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顏乖巧地回了內室,不過她躲在幔紗後面,這樣就能清楚看到西堂屋里發生的一切。為了避免嚇得孩子,柳氏讓女乃娘回去了先,自己則正襟危坐,眼角笑意甚濃。
黃忠押著兩個人過來,高個子和矮個子被推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倒在地,身上隱約可見的血跡。
慕容錦隨後跟了進來,臉色頗為難看。
「老三,怎得這幅模樣?」老太君疑惑問道。
「娘,您先看看這兩個人是誰?」慕容錦厭惡地看著地上,兩個人始終都未抬頭。黃忠上前抬起兩人的頭,讓老大君看個仔細。
「大狗子?二狗子?」老太君微眯著雙眼,果然如周媽媽說的那般,是方家的兩個兒子,那時候看著還是兩個毛頭小孩。
兩個人見著老太君還認識他們,喊道,「老太君,是我們兩兄弟。三老爺說我們綁架了四姑娘,我們是冤枉的,給我們了豹子膽我們也不敢啊。」
「還不承認?」慕容錦重重地踢了兩人。
老太君用眼神制止了慕容錦,難怪兩個人身上都是一條條血跡,慕容都已經對她們用刑了,可兩人都未承認。
高個子是大哥自然叫大狗子,另外一個就是矮個子叫二狗子,兩人醒過來之後發現被人捆綁著關在了柴房里,便商量著反正沒有在清顏面前露過面,所以堅決不承認。
老太君在周媽媽耳語了一句,周媽媽領命進了內室,「四姑娘,太君問姑娘可曾記得是否是這兩個人擄走了姑娘?」
清顏剛也瞧過這兩人,但不是她見到的兩個彪形大漢,便只能搖搖頭。
「姑娘可想仔細了?」
清顏又想了一下,說道,「顏兒出了馬車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很凶狠的人,而不是這兩個。」清顏只听了兩個人的聲音,但不能毫無憑證就指認了兩人,清顏心生主意,讓周媽媽準備一下。
周媽媽听了之後很是佩服,忙讓兩個丫鬟進來,過了一會兒一口箱子被抬到了西堂屋。
「繡雲,四丫頭怎麼說來著?」老太君迫不及待地問道,有老太君在,慕容錦和柳氏都只有听得,不過看到這箱子,也是滿月復疑問。
「四姑娘說,當時眼楮被蒙著,看不清楚到底是誰綁架了他們。」周媽媽按著清顏的話說道,地上的兩個人得意地對視了一眼。
「不過,四姑娘說了,既然人都帶來了,那麼總要做做樣子問一下,」周媽媽又道,「姑娘問,你們誰能說一下之前的事情?」
「小的來說。」二狗子搶先道,「小的還在吃午飯,不知道是誰打暈了小的,小的只瞧見大哥身後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接著小的就暈倒了。」
「你再說說,」周媽媽指著大狗子道。
「小的看到他後面一道白影,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大狗子指著二狗子道。
老太君又看向周媽媽,顯然清顏還有話交代,周媽媽俯身在老太君耳邊說道,「四姑娘的意思是先關了這兩人,但別綁著,她已經有了主意……」
老太君听了點點頭,「老三,這樣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先將他們兩個請到廂房,給身干淨的衣服換洗,老方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謝老太君,我們兄弟兩個的爹娘受您的恩惠,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這等下流之事。」二狗子感激涕零道。
慕容錦听老太君這麼一說,沉聲道,「娘,不是這兩個人還會有誰?」
「老三,你堂堂一個爵爺也想做那等冤枉人的事兒嗎?」老太君呵斥道,這事兒急不得,畢竟是方姨娘娘家的人。
倒是柳氏勸道,「老爺,娘說得對,這事兒急不來,也不知道是誰人綁了他們放在門前,萬一是陷阱的話,我們便是白遭了是非。」
慕容錦重重地「哎」了一聲,柳氏跟在身邊一同出去了,那兩個見事情就這麼了了,急忙個頭謝恩,被黃忠都轟了出去,老太君交代了先讓他們住在離桂園最近的後院廂房。
周媽媽急忙打開了箱蓋,生怕悶壞了清顏。
「這孩子怎麼在這里面,這身子還未康復呢?」
「祖母,」清顏淺淺一笑,「孫女兒沒那麼嬌弱,霸佔了祖母的床榻一天了,都得了您的福氣,好著呢。」
「這嘴巧的,祖母啊說不過你。」
「母親的口氣,好像不是爹爹讓人救得孫女兒嗎?」清顏問道。
「你爹爹正準備去救人,卻發現你已經被人送了過來,難道你也不知曉?」
清顏搖搖頭,听老太君嘀咕道,「這倒是怪了。」
「祖母,孫女兒先去看看紫玉,她跟著孫女兒出門,跟著受罪了。」清顏說道。
周媽媽打心眼兒里喜歡清顏,因為她如同老太君一般,從不把丫鬟當做低賤的人看待,「紫玉也醒了,說是一會兒過來瞧姑娘。」
「奴婢這不已經來了嘛,」紫玉腳步匆忙而入,見著清顏,激動地雙眼含淚,「姑娘,讓奴婢好好瞧瞧。」紫玉圍著清顏轉來轉去。
「好了,紫玉,都快被你轉暈了。」清顏笑著拉住紫玉,見蒼白的臉還未恢復紅潤,心酸道,「對不起,紫玉,是我連累你了。」
「姑娘,別這麼說,能跟著您是奴婢的福氣。」紫玉潸然落淚,在那黑暗之中,紫玉幾乎絕望了。
「別哭了,顏兒先下去梳洗一番,」老太君听了眼角也濕潤,「一會兒和祖母說說為何待在這箱子里面。」
清顏梳洗之後,周媽媽給她編了簡單利落的雙環髻,珍珠流蘇覆之;身上的女敕黃綢衫瑩瑩飄動,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只是過于蒼白,清顏便微點了胭脂,輕輕暈開,目光流轉之間應和著脖頸上珍珠項鏈的熒光,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
清顏蓮步而出,炕幾上正放著一盅雞湯,散發了濃郁的香氣,清顏肚里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在老太君殷切的目光之下,喝完了整盅雞湯。
正欲與老太君好好說說話,沾花在外面求見,清顏怕是許氏有什麼事情,得了老太君的示意,就讓沾花進來回話。
清顏能平安歸來已是沾花意料之中,簡玉庭從南疆歸來時,早已通知了沾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