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縱然做好準備和姐妹好好相處,也預防不了暗算,雖然是都是異母所生,但是都同樣留著慕容家的血,想著想著清顏又睡了下去,一夜醒來已是午時。
紫玉手里端了一碗湯藥過來,「姑娘,張醫正給大姑娘換藥,奴婢就讓她給你開了副藥,你趁熱喝了,病也好的快些。」
「張醫正怎知我是月復瀉?」清顏接過藥碗,苦味四溢。
紫玉嫣然巧笑,「可巧了,張醫正一听昨天姑娘食用了毛蟹,並囑咐奴婢將與毛蟹相克的食物不要一並端與姑娘吃,奴婢細想昨晚並無花生橘子,既然他說了,奴婢記下就是了。」
「你去聞聞那桂花糕,味道如何?」
紫玉瞧了瞧清顏,滿月復狐疑,拿起桂花糕仔細聞了聞,除了桂花的清香清香,還有一股濃郁的花生味,心里一驚,轉向清顏說道,「是花生,張醫正說了花生和毛蟹相克,吃了會月復瀉。」清顏點頭。
「姑娘,是二姑娘,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紫玉目瞪口呆。
顏平靜說道,「原先她拿了我們院里的冰塊我只當她是不歡迎我這個妹妹,上次翠雲軒我也只當她是將不痛快撒在我身上,可這次卻是故意的。」
「那怎麼辦?」紫玉六神無主,「奴婢還是稟告老太君去吧。」
「不用,」清顏制止,「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和老太君去莊子去了,你去一下擷芳苑,將這消息偷偷告訴姨娘,並讓她小心一點,送來的東西一點要檢查了再吃用。」
「是,奴婢正下午便去和紫雲姐姐告個別。」「嗯」
清顏一天都在床榻上躺著,也是進府之後唯一覺得清淨的日子,老太君讓周媽媽過來看過,見沒事也就放心回了鶴園。
劉惠兒的到訪讓清顏大吃一驚,苦于體力還未恢復,只得靠坐在床上。原來昨天劉惠兒得知清顏抱恙,便決定今天過來探望。
「劉姐姐,怎得勞煩你過來。」清顏不好意思,眼前少女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正笑盈盈地看著清顏。
「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天天盼著你能過來,好了,臨到頭了你卻病了。」
「都是妹妹的不是,在此給姐姐賠禮道歉了。」清顏作勢要行禮,被劉惠兒一把攔住,「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來著。」
「姐姐來得正好,妹妹這里有些東西要送于姐姐,希望姐姐笑納。」清顏從床榻的靠背後面拿出鎏金象牙錦盒,里面躺著一沓繡好的手絹。
劉惠兒眼前一亮,連忙拿出來放在手上,「這些都是你繡得?」
清顏雙眸翦水明如燭,「原本昨日向帶過去給姐姐的,哪里知道這身體不大爭氣。」
「想不到妹妹這般手藝,這鴛鴦如同活的一般,我還從未見過有如此靈動的。既然妹妹都是送給我的,那我也不客氣了,等妹妹身體好些,定要找妹妹好生討教一番。」劉惠兒愛不釋手,這些繡品不單是繡藝好,而且都還是自己的弱項,拿回去好生研究才是。
「過幾日妹妹便要和祖母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等回來再去拜會姐姐。」
「去莊子?為何?」柳惠兒詫異。
「祖母想去住一段時間,我便想跟著去鬧熱,免得祖母一個人冷清,如果姐姐喜歡我這東西,我便將手法和繡法寫下來給姐姐送去。」
「那自然好,等你安頓下來給我帶個信,有空我去看你。只是莊子到底不比京城里,有個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劉惠兒誠摯地說道,「我這也沒有好東西,這塊粉翡玉佩你留著,有事帶著它找我便是。」
「這麼貴重,妹妹受之有愧。」清顏推辭。
「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姐姐我隨身佩帶了好多年,圖個心意罷了。」劉惠兒一雙清澈的眼楮凝視著清顏,清顏不好意思才收下。
「說到妹妹的繡品,前天在藏珍閣的時候一個姑娘帶著一塊碎布和一個荷包請教繡娘手法是否一樣,我多瞧了兩眼,看那手法和你的到很相似,我便隨口說了一句,事後還挺後悔的,心里愧疚不安,特向妹妹賠罪。」
「姐姐無需耿耿于懷,這些東西手法差不多得有的是,哪里這般嚴重。中午姐姐可要在我這里用膳,王媽媽手藝不錯,紫玉烹制的香茶也是一絕,春芽能將很多有趣的事情……」清顏如數家珍一般,惹得柳惠兒眉開眼笑,「還好我有先見之明,過來之前和老太君說過,你定是要留我的。」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此時,玲瓏閣的清婷正怒氣沖天,她得知劉惠兒先去了琉璃閣之後,摔了好幾個白瓷茶盞,「青鸞,你說那賤丫頭憑什麼讓那麼多人喜歡她,瑤姐姐也是,劉姐姐也是。」
「姑娘歇歇氣兒,四姑娘怎麼說都只是個姨娘生的,哪里能和你比,奴婢看瑤姑娘和劉姑娘怕是圖個新鮮,哪天知道她粗俗了,也便不會來了。」青鸞邊說邊注意清婷的臉色,」而且奴婢听說老太君要帶著四姑娘去莊子上住,依奴婢看,上次四姑娘弄傷了的手,怕是老太君要責罰她,所以才會當她一起去。」
「當真?」
青鸞使勁點頭,「四姑娘都已經開始收拾箱籠了,奴婢看不出這幾天時間了。」
「那很好,你去準備點銀子,權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臨行前送過去。讓她有錢也無地方去使。」清婷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情好了很多,所謂眼不見為淨。
「既然劉姐姐來了,我們也去見一下。」清婷著一件挑絲雙窠雲雁裝,雙環髻簪了累絲纏花花鈿,肌膚略施脂粉,朱唇輕輕一點,步履輕盈地下了樓。
樓下琉璃閣早已擺好了午膳,酥脆炸魚丁,醬爆牛柳,鄉間三寶,燒紅鵝掌等菜肴,香味自然不一般。
「四妹這里的飯菜果然香,我在門外就聞見了呢。」清婷款款而入。
「二姐。」清顏畢恭畢敬地行禮。劉惠兒和清婷相互見禮。
「我從樓上就聞得妹妹這里飄香四溢,想不到劉姐姐在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也要討口菜吃,不知道四妹妹歡不歡迎?」清婷盯著清顏問道。
「二姐請坐,妹妹自當歡迎,而且劉姐姐也在,二姐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多個人多分熱鬧。」清顏做了個請的手勢,清婷坐了下來,紫玉多上了一副碗筷。
三人在無聲無息中用了午膳,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是很在意「食不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