁斥道,「九殿下武藝超群,箭術和騎術都是一絕,可謂大夏第一人。你的這些微末伎倆,在九殿下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就別在這囂張了!」
這番話提醒了眾人,頓時將滿月復的憋屈化作無窮燃燒的激情,紛紛道︰「是啊,還有九殿下呢!」
「只要九殿下肯出手,這小子肯定輸得慘不忍睹!」
「九殿下!」
「九殿下!」
……很快的,呼喊著「九殿下」的聲音匯聚成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在圍獵場上響起,眾人紛紛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宇泓墨,希望九殿下能夠出手教訓這個囂張跋扈的李明昊,用贏的事實狠狠地打爛他的臉,為所有參加秋獵的人掙回這份顏面來。被李明昊羞辱的憤怒和不甘,變成一種強烈的**,想要看著李明昊淒慘地落敗,而最有可能擊敗李明昊的九殿下,就這樣被他們視為救星和唯一的希望。∣∣
「九殿下!九殿下!九殿下……」
在眾人的呼喊聲中,李明昊轉身,縱馬來到高台前,挑釁地看著宇泓墨,笑吟吟地道︰「九殿下,如何?下場來一較勝負吧!」
「如果要論勝負的話……」宇泓墨悠悠然笑道,唯獨眼眸中一片漆黑,「本殿下記得,乞願節當晚,勝負早已經分曉,某人的箭似乎全都被本殿下射下。還是說,本殿下記錯了?」忽然間,他故作深思地道,「如果說本殿下的手下敗將都能夠在本殿下面前這般囂張,那本殿下應該要擺出什麼樣的姿態才合適呢?嗯,這個問題,本殿下需要好好地思考下才行。」
兩人交談的聲音十分清亮,在場眾人听得清清楚楚,頓時引來一片哄笑聲。
「手下敗將,何足言勇?」有人起哄地高喊著,立刻有人附和。
李明昊臉上神色變了變,僵硬了片刻,隨即又笑道︰「的確,乞願節當晚,我的確輸給了九殿下。不過,花球只是死物,真正的戰場上,情形瞬息萬變,敵人哪里會像花架上的花球一樣,動也不動地任你瞄準了再射?如果只能瞄準死物射箭的話,就算再精準也只是紙上談兵。不如在射獵場上見真章!」
「真正的戰場……」宇泓墨做思考狀,不解地道,「本殿下才剛從秦陽關凱旋而歸沒多久,請問,李大人你上過哪里的戰場呢?」
圍獵場上頓時又是一片哄笑聲。
林謙高聲道︰「稀奇啊稀奇啊,這年頭什麼稀奇事都有,就屬我今看見的最稀奇。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武狀元,居然跟才凱旋而歸沒多久的九殿下說真正的戰場,說九殿下是紙上談兵,真是滑下之大稽!」
這話一出,頓時贏得一片附和,漫盡是為李明昊喝倒彩的噓聲。
宇泓墨微微轉眸,瞪了林謙一眼,充滿了不悅之色,嚇得後者立刻閉嘴,低頭不敢再說話。宇泓墨這才轉過頭來。他這樣也是為林謙好,李明昊雖然個性囂張,不惹人喜,但畢竟是父皇面前的新貴,又救駕有功,正是在父皇跟前得臉的時候,又是太後和葉氏大力拉攏的人物,他是皇子,跟李明昊較勁兒也就罷了,林謙不過是個偏將,如果被李明昊記恨上,百害而無一利。
接連被宇泓墨譏刺,又被眾人哄笑,李明昊終于覺得有些掛不住臉,神色陰沉起來,冷笑道︰「九殿下當真口齒伶俐,我自愧不如。不過,既然九殿下對我這般不屑一顧,為何不敢在射獵場上見真章,卻只會逞口舌之利?」
這般言辭自然又激怒了眾人,早有人怒吼道︰「九殿下,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您的厲害!」
「就是,九殿下,教訓他!」
……
望著下面洶涌的呼喊聲,柳貴妃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因為李明昊的愚蠢挑釁,讓眾人這般將墨兒視作救星,這般地呼喝為他助威,無疑會極大地增加墨兒的聲勢,如果是在平時,這絕對是柳貴妃喜聞樂見的情形。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同,宇泓墨傷勢嚴重,根本就不可能動手,否則要麼落敗,要麼暴露傷勢,無論是哪種結果,都危險至極。
可是,看著眼前的情形,墨兒根本就沒有拒絕的余地!
