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密室內,散發著一股發霉的灰塵味,一陣陣嘈雜的引擎發動聲,透過厚實的牆,傳了進來。
黑暗的密室內,洛曦邁著小碎步,一路模索著,可只沾滿了滿手的灰塵,卻找不到開關。
她的腳不經意地踫觸到一個紙箱,里面好像放在一個活物,「吱吱」地叫著,似乎跳出了紙盒,繞在她腳踝附近。
軟趴趴的,毛茸茸的,又是「吱吱」的叫聲,洛曦第一個想到了大老鼠,她嚇得「啊——」地一聲,縮到了一邊的牆角。可背後卻有一個堅硬的金屬物抵著,一模才知道是門把手。原來這不是牆角而是大門吶
可她再怎麼使勁轉門把手,就是轉不開,可見這門是被鎖住了。
「開門——有沒有人啊」她用力地拍打著門,那揚起的灰塵令她嗆得連連咳嗽不已,喊了半天都沒有人聲回應。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她一次又一次地拍打,一次又一次地感覺到無助,一回又一回地呼喊,一回又一回地無望……
如同十年前,那無數個黑暗無垠的夜晚,輕紗曼舞侵襲著她,露水輕寒的夢靨。
微微的喘息聲回響在房內,她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不安地張望著四周,目光所及都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在那幽謐的黑暗之後,好似有一雙眼楮盯著你,好似潛藏著來自地獄的陰魂鬼靈,不知何時會躥出來,啊嗚一下吞掉你
洛曦害怕地用被子蒙住眼楮,她的手心攥緊著,直握得出冷汗
輕輕的推門聲,有意斂起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夜中,仍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淡淡的如陽春薄荷的氣息,如同暗夜中的櫻花悄然縈繞在她的鼻息周圍,令洛曦一詫,瞬間睜開了緊閉的眼楮。
他溫暖瑩潤的手,輕柔至極地撫上了她的眉間,「洛兒,還沒睡麼……」
「嗯…………」她從床上蹦起來,害怕地躲到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攥住他的前襟,像一只失去安全感的小貓,孤獨得令人心疼。
「今晚沒有月光……我知道你怕黑,所以來看看,果然……」他嘆了一口氣,輕若繚霧,氤氳著幾分心疼,漂亮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決意。
「不怕……我不害怕。」媽媽說過,她不能讓他操心。洛曦搖著頭否認道,只是她埋在他胸膛里的小腦袋,埋得更低了,暴露了她的內心想法。
「洛兒,等我成了櫻家的家主。你就可以住進西苑了——」他輕柔地撫著她柔軟如絲緞的頭發,聲音清雅如同雨中香茗,晰澈雅致,「西苑,是我為你一個人建的。」
「那……也是我一個人住嗎?」。
「是的,其他人沒有資格進去。」
「那你會來嗎?」。
「………洛兒希望我來麼?」他好笑地捏著她軟軟的鼻骨,話里無比地寵溺。
「其他人沒有可以,只要你在。」她希冀地望著他,聲音盛滿了小心翼翼的幸福。只要他在,哪怕與所有人隔絕,都無關緊要
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間,「我一定會在……說好了,永遠都不會拋下你……」
有些誓言,一經許諾,就注定淪為時間的枷鎖。
可他,又豈會料到日後的一番變故呢?
