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吃了一驚,回身敲打緊閉的門板,發出金屬的聲音,竟是扇銅門。
這樣的門如果不是識得開門方法,根本別想撬開。
小十七望著門上刻著的’貪‘和‘yin’兩個字,若有所思。
十一忙了一陣,放棄打開銅門的念頭,也看向門上的兩個字,秀眉微擰,低念道︰「yin,貪。」不知這兩個字,跟他們現有處境有什麼關系。
小十七感覺到她的目光,向她看來,眉頭微擰,「我們好象進了森林。」
「森林?」十一打量四周,前方珠光寶氣,分明是一處富麗堂皇的去處,與‘森林’二字實在搭不上邊,「你說這是森林?」
小十七點了點頭,「我們所看見的全是幻覺,不是真實的景致。」
十一抽了一口冷氣,「怎麼說?」雖然死士有規矩,絕不允許把紅門里所遇的事告訴別人,但小十七是丹紅的親弟弟,他從丹紅那里知道一些事,也不奇怪。
小十七若有所悟後,反而不急著前行,依門坐下,拍拍身邊,「過來。」
十一依言在他身邊坐下,她知道但凡有玄機的地方,都不是急可以解決問題的,要想順利通過,就得先了解這個地方。
小十七望著前方華麗的殿所,半晌才緩緩開口,「我父親不是蛇國的人。」
十一是誤入合歡林的人,對他的語並不吃驚,「也象我和我母親一樣,無意落入蛇國的?」
小十七搖頭,「我父親是自願進來的。」
十一有些意外,還有人願意自願到這該死的國家為奴?
小十七嘴角抽出一抹苦澀,「我父親是一個旅行者,他一生都在研究無虛有的空間,他說這世上除了我們所見的,還有另外的空間存在。除了我們所知,卻不曾見過的九重天,黃泉,另外還有一些空間的夾縫。別人都以他是瘋子,但他從來沒放棄,後來他竟真的進入了一處與這個世界並存,卻又不同的空間,他說這空間分為三層,一層是空門,一層是森林,一層心魔之海。我母親是蛇國的奴婢,我父親穿過三道空間,進入蛇國,見到在山里打泉水的母親,一見鐘情,便留在了這里。你見到的這‘貪’和‘yin’兩個字,便是我父親所寫,另一扇門里,只怕是寫著‘心魔’二字。」
十一的心髒猛地收緊,「你是說,從這里可以出到蛇國外面?」
她話出了口,就知道自己這話問的很傻,又免不得要被他嘲笑。
果然小十一俊朗的臉上眼角全浮上可惡的鄙視謔笑,「我以為蛇國的城牆只攔攔尋常百姓,沒想到卻把我們十一妹子給攔住了。看來十一妹子爬牆的功夫,還得再練練,再練練。」
只要成為死士,雖然不能說出入蛇國絕對自由,但是不時地要外出完成任務,走出蛇國再尋常不過,將他們困在蛇國的,並非城牆樓台,而是合歡林的瘴毒。
「我喜歡,管得著嗎?」。十一最看不得他這樣地笑,恨不得把他的臉砸扁,身為死士,當然可以有很多出入蛇國的機會,但母親不是死士,絕對不能隨意出入蛇國。
帶著母親爬牆,簡直是異想天開,所以只能另尋出路。
小十七笑得更燦爛,手肘壓上她單薄的肩膀,「等我們從這里出去了,我去跟紫雲說說,讓她別宿在黑門,尋個高些的樹杈搭上個藤榻,你一來二往,爬著爬著,爬牆功夫自然就提高了。到時候,那些城牆哪還能在你眼中?」
十一眼皮抽了幾抽,爬,爬你丫地牆,你丫地才是斷袖。
小十七不知死活地問道︰「怎麼樣,我的法子好吧?哈哈……哈哈……」
十一氣得半死,卻似笑非笑地瞥了過去,「你和紫雲姐姐,一對一地打,誰厲害嗎?」。
小十七想也不想,「自然是我厲害些。」
十一突然媚笑了一下,「如果紫雲姐姐再加上我的鳳雪綾,誰厲害些?」
小十七收了笑。
十一接著道︰「我的鳳雪綾還算是結實,綁個把人,在樹上吊上一夜,應該是沒有問題。」
