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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太夫人呢?」清顏問道。
全媽媽轉身回頭,不削道,「大少女乃女乃不要問了,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就顧著自己走了,清顏看著前面一路抹黑,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上去,大約走了一盞茶時間,才見得一絲微弱亮光,跟著走上一段十來級的台階後,停了下來,清顏抬頭一望,頭頂上的匾額赫然兩個字「祠堂」。
祠堂?清顏心里一顫,難道是讓自己管禁閉?「吱呀」全媽媽手底下沉悶一聲,清顏見全媽媽推來的祠堂大門,抖下一層重重的灰,嗆得清顏急忙捂住了嘴。平時給祖宗上香都是從小門而入的,大門不常開。
「大少女乃女乃,請吧。」全媽媽睨著清顏說道。
清顏往後退了一步,「媽媽,你不是太夫人想見我嗎?為何帶我來祠堂?」
「大少女乃女乃,太夫人知道你擅自放了王媽媽回府,破了府里的規矩,其他的奴婢句不便多說了,」全媽媽說完拉了清顏一把,清顏一個踉蹌,跨了祠堂高高的門檻,摔在了地上,胳膊肘磕在了地上冰冷的石板上。
清顏忍著痛站了起來,「媽媽……」全媽媽已經出了大門,反手關上了門,嘴角一抹輕笑。
清顏忙跑了上去,拍著祠堂厚厚的大門,使勁全身力氣喊道,「開門,快開門。」給予的回答卻只有她自己的回應。
清顏轉身靠在了大門上,才注意到眼前的景象︰眼前數十個靈牌一層層整齊地擺著,下面的供桌上擺著兩個圍繞成圈的檀香正吐著煙,優雅而又輕揚,裊裊起在眼前散開,白色蠟燭冷漠地滴著蠟,火焰在搖曳著。
「有人嗎?」清顏見供桌上的瓜果極為新鮮,以為這祠堂有人看守,說完後從遠處傳來「有人嗎」的回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清顏環抱著胸前,慢慢坐了下來,除了那兩只白蠟燭,什麼亮光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顏听到風漸漸大了起來,祠堂內一片嗚咽,听得像是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吟唱,白蠟燭的火光搖曳地更加亂了,清顏怕得連忙捂住了耳朵,她從未告訴別人過,她其實很相信這世間有鬼,因為她就是來自異世的一絲孤魂,無意中鑽進了剛出世的慕容清顏的體內,從此替代她活了下來。
嗚咽聲慢慢大聲起來了,清顏甚至覺得會無數個靈魂在朝她圍了過來,一個個拉她的手,拉她的腳,「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清顏伸手趕著飄渺,接著便听到一些笑聲,是慘笑是悲笑……
「別過來,都別過來,」清顏怕得哭了起來,滾燙的眼淚滑落下來,那麼無助那麼孤單,「簡玉庭,快來救我,好怕,我好怕……嗚嗚嗚」清顏哭著喊簡玉庭的名字,淚水模糊了雙眼,恐懼籠罩她整個身心。
她只能念著簡玉庭的名字,一直一直地念著。
「秋霜,開門,」門外傳來一說話聲,清顏以為是幻覺,不為之所動,直到身後的大門動了動,她才有了知覺,一道明亮的光直直地從她身後照了進來,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讓她感覺到了希望。
「顏兒。」輕輕的,柔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進來,清顏木然地轉了過來,看見侯夫人一臉慈祥,笑著叫她的名字。
「娘~~~~」清顏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朝侯夫人撲了過來去,直到踫上那溫暖的感覺之後才覺得真實,「哇」的一聲,將心中所有的恐懼都哭了出來,侯夫人撫著她的後背,輕聲說道,「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這里曾經是她噩夢的開始,她以為她不會再跨進一步了。
在侯夫人快要入睡的時候,簡玉庭突然著急地過來,將太夫人叫走清顏一事說了一遍,侯夫人看夜色已深,大呼不妙。她先讓簡玉庭回去等著,自己帶著秋霜去了清心苑,可里面燈已滅,門口也沒有清顏的影子,這才突發想到不遠處的祠堂。
上次夏煙一事,太夫人就想將清顏關禁閉了,這次定是不會放棄機會了。這才到了祠堂,听到清顏的哭聲後心中怒火燃燒,命令秋霜開門。
稍微安撫了一下清顏之後,侯夫人說道,「庭兒在屋里等你回去呢。」
清顏抬起淚眼,「娘,是相公讓您來的?」
侯夫人含著淚點點頭,清顏心中一暖,哭笑著說道,「累著娘了。」
侯夫人拍拍她的手,「這個時候還說這個做什麼,先回去吧,一切有娘。」
話音落下,遠處傳來「啪啪啪」地聲音,「好啊,好得很啊,杜氏。」是太夫人的蒼老威嚴的聲音。
慢慢地,一點亮光慢慢地擴散開來了,清顏定楮一瞧,太夫人帶著簡夫人和底下的一道走了過來,一臉的憤怒。
清顏嚇的往後縮了縮,侯夫人反而拉著她的手,下了台階,朝太夫人走去,「給太夫人請安。」
「哼。」太夫人嗤之以鼻,簡夫人屈膝給侯夫人蹲身行禮,侯夫人虛抬了一下手,示意她免禮。
「夜深了,兒媳先回去歇息了。」侯夫人說完,欲拉著清顏的手離開。
「慢著,」太夫人喝道,「將庭兒媳婦留下。」
清顏害怕地抖了一下,只听見侯夫人斂氣說道,「太夫人這麼做不覺得太殘忍了嗎?顏兒才是個孩子。」
「你放肆,敢這麼和我說話,」太夫人怒道,「庭兒媳婦是主子,這犯了錯自然要罰,我作為他們的女乃女乃,如何能偏私了去,這要是下人們紛紛效仿,這府里不亂套了嗎?」
「敢問太夫人,顏兒所犯何錯?」侯夫人問道。
「珊兒,你說。」太夫人對身後的簡夫人說道。
簡夫人低著頭,上前一步,說道,「是,娘。」接著抬了頭,微微一笑,「依著府里的規矩,任何一個下人離府而去都須得經過娘的同意才行,而顏兒沒得到允許就送了王媽媽送出,不符合府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