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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女乃女乃在嗎?」門外有人喊道。
清顏著了紫玉出去瞧瞧,等自己將這些人的事情都登記在冊,交予沾花,讓她好生將院子的事情再整理一下、
「大少女乃女乃,」紫玉進來回話,「是夫人讓人過來請你過去。」
「知道了,」清顏花廳的人都散了,吩咐紫玉道,「給我重新梳妝一下,沾花隨我去
霞光院。」
「奴婢瞧大少女乃女乃這身衣裳極好,淡淡的女敕黃可能襯人了,」紫玉說道。
「用昨日夫人賞的那只紅寶石點珠步搖,」清顏吩咐道,這侯夫人賞的朱釵不能賣也不能熔了重新打,既然這樣何不美美地用著,也安安婆婆的心。
「是,」紫玉說著沖妝盒里拿出一支通身用了紅寶石點綴的步搖給清顏插上,在墨發中熠熠生輝,那搖擺的珍珠墜子一晃一晃,極為亮眼。
收拾完之後,清顏帶著沾花剛出門,簡夫人屋里的四喜就過來了,紫玉說清顏不在,四喜便悻悻而回了。
霞光院依然冷清,卻比平時多了幾分生氣,清顏留了沾花于門口,自己提裙進了內室,見到侯夫人不在床榻上倒有些吃驚。
「來啦?」侯夫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清顏轉身,侯夫人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兒媳給娘請安。」清顏屈膝行禮。
「快過來坐,」侯夫人招呼道,親手提壺倒了茶給清顏,清顏更是疑惑了。
今天的侯夫人玉昨日前日截然不同了,應該說是有了人氣了,對,就是人氣,不似之前那般死寂,身上的紅緞錦領開襟裳極為美艷,金錦抹胸更是將身材凸顯出來了。
等清顏坐下,侯夫人開口道,「怎麼這麼看著娘?」
清顏一怔,笑著說道,「原來娘長得這般美艷,」說完清顏才發現自己造次了,「兒媳不是有意的,請娘莫怪。」
侯夫人苦澀一笑,模著臉龐說道,「娘老了,說什麼美不美艷的,倒是開起娘的玩笑了。」清顏听後覺得侯夫人其實並不難相處。
清顏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的確不會有人開婆婆的玩笑。
「這兩天我老是擔心庭兒的事兒,所以叫你過來說說話,」侯夫人看了眼清顏,只見她正認真听著,「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婆媳拉拉家常而已。」
清顏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並不緊張。
「你和庭兒之間挺好的吧?」侯夫人不知如何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清顏一滯,咧嘴笑道,「兒媳和相公都挺好的,娘放心。」
到底是個孩子,居然听不懂自己的話,侯夫人思量了一下,開門見山說道,「娘的意思是你和庭兒為何還不圓房?」
清顏要是再听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她尷尬地一臉漲紅,「娘,為何這般問?」
侯夫人拉過清顏的手,試探問道,「這麼說娘是猜對了?」
清顏更加尷尬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容易暴露了。
「你這孩子,娘也是過來人了,沒什麼好尷尬的。娘只是擔心庭兒,」侯夫人頓了一下,清顏眼里都是疑問,簡玉庭挺好的,為何還要擔心。
「庭兒從小到大身邊不曾有半個丫頭,然後就娶了你,我是怕你還小,而太夫人和皇貴妃那邊都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侯夫人說完嘆氣道,清顏明白了。
清顏才十三歲,身子骨還未長開,而簡玉庭從未近過,這萬一太夫人再送來之後,耍了手段讓簡玉庭聞得女人香,食髓知味後,便會疏遠了清顏了,而這便是侯夫人最擔心的了,畢竟有了簡越明的前車之鑒。
她不能不為之擔憂。
「娘,相公他不會。」清顏急忙安慰道。
「孩子,你還小,不會明白男人的,娘是想你為庭兒生個兒子,這樣屋里多個人少個人都不會撼動你的地位。」侯夫人說道,「不能讓那些狐媚子先于你生下庭兒的孩子。」
清顏見侯夫人的眼中多了份銳利,她是在給自己施加壓力呢。
簡玉庭說過要等她心甘情願,自己雖嫁與他,卻不願交付真心,即使以後二人相敬如賓,自己也不在意,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了,如何現在能妥協。
「庭兒有心于你,這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若不趁現在牢牢把握住他的心,這以後可就不好說了,」侯夫人又說道,看出清顏眼里的茫然。
「娘,兒媳~~」清顏猶豫了,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別怪娘插手你們小夫妻的事兒,娘是怕那些人耍了小手段,你深陷卻又不知。」侯夫人喝了口茶,盯著手上的茶盞喝茶,自言自語道,「娘當初就差了人提點才會被慳吝小人得逞的。」
清顏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也不打算問個確切,侯夫人和侯爺之間定是有不可為人所知之事。
「好了,這事娘和你說過,便不會再提了。」侯夫人微微一笑道,「過些日子,你們外祖就要回京了,他見了你定會喜歡于你的。」
「外祖?」清顏從未听說侯夫人的娘家,恐怕是京里許多人都已忘卻。
「可不是,當年他離開京城時,庭兒也不過是剛出身而已,娘也十幾年未見他老人家了。」侯夫人提及這里,眼楮發紅。
「到時候兒媳陪娘一道過去探望他老人家。」清顏寬慰道,自己何曾不是想回府看看許氏,回門時見她起色不大好,心里有些擔憂,昨晚簡玉庭說有空陪她回府時,她心中極為雀躍。
可侯夫人叫清顏過來遠遠不是談論小夫妻閨房一事這麼簡單,「如今太夫人不讓你過去請安,你也不能清閑著,娘打算將手里的事情交予你。」
清顏心生竇疑,這府里還有什麼事情是侯夫人不知道的,雖然大門不出一步。
「秋霜,」侯夫人朝花廳的秋霜喊道,「把我的犀木盒子拿來。」
秋霜應聲而進,從侯夫人的床尾端出一個用了黑鍛包裹的盒子。
侯夫人伸手解開盒子,那白女敕肌膚在黑鍛上顯得更為雪白,清顏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侯夫人的臉色,依然蠟黃,還有,說了這麼多話,卻沒見她咳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