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閣 013 只是不安

作者 ︰ 末果

(二更)女子口氣中有些不耐煩,「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她現在翅膀沒硬,直接讓幾個男人干了她,豈不省事?」

蛇侯眼角掃了眼聲音傳來處,「那只會讓她仇恨男人,而不會享受男人。」

橫豎都是被玩弄于男人身@下,女子不覺得有什麼不同,「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收了她?被你用過的女人,還有誰還能不貪戀床笫之歡?」

蛇侯豎起一食指搖了搖,「不……不……那太無趣。」

「呃?」女子越加弄不懂,這個蛇人打的什麼算盤。

「她在我這里嘗到了滋味,其他男人的豈還能讓她快活?」蛇侯微仰了頭,手指性感地在修長的頸項上撫過,邪媚的紫眸半眯,那女人的身子,他固然想要,但他想要的還有更多……

「這有什麼不同?」女子對蛇侯的床上愛好,沒興趣。

「以她的姿色,日後定讓天下男人瘋狂,她那身子骨,就算讓男人死在她死上,也是無悔,那個人也不會例外。等那個人嘗到她的味道,再也離不開她的時候。再讓她成為我的女人,讓她知道天地間,只有我能讓她最快活,從此棄所有男人,獨留在我身邊,那個人見著,會怎麼樣?」

蛇侯晃著酒杯,看著酒液輕漾,仿佛已經看到那個人發狂的臉孔,男人最怕的,不是沒本事,而是怕自己心愛的女人,說他那方面不行。

「你就這麼肯定,那個人一定會看上這個小丫頭?」女子聲音略為遲疑。

蛇侯將酒杯一握,狹長的眼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嘲諷,能讓他意亂情迷的女人,天下男人,誰能抗拒?

「當然。」

女子長吸了口氣,「我信你這回,不過她和小十七走得很近,日久生情,再加上干柴烈火,恐怕到時便由不得你控制。」

蛇侯微偏了頭,望向牆上美女出浴圖,「如果她要走丹紅的路,我也很樂意送她一程,只可惜了小十七這把好刀。」

女子倒抽了口冷氣,「那人真是倒霉至極,攤上你這麼大的仇恨。」

蛇侯笑了,「你錯了,我做這些,只是要他恨我。」

女子有些意外,「呃?」

蛇侯又慢慢飲下一杯水酒,才道︰「仇恨能讓一個人瘋狂,人性扭曲。越恨越瘋狂,越瘋狂,人性就越扭曲,扭曲的人性,會一口一口吞噬掉他的本性,最後只剩下無休止地殺欲。殺孽越重,也就越孤寂痛苦。就算再掙扎,再不甘,都無法抑制,逆天之路,自會越走越遠,最後會變成連他自己都憎恨活下去。這樣……是不是很有趣?那樣的他,我真想親眼看到,難道你不想看一看?」

女子沉默下去,「他做過什麼,會讓你如此苦心籌劃?」

蛇侯嘴角噙著的那絲陰狠邪媚的笑漸漸收去,「那他又做過什麼,讓你甘願忍受合歡林之毒,與我簽下協約?」

女子又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我問多了。」

蛇侯將酒杯棄在桌上,任酒水傾酒出來,慢慢淌開,妖嬈地將手指放入口中,吮去指上沾著的酒水,漫聲道︰「這就對了,你我還是遵照當初的約定為好。」

畫後不再有人聲傳出,滑動聲再次響起,片刻後恢復了平靜。

十一睡夢中,隱約听見一陣飄渺琴聲,那琴聲似曾相識。

她尋著琴聲走去,卻是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青石綠水,幽靜得如同人間仙境,遠處圍了半屏青山,隱約能听見萬丈飛瀑飛濺的聲音。

一個青衣少女跪坐在水邊撫琴,一只青虺盤坐在案邊安靜地听她撫琴。

琴聲清寧柔和,與遠處水聲相合,象是能將人心洗滌一空,平和無爭。

良久,琴聲才停了下來,青虺輕噓了口氣,仰頭望向遠處瀑布頂端,向青衣少女問道︰「你說這巫山之外,是什麼樣一個模樣?」

少女低笑,「你都問過我上百遍了,我也不曾出去過,不知外頭是什麼模樣。」

青虺嘆了口氣,「真想出去看看,可惜我只是一條小小的青虺,根本翻不出這座巫山。」

少女偏頭向它看去,「你生性好動,一直留在這里,確實悶了些。」

青虺額首,「豈止是悶,簡直要悶死了,我一定要修煉成應龍,出去外面好生地看看。」

少女搖頭,「才修煉了幾天,就這麼大口氣。」應龍是神脈的血統,高高在上,豈能是他人可以輕易修煉而成的?

