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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無事也過了一天,簡玉庭回來時,臉色不大好了,清顏湊近一聞,還一股子濃重的檀香味,「太夫人哪里還好吧?」清顏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當了炮灰。
「嗯」,簡玉庭顯然沒心情說話,只坐在炕邊冷冷地抿著茶,思緒飄了好遠。清顏怕外面的人打擾到她,放下來堂屋的簾子,自己也走了出去。
「擒風,」清顏見擒風立在院子里,便找了他來問,「清心院什麼清況,大少爺他?」
擒風神色嚴峻,瞧了一眼堂屋的窗欞,低聲說道,「不知哪里來的茅山道士,硬說大少爺的命格最合太夫人,讓他坐于道場中間,又是灑符水又是蒸燻香的,好一陣折騰,偏偏大少爺又不信這個邪,在眾目睽睽之下,迫于孝道的壓力,只能照辦。」
這是哪門子的驅邪,清顏忿然,堂堂大將軍這樣被一個道士侮辱,難怪簡玉庭的臉色會難看了,「我知道了,你過去瞧瞧紫玉吧,每天都跟著大少爺,你們也沒有多少時間相處。」
擒風臉紅了,可麥色的臉卻看不出來,他朝清顏拱了一下手,去找紫玉了。
清顏自己去廚房端了些水進來,輕聲說道,「相公先梳洗一下吧。」
簡玉庭朝她看了過來,見她笑顏依依,對剛剛自己的樣子有些歉意,便起了身,隨著清顏了內室。
「讓沾花來就行了,仔細累著你。」他說道,生怕身上的傷疤嚇到她。
「不用,我能行,」清顏環手解了他身上的腰帶,聞著沖鼻的檀香味,柔聲說道,「相公堂堂大將軍,都能屈能伸,就為你更個衣如何會累了去。」
她的柔情全凝聚在了雙眸里,像是要傾听他心中的困惑。
他斂了斂心神,扯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我沒事。這幾天府里烏煙瘴氣的,你若厭煩了,不如回娘家住兩天?」
他這是在關心她,照顧她的感受,清顏抿嘴一笑,「相公說的哪里話,之前你說要陪我回去看娘和祖母的,怎得現在說話不算話了?我可不依。」清顏的小女兒嬌態讓他的心一軟,然後深深地抱了一下她,壓著聲音說道,「等忙過這一段,我就陪你回去。」
清顏重重地點了點,笑得跟花兒一樣,只是不解這幾天會很忙嗎?據說給太夫人做的法事三天就夠了。
接著時間簡玉庭又都去了清心院,只是沒回屋睡,因著每次都要做法到夜里,他生怕擾了清顏的安眠。
到了第三天,法師要收功撤堂了,讓全府的人全部到了前院,主子們在花廳,丫鬟婆子家丁小廝們滿當當站了一院子。
道長一陣念念有詞,甩了佛塵後收聲,拿起桌上的符水喝了一口後朝簡玉庭的身上噴去,清顏忍不住驚呼了出來,引來花廳里眾人的目光,她忙低下了眼瞼。
「這佷孫媳婦怎麼這般不懂事,到底是個庶女,這場合怎麼這般不端莊?」這話顯然是出自姑老太太的口中。
「掃把星!」姑老太太身邊的人對她說道,「若不是她頂撞了娘,娘也不會暈倒,然後一病不起,現在性命垂危。」
「弟妹,別說話。」清顏听著這聲音是簡夫人的,那麼就判斷出了姑老太太身邊的人就是簡三夫人了。
「吾道念及太夫人一生為善,特上天一趟,與玉帝相商,他老人家開恩,特賜壽于太夫人,汝等以後逢初一十五皆要吃齋茹素,切記切記。」一身八卦衣的道長手舞桃花劍,手持黃色桃符,整個人看著更像是神神叨叨的。
「但是,」法師話鋒一轉,「府里需要辦一場喜事,為太夫人沖喜,如此不過三日,太夫人定能康復,不過沖喜之前,定要讓高僧日日在祖宗面前誦經,求了祖宗相幫。」
此話一出,花廳里一陣欣喜,「法師,這是真的嗎?」簡夫人激動地問道。
「貧道從不說謊。」法師捋著長長的細須,老神定定的說道。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簡夫人‘喜極而泣’,忙讓人端了一個托盤過來,黃綢布一掀,亮閃閃的金子晃懵了許多人的眼。
「貧道視金錢如糞土,夫人這樣豈不是羞辱貧道了?」法師看著黃金,眼楮都直了,「不過,這些東西我還是要敬獻給上天的。」
听法師這麼一說,簡夫人恭敬地低頭遞上。
院子里的丫鬟听說只要沖喜,太夫人就能好,紛紛喜笑顏開,簡越明作為一家之主,散了丫鬟的人後,神色嚴肅地坐在花廳,等大家都落座好。
「茲事體大,須得大家都在,一起商議一下。」簡越明甚少管著家里的事務,踫上太夫人一事自是要比別人上心幾分。
清顏望了一眼,這個公爹眼底發青,眼袋腫大,連著眼楮都透著疲倦,許是太夫人一病,他思慮過重了。
這一次,連侯夫人都來了,清顏給她行禮請安時,看得出她一臉瞧好戲的模樣。
「侯爺,」侯夫人開口道,「沖喜一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極為簡單。」
簡越明見夫人說話,臉上飄過一絲喜意,看著侯夫人說下去,侯夫人不理會他的殷切,淡淡地說道,「妾身做主再為老爺娶一房美妻幾房妙妾,為太夫人沖沖喜,太夫人定能好的更快一些。」
簡越明當場懵住了,漆黑眼眸迸發出的寒意像要吞噬了侯夫人一樣,「夫人真是好主意。」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姑老太太听了也極為贊同。
「不可,」簡夫人慌忙說道,「這樣需要多費時辰,娘她實在等不得了。」
「妹妹,此言差矣,就先納了幾個妾,不消多少時間,只要相了人,迎了轎,抬入門便可,豈不是更加快些嗎?」侯夫人不理會簡越明的怒意,笑著對簡夫人說道。
「姐姐,您如此賢惠,妹妹自愧不如,只是依老爺的樣子好像並不大樂意再納妾娶妻了。」簡夫人看了簡越明的神色,得意道,她對自己的美貌自信滿滿,簡侯爺如何會再娶呢,這些日子可都是歇在她的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