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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宇泓燁為民除害,听京兆府說有盜匪,便前去京城西郊剿滅盜匪的「義舉」很快就在京城傳揚開來,立刻有人湊興,大肆贊美七殿下愛民如子,急民之所及,憂民之所憂。尤其沒多久,七殿下帶著「盜匪」的尸體回京,又有「受害者」出現大頌贊歌,更是讓這處大戲顯得熱鬧非凡。
對此,宇泓墨只是笑而不語。
而與此同時,宇泓燁和溫逸靜之間的事情也迅速傳揚開來。
溫三小姐到郊外探望臥病的姐姐,回城途中遇到盜匪,馬車被劫,正巧被路過的七殿下所救,英雄救美。可是神女有夢,襄王無心,再加上終究出了事端,溫三小姐為證清白,大義凜然地決定,她既然被七殿下所救,此身便只能系在七殿上,既然七殿下無心接納她,為了不影響家族聲譽,連累同族姐妹婚事,她情願不再議親,服侍佛祖,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這種英雄救美的旖旎戲碼,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
其中加油添醋,將溫逸靜的顧大局,識大體,為了姐妹們的清譽著想的隱忍委屈闡述得淋灕盡致,將她的處境講述得無比淒涼。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態,何況溫逸靜是女子,本就吃虧,而這件事她又是無辜受害,因此心里難免有了偏向,傳著傳著,便變成了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可比七殿下愛民如子的事情更加火熱,成為了京城居民茶余飯後的新話題。
這些話題傳到柳貴妃耳中,頓時又將她氣得暴跳如雷。
這段時間,燁兒和她事端不斷,先是燁兒寵妾滅妻,緊接著是她不慈,如今事態剛有平息的趨勢,居然又鬧出這麼一碼子事兒!
柳貴妃狠狠地一拳捶在旁邊的坐墊上,什麼為民除害?什麼愛民如子?什麼英雄救美?就在同一天,裴元歌離宮探友,然後就燁兒就和溫逸靜搭上了關系,再稍加打听,得知裴元歌那天是去探望溫逸靜的姐姐溫逸蘭,事情便再清楚不過。當初裴元歌和宇泓墨圓房,更顯得燁兒和李縴柔尷尬,她曾經有過不悅,後來又覺得,這樣或許能夠斷了燁兒的心思,沒想到……
非但沒能段,反而變本加厲!
在這樣下去,終究要出事端……如今溫逸靜的麻煩纏身就是明證!惱怒之後,柳貴妃卻還是不得不思索著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應對。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紅棉恭敬的聲音︰「貴妃娘娘,七皇子妃求見!」
听到李縴柔這個名字,柳貴妃臉上的惱怒之色更深了。
「讓她進來!」
許久,柳貴妃才淡淡道。
竹簾掀開,李縴柔穿著一身淺綠的輕紗衣裳,翡翠頭面,並不豪奢錦繡,襯著她清秀的面容,倒是有著幾分秀麗清新之意。她裊裊地向柳貴妃行了禮,起身坐在旁邊的酸枝木藤椅上,斟酌許久,才鼓起勇氣道︰「母妃,妾身此次前來,為的是……溫三小姐之事。想必這些天,京城的傳言,母妃也有所耳聞吧?」
柳貴妃煩躁地道︰「還沒影兒的事情,你倒是先爭風吃醋起來!」
也不想想現在她和燁兒的處境,總是麻煩纏身,到了這地步,李縴柔居然還只顧著爭風吃醋,真是不可理喻。
「母妃誤會了。妾身的意思是,是不是盡快定個時間,將溫三小姐迎進德昭宮?」李縴柔忙解釋道,見柳貴妃神色震驚,訝然地看著她,心中微微一穩,這才繼續道,「這件事已經越傳越離譜,原本按道理說,七殿下救了溫三小姐,對她有救命之恩,原本是七殿下愛民如子,並無不妥。但現在京城的流言已經變了味道,反倒像是七殿下辜負了溫三小姐,害得她如此淒涼般。」
柳貴妃微微挑眉,沒想到李縴柔會說出這番話來。
對于這個兒媳婦,無論相貌、家世、還是手段城府,柳貴妃都非常不滿,但是她是燁兒的正妃,夫妻一體,柳貴妃又不能將她拿捏得太過,相反,還必須好好地扶持她,免得這時候再給燁兒出漏子。只是因為最近事端多,她千頭萬緒忙不過來,也沒有顧上理會李縴柔。沒想到她今天卻能夠說出這番通情達理的話來,倒叫柳貴妃有些另眼相看。