望著窗外漫漫長夜,櫻灕輕輕出聲,淡如露氣,「寒緋櫻已經開了……洛兒,想去看麼?」
「可是爺爺說過,我不能——出去」她的聲音低低的,垂著小腦袋,有一絲怯意,但話里藏不住孩子天性的向往自由。
「沒事的……現在夜晚,不會有人發現的。」他將她從床上抱起,在黑暗的情況下,從衣櫃里拿出了外套給她換上,細致嫻熟的手法很溫柔,熟悉到連她的哪一件衣服放在第幾個,可見對她的一切記得有多麼清晰
晚風輕浮,捎帶著幾絲濕潤的寒氣,醞釀著醉人的櫻花香。午夜朦朧的夜燈,暈著淡若宸星的光芒,像泛黃的舊相片,渲染出一抹寧靜恬謐的顏色。
一路走來,他指著不同的櫻花樹區,讓她記下特征和花名。
「剛才我說的那些,洛兒都記住了麼?」他俯,望著眼神清澈如溪泉的洛曦,心里有淡淡的寧和。
「嗯……開花的那些是寒緋櫻,左邊那片是江戶彼岸櫻,最大那一片是染井吉野櫻,靠近西苑的是大島櫻……」她一口氣說了不下十個品種,最後深吸一口氣道,「眼前這一棵是淡墨櫻。」
「洛兒真聰明講一遍就記住了……以後處事遇人,也要過目不忘喔~」他夸贊地模了模她的頭,洛曦的眼楮撲閃撲閃地發著亮光,前所未有的開心。她不懂什麼叫做處事遇人,什麼又算作過目不忘,只知道他夸獎了他,就那麼簡單。
可她卻像一只靨足的小獸般滿足,哪怕只是捧著一點點的幸福,都可以快樂很久。
紛紛飄零的櫻花,粉黛色的瓣上,點綴著淡淡墨色的優雅,浮動著夜風的清香,猶如芰荷上流轉的禾露,一點一滴,從指隙間流走,如同歲月無法挽留,荼蘼著流年的傷感。
「看著櫻花……我就想起了洛兒你出生的那一天,下著漫天紛揚的白雪,像是天使之翼上凋落的羽毛……」他望著紛零的櫻花,溫暖的大手包著她稚女敕的小手,沉湎于回憶之中。
「所以媽媽取名給我叫洛?」
「恩。」
「可是,雪好冰啊雨滴多好,飄零而下,也像櫻花凋落的痕跡……」
「…雨……痕……」他淡淡一笑,美若薄櫻,「若有朝一日,我能當上家主,櫻氏旗下的公司都按這個名字來取。」
「……雨、痕?」
「宇恆。」他存心逗她,見她一臉的迷糊,哈哈一笑。
「………阿呼」她打了個啊欠,惺忪的眼皮就垂了,感覺眼前的櫻花都變作了縈繞的小星星。
「洛兒,可是想睡了?」他將她抱了起來,溫柔地圈進懷里,她乖乖地依在他肩頭。
「可是我還想看櫻花……以後也許沒有機會出來看了……」她的話音含著濃濃的鼻音,迷糊得好似下一秒就會睡去。可眼楮卻努力睜得大大的,就像在望著最後一眼般留戀不舍,卻仍舊抵擋不住困乏的睡意,只耷著眼皮。
「我在西苑種了許多櫻樹。以後爺爺把櫻家掌權交給我,洛兒就可以無拘無束出來看……」
一陣均勻細長的呼吸聲,從肩上傳來——
她……竟是睡著了櫻灕輕輕一笑,溫柔地抱著她,像擁著世間最稀世珍貴的寶貝,多一分力度怕弄疼,松一分又害怕失去,圈在懷中的溫熱,真實卻無法觸踫。
遠處一幢奢華尊貴的高樓,宛若海夜中鮫人國的明珠,在整個櫻園中最為閃耀奪目,彰顯著權利的璀璨高貴,在暗夜中透著掌控不住的神秘。
繁盛的櫻花樹下,氣質華俊的美少年,那深邃到極致的眸子中,幽幽地掠著野心的冰冷,「總有一天……我會讓這里的一切,跪在你腳下」清逸月兌俗的水墨氣質,瞬間化為修羅地獄的殘戾決酷。
可指尖的溫度,依舊暖得滲透肌骨,令她眷戀依偎。
無法自拔地撫著她柔軟的發絲,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淡淡的櫻花,凋零在他清雅頎長的身體後,恍若隔世的白色衣袂,翩揚出優雅的弧線,縈著櫻形綴成如絲如蘿的柔韌,描繪出一幅絕美的風景。
落櫻繽紛,荼蘼開一地殷紅的印跡,如血滴的刻骨銘心,最美也是最悲傷的落淚。
HOHO~這麼親密的關系,我想應該不會有人猜不到了。
櫻灕才是信子最愛的。他的身上背負著太多沉重的宿命,最後也是某種原因才放手,比較悲情。
從這一點看,阿夜確實要比他好上許多。虐了男主不能彈鋼琴這一點,偶蹲地檢討……為這檔子事,還被我最好的朋友說了嗚。啊咧咧阿夜,你的魅力和人氣,真令風母無法虐下手了。
另外鑒于有親,已經迫不及待想進入游戲了。我就把現實先放一下,嗚嗚——偶的灕灕,不知何時可以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