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耳尖,「我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轉而又對清顏說道,「姑娘,晉公子來找我了。」
「真的?」紫玉頓覺精神,「我怎麼沒有听到?」
沾花又朝上面喊了了幾句,一會兒一道亮光飄蕩在空中,慢慢地朝他們靠近,直至她們感覺意思溫暖,擒風持著火把站在了面前,火光照映在簡玉庭銀色的面具上,顯得詭異異常。
「謝謝哥哥。」許久不說話的清顏聲音有些沙啞。
「走不動就不要逞強。」簡玉庭冷冷地依然沒有一點生氣,「要是走丟了,我難以向老太君交代。」
清顏撇撇嘴,略感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的,也就稍稍坐了一下,就……阿嚏阿嚏。」清顏沒有講完,就打起了噴嚏,身體實在太冷了。
擒風在他們面前點了一堆樹枝,瞬間多了些溫暖,可簡玉庭見清顏還在發抖,月兌了身上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剛想拒絕,就被簡玉庭阻止了,「周大叔從那邊的捷徑下了山,一會兒就帶人上來。」
難怪他們一直都朝上走,原來那邊有捷徑,簡玉庭身上溫暖的味道慢慢滲透進來,清顏也不在發抖了,瞥了一臉簡玉庭,只見他盯著火堆,一點表情都沒有,就算有表情,也看不見。指不定老太君急成什麼樣子,清顏有些後悔,自己就不該這麼任性。
正當清顏等著又些困頓的時候,周大叔終于過來了,霧氣已散,但是天色抹黑。天氣冷了,清顏全身僵硬,猛一起身險些站不牢,好在簡玉庭伸手扶住了她。
「上來!」簡玉庭蹲,命令似地說道,顯然是要背清顏。
「這……」清顏見這麼多人看著她,紫玉正對她使眼色,意思是男女授受不親,可被沾花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還是讓小的來吧。」周海將火把遞給了擒風。
「前面那兩個丫頭還需周大叔照顧,我們快點下去吧,省得老太君擔心。」簡玉庭堅持己見,畢竟下山宜早不宜遲。
周海見他說的有道理,畢竟在他的眼里,清顏只是個沒有長開的女童,于是和另外的兩個人護送著沾花和紫玉,一行人下了山。老太君早已經在莊門口焦急地等待了,看見人影才舒了一口氣,「快去瞧瞧。」絳紅應聲去跑了過去。
清顏在趴在簡玉庭的肩膀上,隨著腳步一顛一顛,不免有些不適應,可不知道怎麼的,這個肩膀讓人很安心,而且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已經到了莊子門口了。
「祖母。」聲音帶著慵懶。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擔心死我了。」老太君本想發作一通,可看到她這模樣心生憐惜,便改了口。
周媽媽從簡玉庭的抱了清顏,清顏又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簡玉庭咋舌,果然是野丫頭,隨便哪里都能睡著。
「有勞晉公子了,天色已晚,還是先在這里歇下吧。」老太君挽留簡玉庭。
「多謝老太君,只是今天巡查了這些地勢,晚輩要去整理一番,下次再來叨擾。」簡玉庭彎身做了個揖,「您老人家請回去吧,更深露重。」
老太君含笑點了點頭,「今日我四丫頭不懂規矩了些,晉公子多擔待。」
簡玉庭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回想那丫頭實在輕得很,身上一點肉不沒有,白長了一臉肉肉,難怪老太君會這麼不以為然這男女大防,「您言重了,晚輩告辭。」
老太君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夜色中,這才折了回去,去了清顏的怡苑。
進了怡苑,老太君被眼前的景色驚了一驚,左邊是青翠的秧苗,因著被曬了太陽有些焉焉的,右邊用了竹篾圍了一大圈,「這是做什麼?」
絳紅上前,扶著老太君,道︰「姑娘說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奴婢怕姑娘悶壞了,所以幫著尋了些秧苗,想不到姑娘真的種上了,可不還差了一些小雞小鴨。」
「我沒有看錯,果然不是個嬌氣的。」老太君拄著拐杖進了左廂房,周媽媽將清顏放置在床榻上,說道,「這件衣裳像是簡公子的。」
「漿洗一下,好生折了給人家送回去。這孩子真像你們三爺小時候。」老太君看著清顏呢嚀,親自攏了攏被角,回了鶴齋。
夜里清顏睡夢中覺得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熱之後,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急得值夜的沾花不知所措,差點想點了她的睡穴,可想起公子的囑咐,舉起的右手又放下了。公子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透露武功,只需她暗自保護就可以了。
她拿出手帕輕輕給清顏擦汗,無意中發現清顏額頭燙得厲害,「難道發燒了?」沾花叫醒了紫玉,「紫玉,快起來,姑娘燒得厲害。」
紫玉被沾花一推,一個骨碌就起來了,「你說什麼?」
「姑娘發燒了,額頭燙得很。」
紫玉連衣裳都來不及披上,急忙跑去左廂房,清顏果然很難受的樣子。沾花以前沒有伺候過人,所以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沾花姐,你先去燒水,然後煮一些姜湯過來,要快,姑娘許是在山上著了涼了。」紫玉交代好之後,用冷水給清顏敷額頭,這才讓她安靜些。
沾花端了幾盆熱水,按照在紫玉的吩咐倒在浴桶里,溫度合適,月兌了清顏的衣裳,將她放入浴桶,清顏朦朧地睜開雙眼,「紫玉,你們干什麼?我怎麼會在這里?」
「姑娘,你的衣裳都濕了,好好沐浴一下,喝口姜湯就好。」紫玉只管給清顏撲水擦拭身體,未等水涼去就幫她身體擦干,哄上了床。紫玉扶著清顏,沾花一勺勺地喂進去,喂好之後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先別跟老太君說姑娘得了風寒,就說姑娘貪睡,許是昨天玩得太累了,今個兒不去請安。」紫玉出了個主意,沾花自告奮勇去鶴齋稟告,途中放飛了一只信鴿。
自此次之後清顏便不敢輕言出去放風,只待在院子里侍弄她的蔬菜家畜。而上坡上已經種滿了各種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