「哦?」柳貴妃第一次正眼看她,「然後呢?」
「畢竟溫三小姐被劫匪所擄,又被七殿下所救,盡人皆知,若她當真因此青燈古佛,或者出了什麼意外,反而容易讓人詬病七殿下冷血無情。當然,若是七殿下隨隨便便就迎了溫三小姐進德昭宮,說不定會讓人覺得,這件事的確是七殿下的錯,只是被輿論壓力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李縴柔低垂著頭,神色甚是柔婉,「因此,即便要迎娶溫三小姐入門,也要讓眾人明白,七殿下救她,是七殿下愛民如此,並沒有對不住溫三小姐的地方,只是看到她為了族中姐妹,凜然舍身的義舉,心生敬佩,不忍心這般烈女就此孤苦一生,所以才會迎她入門。這樣一來,七殿下反而能夠在清流中贏得美名。而溫三小姐是溫首輔的孫女,也能夠借此拉攏溫首輔,對七殿下有益無害。妾身愚見,如果有不妥當的地方,還請母妃指點!」
听李縴柔這番話條理分明,又是處處為宇泓燁著想,柳貴妃不禁驚訝。
「難得你看得這般明白。」柳貴妃微微緩了緩聲音,點點頭,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只是……你才進門沒多久,現實袁初袖,現在又弄出溫逸靜的事情,難免讓人詬病,說燁兒修身不齊,新婚不久便事端頻發。」
聲音甚是擔憂。
李縴柔听得心中冰涼,她入門不久,先是袁初袖,然後是溫逸靜,這明明是對她這個新婚妻子的羞辱和打臉,可是柳貴妃卻只想到七殿下的名聲……看來真的沒有錯,對柳貴妃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七殿下,她這個七皇子妃實在無足輕重!
她心中苦澀,卻還是勉強笑道︰「母妃多慮了,這件事本就是意外,並非七殿下有心要迎新人入門,畢竟這件事鬧將了出來,溫三小姐清譽受損,七殿下救了她,又身份尊貴,難免人心都同情弱者。只要聲勢造得好,此事非但無損七殿下的清譽,反而會讓他聲譽更隆,反而能夠掃掉前些天的陰霾。」
柳貴妃看向李縴柔的眼眸中難得露出了些許贊許。
「縴柔,你放心,這件事本宮心里有數。好好地,這件事怎麼會鬧得這般沸沸揚揚?溫逸靜平日里也不是這般大義凜然之人。只是如今要為燁兒的聲譽著想,不得不委屈你,你放心,就算溫逸靜能夠以側妃的身份進了德昭宮,本宮擔保,絕不會讓她欺壓到你頭上來!」
柳貴妃也不是糊涂人,這流言出現得如此蹊蹺,造成的結果又對溫逸靜如此有利,她哪能不起疑心?
既然李縴柔這樣乖巧,她也要適時加以撫慰。
「多謝母妃體諒!」李縴柔心頭喜悅,柳貴妃難得對她這樣和顏悅色,有了柳貴妃的保證,就算日後她對溫逸靜苛刻些,只要不鬧大,柳貴妃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做果然沒錯!對柳貴妃福身,隨即起來,李縴柔又道︰「還有一件事,妾身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柳貴妃凝眸看著她,緩緩道︰「說來听听!」
李縴柔環視四周,神色遲疑。
柳貴妃心中奇怪,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話,居然這般隱秘?想了想,揮手讓殿內伺候的宮女們︰「這樣可以說了嗎?」
李縴柔便起身,走到柳貴妃近前,舉手為她捶著腿,輕聲道︰「這話原不該妾身說,只是妾身想著,妾身畢竟是七殿下的皇子妃,凡事總要為他多考慮些……母妃應該也知道,七殿下對……」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指了指春陽宮的方向,隨即又道,「這件事實在很嚴重看,不能有分毫泄露,否則便是滔天大禍,但是七殿下這般肆意妄為,心思無法落定在德昭宮,總是不妥。如今妾身也只能和母妃您說,如果說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還請母妃教我。」
聞言,柳貴妃忍不住微微橫了她一眼。
居然還有臉這樣說話,之前是誰鬼迷了心竅,非要做這種糊涂事。
