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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兒怎麼不進去?」一聲清脆的問話從簡玉臻身後傳了過來。
「大娘,你救救臻兒,爹爹要打死臻兒的。」簡玉臻喊的人就是身披紅綢雀繡的侯夫人,今日她梳了個高圓髻,一只五彩孔雀展尾釧掛于額前,墜下的大小三顆珍珠墜兒輕輕搖曳,襯出侯夫人的柔美。
「姐姐。」簡夫人朝侯夫人欠了欠身子,「孩子不懂事,姐姐見笑了。」
「妹妹,說差了,自家孩子如何能笑話了,」侯夫人得體地笑道,然後轉向簡玉臻溫柔說道,「臻兒听大娘的,先進屋,仔細凍著了。」
簡玉臻見侯夫人溫柔親切,也不硬拽著他,反而讓他安了心,「大娘,求你和爹爹說說,那些人坑害了臻兒,臻兒是被人陷害的。」
「好,大娘知道了,」侯夫人牽了他的手,端莊地走進了花廳,原本鐵青著臉的簡越明才舒緩了了下來,朝上首坐了下來,侯夫人自然與他左右而坐,
此時抬腳而入的簡夫人看了一眼上位,低垂著眼瞼在侯夫人的下首坐了下來,身上的裙衫均已濕,原本精致的發髻也有些垂落。
簡玉欣與清顏面對而坐。
簡玉臻見一臉怒意的父親,怕得「撲通」跪了下來,「爹爹,你要相信兒子,兒子真的是被人騙了的,原本兒子可以贏更多的錢的,可是那些人耍詐,兒子才會上當的。」
「逆子啊,你這個逆子,你可知曉那兩簡酒樓是你祖父傳下來的,你竟然一個晚上就給輸了精光,你若不仔細說來,我剝了你的皮。」簡越明惱怒之極。
眾人無不大吃一驚。
簡夫人的臉霎時慘白,睜大美目說道,「老爺,兩間酒樓不過萬把兩銀子,何以讓你一個做爹的忍心下手?」這話像是控訴像是責備。
「我早說過,慈母多敗兒,臻兒今天成了這樣,你是罪魁禍首,萬把兩銀子還能是小事兒?」簡越明當即就遷怒與簡夫人,只見她眼眶紅了起。
「爹爹,您不能這麼說娘,」簡玉欣听了極為不滿,出聲道,「娘一年到頭忙里忙外地,也沒個人搭手,而你整日侍弄著你的菊花,我們姐弟兩個你何曾多問上幾句。」這也是她第一次沖撞自己的父親。
侯夫人听了簡玉欣的話,心中猛然一動,她因為菊花的高潔清淨而愛菊花。
「反了反了,你們個個都翻了天了,」簡越明怒不可遏,原本只想問清楚簡玉臻整個事情的過程,不曾想在門口的那一幕將他心中的怒火勾起來了,現下反過來妻子女兒都拿話噎他。
「越明,看來反了的人是你吧,」一頂黑緞轎子從門口直徑抬到了花廳,從里面走出十幾日未見的太夫人,只見她一臉紅光滿面,一點也看不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她走到簡越明的面前,瞪著兒子說道,「你這聲音這麼大是說給誰听呢,是不是生怕這府里的下人听不見你這些罵妻罵子之話。」
「兒子不敢,」簡越明急忙拱手欠身說道,「小事一樁,怎麼驚動娘您了?」
「給太夫人請安。」清顏等人急忙給太夫人請安,侯夫人自然是讓了首座給她。
太夫人扶著香媽媽走了過去,解了披風後才落座,一臉嚴厲地掃過,「我不過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越明,你就不把娘放在眼里了?」
「兒子不敢,娘您別生氣。」
「哼,你若是不敢的話會這般訓斥兒女妻子?」太夫人說道,「不過兩間酒樓,沒了也就沒了,你今日這種仗勢又是為何?」太夫人說完看像侯夫人簡玉庭乃至清顏。
簡越明被問的無話可說了。
簡玉庭轉了輪椅,朗聲說道,「女乃女乃,雖然銀子不過萬兩,酒樓不過兩座,但是不能排除有人真的騙了二弟而覬覦我們簡府。」
「我們簡家乃皇親國戚,誰會那麼大膽覬覦我們侯府,庭兒這話說得未免太重了些,」太夫人不以為然。
清顏驚訝于簡玉庭的思考透徹,不曾想還有這種可能性,原以為就是簡玉臻貪玩,賭輸了兩間酒樓,僅此而已呢。
「不如讓二弟將事情經過先說了,我們也好知曉整個事情。」簡玉庭看著簡玉臻,簡玉臻點頭如搗蒜,「爹爹,女乃女乃,大哥說的是。」
「那你倒是說說看,是不是能狡辯了過去,」簡越明肅然坐了下來。
簡玉臻便將事情緩緩說出來。前些日子他與孫家公子斗蛐蛐,輸了五百兩銀子,所以他找了簡玉欣借銀子,簡玉欣當時只借了一百兩,而他又答應孫家公子五日之內便會還清的,由于怕了簡越明的威嚴,簡玉臻根本不敢找他開口了。
正當他無門借錢時,平時經常玩的福王嫡孫找了他說有一個生財之道,簡玉庭信以為真,跟著他去而來賭場,兩天下來不僅還了孫家公子的錢,手上還多了一千多兩閑錢。簡玉臻見錢來的這般快,等太夫人的法事一結束又去了賭場。
而這次他卻沒有那麼幸運了,輸光了身上的錢不說,還拿了酒樓的契約作為抵押,說回家取錢贖回酒樓。
「爹爹,那些人根本就是串通好的,他們覬覦孩兒的酒樓,所以設下陷阱讓兒子鑽,若不是大哥趕到,兒子恐怕就沒命回來了。」
「這事我自然會去嚴查,以後府里的產業你暫時先別沾手。」簡越明皺眉道。
「為什麼?」簡夫人看著簡越明問道,「老爺不能因為臻兒一事的疏忽就讓他讓從此游手好閑,不管世事。」
簡越明愕然,眼前這個尖聲厲色頂撞他的女子就是平時那個溫婉的人嗎?簡玉欣忙推了推簡夫人,因為大家都已經因為她的話而看了過來。
「欣兒,你別攔著我,」簡夫人推開簡玉欣,走到簡越明的面前,跪了下來,「老爺莫怪了妾身頂撞您,只是老爺做事不能如此偏頗,否則妾身不服。」
簡越明眼中的不滿一閃而過,不由地厲聲問道,「你還這麼護著臻兒,這孩子就是被你慣壞的,何以你現在還不曾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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