眼看著墨兒有起身的趨勢,柳貴妃眉頭越皺越緊,忽然間猛地呻一吟出聲,面顯痛楚之色,手則輕輕地捂住了肩部的傷口處。
她的動作和聲音都很顯眼,一時間將高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宇泓墨自然也不例外,見狀忙起身到她跟前,關切地問道︰「母妃,您怎麼了?是不是傷勢又復發了?秋梧秋桐,快去請太醫過來,為母妃診斷!」
「好像傷口裂開了,疼得厲害。」柳貴妃咬唇道,借著這個機會,快速而低聲道,「別逞強,借著本宮受傷的事情,跟本宮回去。」說著,緊緊地捏了捏宇泓墨的手,這才又用正常的聲調向皇帝道,「皇上,妾身實在汗顏,不該逞強出來觀賽,結果掃了您的興致,妾身已經深感不安,不敢再勞師動眾,就讓墨兒陪妾身回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看了看李明昊,再看看宇泓墨,最後將目光落在柳貴妃身上,深思不語。
這時,太後卻開口道︰「既然貴妃身體不適,快讓周嬤嬤扶你回去,別耽誤了傷勢。不過,」說著,頓了頓,這才用惱怒地語氣道,「這個李明昊實在太過囂張,居然這樣目中無人,更公然向墨兒挑釁,若是沒人來教訓教訓他,豈不失了朝廷和皇室的顏面?貴妃放心,墨兒本事極好,騎射更是超絕,定然能夠很快就能擊敗這個李明昊,屆時再回去陪伴貴妃也來得及。事關朝廷和皇室的顏面,還望貴妃以大局為重。」
這樣好的局勢,只要宇泓墨能擊敗李明昊,必然聲勢大漲,何必這樣推諉磨蹭,而柳貴妃更想借傷帶走宇泓墨?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越是如此,太後就越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貴妃娘娘不會是害怕九殿下與我交手落敗,聲譽掃地,這才借傷走人吧?」太後心中的猜疑不能明說,李明昊卻肆無忌憚地說了說出來,眉眼間盡是鋒芒,充滿了了挑釁的意味。
柳貴妃柔媚的眉眼瞬間射出精芒,轉向李明昊,微顯惱怒之色,卻是不便發作。
「李明昊,你未免太放肆了吧!」宇泓墨轉頭,眸色銳利至極。
身後,柳貴妃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要沉住氣,不要逞一時之快,畢竟他現在的傷勢,完全不適合與李明昊交鋒。而宇泓墨則將手放在背後,沖著她微微搖了搖。
事情從李明昊挑釁那刻起,就注定不可能輕易了結。如果說李明昊本事尋常,他不理會李明昊的挑釁那是自重身份,別人只會說李明昊不自量力;但現在,李明昊是個能夠與他相當的對手,又是在這種群情涌動的情況下,無論他以什麼理由拒絕,都會給人心虛不敢應戰的感覺,尤其,還有太後和葉氏在旁邊虎視眈眈,更會將事情扭曲得不堪入耳。
李明昊敢這般挑釁,恐怕是得了太後的授意,來試探他的傷勢,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也是,貴妃娘娘和九殿下應該不會這樣心虛畏縮才對,想必是微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還請貴妃娘娘寬恕微臣的不敬之罪!」李明昊渾然不在意地拱手道,「既然九殿下不會心虛畏戰,那就下場來和我一較高下吧!不說其他,單看這些武將群情激涌的份上,您也不該拒絕。他們可全指望著您為京城的武將爭一口氣呢!否則,整個京城的武將被我一個人壓住,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還是說,」他淺笑道,「九殿下這般推諉,不願與在下比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呢?」
太後和柳貴妃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宇泓墨身受重傷不能為人所知。
但听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卻像是在指九殿下心虛畏戰,害怕輸給李明昊,這才推諉,不由得都惱怒起來,紛紛喝道︰「九殿下,給他個教訓,讓這狂妄小子知道有多高,地有多厚!」
眼見著李明昊越來越囂張,他們都瘋狂地希望宇泓墨能夠狠狠地打他的臉。
宇泓墨霍然起身,正要開口說話。
「李明昊,就算你僥幸贏了幾場賽馬,也未必就能說明你有多厲害,居然就在這里大放厥詞,真以為沒人能贏你嗎?不用九殿下出馬,就算我這個才剛學騎馬多沒多久的小女子,你也未必能贏得了!不信的話,你敢和我比試一場嗎?」就在這時,裴元歌卻搶在宇泓墨前面起身,搶先向李明昊挑戰。
誰也沒想到裴元歌會在這時候站出來,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以然。
太後眉頭微蹙,低聲喝道︰「元歌,你來摻和什麼?」
「太後娘娘,是他太過分了嘛!」裴元歌朗聲道,清麗的臉上全是不服氣的神色,「誰叫他說,他一個人就壓倒了整個京城的武將?小女不服氣,雖然小女的騎術不如父親,但他也未必能夠贏我,反正已經比了那麼多場,不差小女這場吧!太後娘娘,您就讓小女跟他比試看看嘛!」
听她說到父親,眾人這才想起,裴元歌的父親裴諸城也是大夏王朝赫赫有名的武將。
李明昊說他一人就壓倒了整個京城的武將,顯然也將沒有參加秋獵的裴諸城包括了進去,听說裴諸城愛女如命,也難怪裴四小姐會為她父親抱不平,想要出頭邀戰了!這個原因合情合理,因此,誰也不會想到,裴元歌會為了宇泓墨,這才出言挑戰,想要攪局。
太後眉頭緊蹙,但也不便反駁,皺眉不語。
柳貴妃巴不得有人出來攪局,即使裴元歌不能贏李明昊,能夠將氣氛攪和攪和,不再這麼劍拔弩張,或許就有機會讓墨兒推月兌了這場比賽,忙道︰「太後娘娘,難得裴四小姐這番孝心。就像她所說的,反正已經比了這麼多場,也不在乎多她這一場,何不成全了裴四小姐?皇上,您說是不是?」
宇泓墨則皺眉看著裴元歌,她搞什麼鬼?
皇帝則在眼眸中閃爍起一片趣味,他當然也知道,裴元歌從前根本不會騎馬,從前兩才開始學,單這幾的學習,絕對不可能跟李明昊相比。不過,他也知道,裴元歌素來聰慧有智謀,若沒有把握,不會隨意出言邀戰。但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出裴元歌要如何取勝,皇帝不由得也來了興趣,笑著道︰「既然你這樣說,那就下場比試比試吧!先說好,輸了可不許哭!」
「小女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皇上您就放心吧!」裴元歌信心十足地道。
見她這般模樣,眾人也都好奇起來,難道說這位近來聞名遐邇的裴四小姐,竟然是個深藏不漏的騎馬高手?
而熟悉裴元歌,知道她騎術才剛學皮毛的溫逸蘭等人則好奇起來,就憑元歌那三腳貓的騎術,居然要跟李明昊比,還這樣信心十足?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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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沖刺六千失敗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