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微笑,似有所思的看向里間飄搖的水晶門簾。沖著離兒笑笑,轉身離去。
……
歡兒端著熱茶擱到她身旁,柔聲說道,「小姐,剛剛那個人雖說自己是南府的,可,會不會是大王派來的?」
「不會,」她搖搖頭,篤定的輕聲說道,「如果他要來,會親自過來。」
她微微閉上眼,心口滾燙,腦海中浮現出那雙冰冷深邃的眸子,那個人,他們,已經三年未見了啊。
……
鼓瑟爭鳴,歌舞搖曳,暖香紛飛。
他一身長衣,風姿卓絕,站在大殿上,透著盈盈飛舞的脂粉佳人,不卑不亢的望著大殿上的人。
「你是告訴我,去了這麼久,還未找到最清澈的泉水。」大殿上的人懷抱著如玉美人,凝眸看向他。
「是!」他朗聲答道。
「是麼?」殿上的人俊美微揚,眸子深沉的望向他,「可我怎麼听說,古泉山,有上好的泉水?」
他微微一愣,臉色如常的答道,「大王是在懷疑我麼?」
殿上的人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許久,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會,這麼多年,本王的好酒都出自你手。既然如此,你下去歇著吧,我也累了」
他頷首告辭,走出大殿,微風拂在臉上,熱的發燙。
他突然懷念起那個清涼的小築,還有那小築中坐著的那個神秘的美麗女子。古泉山,他不想讓人去打擾她們,哪怕那里的泉水能蒸出最爽口的美酒。
花香襲來,他緩步走下台階,遠遠的看到一身青裳的聘婷身影,超凡月兌俗,他知道,那是耶律言在成為南院大王之前,便藏匿在園中的女子。
不同于園中其他妖艷的女子,每次見到她,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如同三月春風,讓人心神安寧,她溫柔的如同一朵水蓮花,清雅秀麗。
……
「今晚主人要宴請可汗和皇後,姑娘還是早早回去準備吧。」小景跟在丹錦身後,柔聲勸道。
「時候還早,我要為婉容小姐的花弄點新土。」丹錦笑著說道,眼中的柔情似水。
「姑娘!」小景皺眉喊她,心中酸澀。
丹錦置若罔聞,她的眉眼疏朗,溫柔細膩。
小景在一旁望著她,心中說不出的疼痛不安。
……
銅鏡前,一襲白色的長裙,墨潑的長發精細的挽起,上面斜斜的插著一支玉釵,散發著瑩潤溫和的光芒,玉釵下,她的臉柔和動人,眼簾低低垂下,顯得優雅嫵媚。
「姑娘,你真美。」小景對著她贊嘆著,眼中含著笑意。
「婉容姑娘的花,送去了麼?」她輕聲問道,眸中突然閃過瞬間的寒意。
小景的眼中光芒盡失,艱難的點點頭。
一抹柔美的笑意在唇邊凝起,丹錦轉過身,拉起小景的手,目光灼灼,低聲說道,「自從來到這,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你,如果沒有你,這些年來,我根本堅持不下來。」
她看著她,眼中似有氤氳霧氣,柔聲說道,「小景,不要離開我,也不要怪我。」
小景眼中一酸,苦笑著點點頭。
她笑了起來,美得淡然卻驚心。
「姑娘,咱們走吧。」小景扶著她,笑著說道。
她點點頭,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今夜,定然又有好戲看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燈火通明,鼓瑟響起,眾多美麗的女子翩然在其中,讓人恍若置身于瑤池中。
迷蒙的燭火,輕擺搖曳,大殿的中央,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一片紅光中,耶律榮光和蕭蕭坐在大殿之上,耶律言穩坐在一側,目光透過灼灼燃燒的火焰,落在嫵媚舞動的女子身上,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
「不是說你園中的美人今日會舞一曲麼?為何等到現在還未見人影?」耶律榮光轉過頭,低聲問道。
「可汗這樣迫不及待,不怕一旁的皇後听的生氣麼?」耶律言挑眉笑道,目光落到一旁面無表情坐著的蕭蕭身上。
蕭蕭听見他的話,轉過頭,凝眉一笑,「你也太小看人了。一直听聞天下美女皆藏于你園中,就連我今日也想一看究竟。」
「皇後放心,就算是美女再美,在可汗眼中,恐怕都不及您的一笑傾城。」耶律言意味深長的看了蕭蕭一眼。
蕭蕭冷笑,轉過頭。
四周的鼓瑟突然停息,在大殿中央舞動的舞女也都紛紛退下,一襲婀娜多姿的紅色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她盈盈走近,身後熊熊的火光映著她的臉色微酡,一雙媚眼妖嬈嫵媚,水波蕩漾。眼底的淚痣更襯千嬌百媚,楚楚動人。
她不說話,手中的長袖甩出,眼眸波紋蕩漾直直的望向高高在上的耶律榮光,莞爾一笑。
蕭蕭面色一僵,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耶律榮光,火光中,他的臉也是一愣,目光沉沉的望著那襲紅衣。
心中突然有種無法言喻的失落。
那女子不說話,將兩只衣袖齊齊甩出,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
突然,那空中突然飄搖的瑰麗的紅斷成無數碎片,微風一吹,齊齊跌入身後的火焰中。
所有人都屏息愣住,連同坐在一旁的耶律言和大殿中央的女子。
突然一陣迷霧揚起,掩過燃燒的火焰,掩過整個金碧輝煌的大殿。
耶律言眸子冷縮,眸中冷光乍起,剛要起身,便听到一陣急促的鼓聲。
周圍的霧氣也隨著鼓聲漸漸散去,大殿中央,一身紅的女人已經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裳的女子。
同樣的傾國容貌,卻有著不一樣的悠然韻味,如果紅色是艷麗的玫瑰,那她便是那出水的芙蓉,搖曳的荷花,淡雅月兌俗,玫瑰雖艷有刺,那荷花卻是更加溫婉動人,讓人心神安寧。
只見她盈盈一拜,對著耶律榮光柔聲說道,「丹錦見過可汗。」
火光下,她的眸子瑩瑩發亮,迷人欲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