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君墨舞則依然靜靜的立在了原地。幾許稀薄的晨光透過精致的木窗,淡淡的打上了他半片側頰,薄薄的鐫刻上一層柔軟的暖意,另外的半片卻依然是不帶任何感情的素簡,清冷。
隱約間,身後似乎有輕紗‘呲呲’拖地的聲響,透亮的琉璃地板上也映出了一雙縴秀的,特屬于女人的完美雙足,輕盈的穿過內堂,停在了他身後。與此同時,一雙手柔弱無骨的纏上了他的腰,襲來一陣撩人的暗香,宮人們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墨舞……。」聲音綿柔入骨,帶著女子特有的酥融味道︰「知道你現在的神情像什麼嗎?」
「像什麼?」君墨舞側過頭,目光極綣倦溫柔的凝向了她。
她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小時候,你不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樣喜歡舞刀弄槍,整日里跟個書呆子一樣,總是愛捧著一本書待在一個沒人的角落里安安靜靜的看一天,讓我一番好找。每次當我辛辛苦苦的找到你時,總是會生氣的將你手中的書一把奪過,撕個干干淨淨。那時候的我總是憤然的想,是不是只有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卷都消失,我才能真正成為你最為珍愛的唯一?」女子輕笑起來︰「我是不是很傻?」
「沒有。」他輕握住她纏繞于他腰間的手,「一點兒都不傻。」
她貼近他,極輕柔的續道︰「而每當那時候我撕你的書時,你眼神里明明極為心疼與戀戀不舍,面上卻都不會表現分毫,總是溺寵的由著我撕由著我鬧。你不知道,每當你露出那樣的表情時,我都是極為歡喜得意的。因為只有那時候,我才會覺得,在我與書之間,你更為珍愛的其實是我。」
君墨舞輕輕一笑︰「你們女孩子,都是這樣子喜歡斤斤計較嗎?竟然連一本書的醋都要吃?」
「可不是嘛……。」她嗔道︰「都說女人的心就跟針眼似地,小到只能容納下心中的那個他。」玄而她斂眉,目光中劃過一道微凜的冷光,松開手走到了他面前,抬頭看他︰「可是我剛剛看你望她離開時的神情,竟和小時候我撕你書時戀戀不舍的神情一模一樣!墨舞——。」
她踮起腳尖,湊近了他的臉︰「如果我此刻就像過去撕你書那般狠狠地‘撕掉’她,你是否還能像小時候那樣溺寵的任由我胡鬧?」
君墨舞低頭望她,深黑的眸褪去了一貫的清冷疏離,那柔軟如春水般的暖意似無底洞般,讓人一望,便會不自覺的深深陷入。還未等她來得及從這蠱惑的目光中抽離開,身體便被一陣外力拉扯,緊緊的貼向了他,接著便是唇舌間炙熱到令人無法抗拒的靠近,再靠近……
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桃花紛亂的年華,也曾經有過那樣的一個矮小到近乎滑稽的少年,以那樣一種執拗而堅毅的目光將她凝望著,說︰「裊裊,終有一日,我會變得強大,強大到讓你無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