「妾身覺得,無論如何,這段時間最好能夠讓七殿下收收心思,暫時安穩在德昭宮,免得一個不妥,被人看出什麼來。」李縴柔思索著道,「所以,妾身想,不知道母妃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將七殿下的心思先穩固在德昭宮?若只是收用個侍妾,身份卑微,不能夠隨意進出德昭宮,也不必擔心被人看到,會引起非議,又能夠拉攏七殿下的心思,不知道母妃意下如何?」
她話里的意思,顯然是想要找個和裴元歌面容相似的女子,先拉攏宇泓燁的心思。
柳貴妃何嘗沒有想過這種辦法,只是……。之前一個袁初袖,藏得不也嚴嚴實實,結果一個寵妾滅妻的謠言,不還是將她逼上水面?好在是裴元舞已經「病逝」,裴府又沒心追究,也沒有釀成大禍。如果說真有個面容肖似裴元歌的侍妾被察覺到,以皇帝的精明,肯定知道燁兒打的什麼主意,到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此事容後再議。」柳貴妃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李縴柔心頭有些失望,她想要找個容貌和裴元歌相似的女子來抓住宇泓燁,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對付袁初袖,這些日子,她已經察覺到這個袁初袖有多棘手,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言談舉止無可指摘,但卻不動聲色間奪走了無數宇泓燁的寵愛,連帶德昭宮的下人也對袁初袖比對她更加恭敬,弄得她滿心火氣,卻又無從發泄,甚至若非別人提點,她還不知道袁初袖暗地里究竟做了怎樣的手腳。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不過,如果真的找來和裴元歌容貌相似的女子,只怕必然能夠得宇泓燁恩寵,到時候連她這個七皇子妃只怕也要靠邊站,因此李縴柔也有些猶豫不定,听到柳貴妃的話,雖然失望,卻也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道︰「是。至于溫三小姐的份位,還請母妃裁決!」
「……。就側妃吧!也顯得燁兒敬重她的為人,也是給溫首輔府上顏面。」柳貴妃稍加思索便道。
溫府的庶女,還是用謠言強逼進德昭宮,居然給側妃的名分?李縴柔心中有些不豫,卻又忍下,道︰「是。如果母妃沒有其他吩咐的話,妾身就先回去,準備迎娶側妃之事。」
望著李縴柔離開的身影,柳貴妃眼眸流露出些許深思。
李縴柔的討好之意,她不會看不出來,但至少李縴柔現在敬畏她,事事都找她拿主意,求教指點,這樣柳貴妃也能夠教導教導她,倒也不壞。只不過,這李縴柔素來對她這個母妃只是面上情,怎麼突然間就開竅了?不過也不算太奇怪,畢竟燁兒的心思擺在那里,李縴柔顯然是指望不上的,剩下唯一能夠指望的,也就是她這個母妃了。
這樣也好,至少李縴柔開了竅,對燁兒便是好事,不會再連累燁兒!
溫府之中,山雨欲來風滿樓。
「好!好!好個溫睦斂,好個容姨娘,好個溫逸靜!」首輔溫璟閣拍著桌子,氣得渾身發抖,「我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的生父生母。女兒被人劫持擄走,別人瞞還來不及,你們倒好,居然自個把消息放出去?還說什麼溫逸靜被七殿下所救,此身已經是七殿下之人……為了攀附七殿下,竟然這樣作踐你們的女兒,作踐溫府的名聲,你們還要不要臉?」
溫睦斂素來害怕老父親,顫抖著不敢說話。
容姨娘卻覺得自家女兒嫁七殿下有望,連帶著自己身份也該提高,因此便道︰「老太爺明鑒,靜兒被七殿下所救,當時六殿下和九殿下都在,還有七殿下手底下的人,這如何能夠瞞得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若不想辦法將靜兒許給七殿下,難道看著她去死,或者青燈古佛一輩子不成?靜兒也是您的孫女啊!」
說著,頓時掩面拭淚。
「你給我住口!」溫璟閣更怒,「你算什麼東西?眼下哪有你開口的余地?」
這般毫不留情的斥罵,讓容姨娘一下子漲紅了臉,卻也只能忍下,忙跪地道︰「婢妾多話,還請老太爺恕罪!」哼,如今人在屋檐下,且忍一時之氣,不過,看眼下的情形,七殿下只怕多半要娶靜兒入門,到時候,她就是七殿下的岳母,看還有誰敢這樣欺辱她?