青虺哼了一聲,「你別不相信,只要吃得苦中苦,虺五百年為蛟,蛟千年為龍,五百年為角龍,再一千年可以成應龍。」它說完,神色有些黯然,過了會兒,又道︰「等我修煉成應龍,帶你離開這里,飛翔于天上,四處遨游。」

少女笑著輕撫青虺頭,「做不做應龍,有什麼關系,只要化成龍,就能離開這里,任你來去,再無約束。」

青虺靦腆地笑,頭輕蹭她雪白的手掌,「還是你懂我心思,這里若不是有你相伴,莫說成龍,此時,只怕我已經瘋去。」

少女柔柔一笑,重新撫上琴弦。

青虺仰頭看她,稚女敕的聲音無比堅定,「總有一天,我要帶你出去。」

少女笑了笑,柔聲道︰「好,我等著。」

一陣涼風吹過,眼前景致瞬間散去,十一猛地驚醒,身邊小十七睡得正熟,而紫雲卻不知去了哪里。

細想方才夢境,竟如同真的一般,那半屏的瀑布,與她和母親墜下的深瀑有些相似。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側頭見紫雲重回到地鋪,見十一睜著眼,小聲道︰「吵醒你了?」

十一笑著搖頭,「只是被夢驚醒。」

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沒有幾個不做惡夢的,紫雲也沒在意,側身躺下。

十一見她額頭滲著微汗,問道︰「姐姐去了哪里?」

紫雲臉上浮起紅雲,有些難為情地看了眼小十七,見小十七翻了個身,抱著手臂背對他們,呼吸平穩,並沒醒來,才湊到十一耳邊,小聲道︰「小解,你要不要去?」

她不知道,小十七這時正慢慢睜開眼,望著發邊枯藤若有所思。

十一抿嘴微笑搖頭,輕睨了一眼小十七的背影,有這家伙在,實在不方便。

橘子樹下,白衣的男子,正手持著一本沉黃的書籍,細細品讀,溫文如玉的臉龐被晚霞鍍上一層淺淺的金光,干淨得仿佛不沾人間半點世俗。

黑衣隱衛從暗處閃出,急躍到他面前停下,「侯爺。」

白衣男子抬眸起來,靜如止水的眸子黑不見底,「有消息了?」

黑衣隱衛點頭,「蛇國今年二門里與往年大不相同。」

白衣男子面色淡然,沒有任何詫異,「如何不同?」

黑衣隱衛道︰「據說,越姬叫人送了許多俊男美女去二門,供死奴玩樂。」

白衣男子嘴角抽出一絲冷意,這只怕是那條蛇妖的主意,「她如何?」

「改名十一,由夜親自訓教。線人說,她沒理會越姬的賞賜,去外頭宿了一夜。但……」黑衣隱衛小心地看了白衣黑子一眼,「這樣的事,有一次,便會有二次,三次,只怕……」

白衣男子眸色微沉,輕點了點頭,望向遠處,喃喃道︰「是時候見見她了。」

黑衣隱衛皺了眉頭,「但……她……」

白衣男子嘴角浮起一絲了然的淺笑,「怕她會恨我入骨,是嗎?」。

黑衣隱衛不可否認地點了頭,那日,那小姑娘刺傷侯爺,墜入深瀑的一暮,他是看在眼中。

雖然那母女二人落入蛇國,並非侯爺所願,但與那日的屠殺終究是月兌不了關系。

蛇國對待死奴,全無尊嚴而言。

通過將成為死奴的姑娘,豈有不受辱的?

而屠殺的原因,月夫人絕不會告訴自己的女兒,小姑娘只會認為這一切拜侯爺所賜,經歷種種侮辱,屈辱地活著,豈能不將侯爺恨之入骨?

白衣男子面不改色,只輕道︰「無妨,你去準備一下,絕不能讓蛇國人有察覺絲毫。」

「是。」黑衣隱衛弓身後退。

白衣男子偏頭想了想,突然叫住黑衣隱衛,「凌風。」

叫凌風的黑衣隱衛重新回到他身前,「侯爺還有什麼吩咐?」

白衣男子道︰「她在外夜宿,可是一個人?」

「听說還有小十七和另一個叫紫雲的姑娘。」凌風隨口回答。

「紫雲?」白衣男子輕念這個從來無人提起的名字,略偏頭思忖片刻,才道︰「設法讓月夫人知道丹紅的事。」

凌風驚看向白衣男子,「侯爺是怕……」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只是有些不安,或許是我多心。不過,既然想到了,備著總是無妨。」

凌風想了想,道︰「屬下盡力而為,但越姬比以往更加多疑,對新去的人,更是嚴加防範,而月夫人又在蛇皇身邊服侍,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傳到。」

白衣男子點頭,「慢些無妨,傳到就好。」

凌風又站了一陣,見他又看回手中書頁,安靜閑然,再沒什麼話要交待,才悄聲退下,他明里暗里地跟隨侯爺八九年,可是侯爺的心思,他半點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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