溫璟閣瞪了她一眼,不屑于和她這樣身份的人置辯。
「老大媳婦,你去安排,不拘什麼人家,盡快給溫逸靜訂門親事,將她送出京城!」如今七殿下和九殿下斗得天翻地覆,九殿下妖冶恣肆,七殿下自負囂張,在溫璟閣心中,兩人都不是合適的太子人選,無論誰做了太子繼位,都不是大夏之福,因此一直都不願意站隊,眼下更加不能因為溫逸靜的鬼迷心竅,將全家人都搭上了七殿下這條船,需得速速作出決定。
對于溫逸靜趁著蘭兒病重動歪心思,溫夫人也格外惱怒,當即應道︰「是,媳婦知道了。」
「老太爺——」容姨娘沒想到,溫璟閣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由得傻了眼,听老太爺的意思,顯然只求速速將溫逸靜出嫁,連人家都不必挑選。靜兒的婚事落到了夫人身上,又有老太爺這話,靜兒又豈能落得好處?這樣一來,靜兒的一輩子可就這樣毀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老太爺,大老爺,大夫人,宮里派人來了。」
溫璟閣眉頭緊皺︰「什麼事?」
「來人帶了許多貴重禮物,說是奉柳貴妃娘娘和七皇子妃的旨意,要……。」來人自然之道老太爺在為什麼事情惱怒,頓了頓,這才道,「說是要聘三小姐做七殿下的側妃,因此前來下聘!」
聞言,溫睦斂和容姨娘頓時欣喜若狂。
「爹,既然柳貴妃娘娘和七皇子妃派人前來下聘,又是側妃,可見對靜兒極為重視。本來嘛,靜兒被七殿下所救,七殿下就該讓靜兒進德昭宮,不然豈不是誤了靜兒的終身?宮中來人,兒子要先去接待,免得人家說我們溫府倨傲,怠慢皇室。」溫睦斂第一次敢不經過溫睦斂的允許,便搶先開口行動,當即便拉著地上的容姨娘起身,拉著她的手一起跑了出去。
多虧容姨娘想得好辦法,果然讓靜兒如願嫁進了皇室。
原本以為,能夠做妾室都不錯了,畢竟靜兒是庶女,又不得父親疼愛,沒想到居然會是側妃!這樣一來,他也算七殿下半個岳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看著兩人離開的模樣,溫璟閣咬牙,眼眸中閃過一抹銳色。
既然宮里已經傳了旨意,連聘禮都帶來了,可見這件事已經不容轉圜,都怪該死的溫睦斂和容姨娘,事事都瞞著他和老大媳婦,直到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他才得知消息,終究是晚了……。沉思許久,溫璟閣起身,從書房的暗格中取出兩包藥粉,放在桌上︰「老大媳婦,你把這兩樣東西收起來。」
溫夫人不明所以︰「父親,這是……。」
「唉,我從來都不想在皇室傾軋中站隊,尤其是以聯姻這般方式,否則當初柳貴妃試探說要立蘭兒做側妃時,我也不會為了避及此事,匆匆將蘭兒出嫁,以免多生事端。更何況,以溫逸靜的性子,真進了德昭宮,必然要為溫府惹事,咱們就更加不能陷進去了……」溫璟閣嘆息道,「這些年來,我太縱著老大了,原本想著,他在翰林院,惹不出什麼大事來,沒想到之前蘭兒的婚事一次,這次溫逸靜的婚事又一次……」
言語之間不勝唏噓。
溫夫人忍不住道︰「是媳婦不好,沒能及時得到消息,攔阻此事。」
「跟你沒關系,是老大太不成器,這些年你一直受委屈。」溫璟閣搖搖頭,沉思許久,還是道,「金紙包的藥粉,給老大服下,之後就讓他告病,暫時別去翰林院,免得他仗著溫逸靜嫁入德昭宮,胡作非為,惹來禍端;銀紙包的藥粉給容姨娘……。過了日子,就說她得了急病暴斃!這些天我也會告病。無論如何,不能讓溫逸靜連累咱們整個溫府!」
他還是心太軟,若是早早處置了容姨娘,或許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端。
不過,亡羊補牢,時猶未晚,他要讓眾人知道,對于這樁婚事,他很不滿意,很不情願,以至于婚事才剛落定,他便稱病不去上朝,之後遇事他也不會站在七殿下那邊……。總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因為溫逸靜的婚事,讓溫府和七殿下綁起來。
側妃無需走足六禮,儀式要簡單得多,很快便到了溫逸靜出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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