想了想,又道︰「對了,得頭下腳上,在鼻孔和嘴角上多涂些蜂蜜,想必虎頭將軍會喜歡得緊。」
虎頭將軍是訓練場中收尸老頭的狗,這里的死奴個個凶悍,給它十個膽也不敢打活人的主意,但它吃多了殘尸腐肉,一張嘴能把人臭暈死過去,沾上它的口水,任你怎麼洗也得臭上三天。
所以它雖然不敢打活人的主意,但這里的人卻怕它,見了它就繞著走,唯恐它一甩頭,把口水甩到身上,就得倒幾天的胃口。
這只狗,有一個愛好,喜歡吃蜂蜜,如果哪里的蜂巢不小心落了地,就是隔了百八十里,它也能尋去。
前一陣子,有一個姑娘天天往小十七的床上爬,今天踢下了床,明天接著來,功夫沒練到家,臉皮功絕對一流。
小十七實在煩不甚煩,就想出了一個損招,算準時間,在枕頭下面塞了塊蜂蜜。
那姑娘在床上躺得久了,自然有些困乏,正昏昏欲睡,虎頭將軍來了,為了尋到枕頭下面的那塊蜂蜜,枕上枕下的一頓好找,那姑娘不能幸免地被舌忝了滿臉口水。
姑娘殺豬一般逃開,吐了一個月,再不敢來尋小十七。
事後,小十七雖然把枕頭被褥盡數換過,那張床仍臭了半個月,害得十一也跟著他惡心了半個月。
小十七心口一堵,麥色的臉龐微微發白,手握著拳,放到唇邊輕咳了一聲,「該走了。」
十一暗暗偷笑,對付這個無賴,刀來鍋擋,誰怕誰?
「這地方要怎麼過?」
小十七心里正有些不爽,翻了個白眼,「我又沒來過,怎麼知道?」
十一胸口一哽,「你爹不是來過?」
小十七搖晃著起身,「那你問我爹去。」
十一有來氣,這時候是堵氣的時候嗎?「你爹沒跟你說嗎?」。
小十七臉上笑意盡失,說話也沒了好口氣,「沒來得及說,就死了,你想問,去下頭問去。」
十一听他說起父親時,神情並沒有難過之色,完全沒想到這一層,輕咬了唇,拉了他的手,「對不起啊。」
小十七的視線落在被她拉住的手上,自嘲一笑,「誰不會死?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罷了,有什麼對不起的。」
他說的淡然,但眼底卻閃過一抹隱痛。
十一瞧著,莫名地一絲心酸,「起碼你還記得你父親,還記得他說過的這許多話,可是我根本不記得我父親。」
小十七詫異抬頭,「你不記得你父親?」
十一點頭,「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我娘說我爹死了,我也就只能當他死了。」
「有些事,不記得強過記得。」小十七吸了口氣,瞧了她半晌,揉了揉她的頭,「我爹說,這地方只要無欲無求,心魔就不能入侵,走出這里,也不是什麼難事。」
十一澀笑了一笑,他哪知道記憶中空蕩蕩的空虛,「如果有欲有求呢?」
「那就出不去了。」小十七往前方望了望,「听說這里面有很多游魂,如果被心魔所噬,就會化成一堆白骨,成為這里的一縷游魂。」
「你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沒有廣博地見聞,無法知道這許多離奇的事情。
小十七譏誚地笑笑,「了不起,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心魔所噬,死在這里。」
十一微愕,「你爹死在這里?」
「死在隔壁的心魔之海。」小十七從小到大,從不提過往之事,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告訴這個小丫頭,「他用這空間的秘密換取我母親的自由,蛇侯答應了,月兌去我母親的奴籍,可以隨時離開。」
「那你和你姐姐為什麼還在這里?」
小十七望向遠方,嘲諷地笑了笑,「月兌去奴籍有什麼用?我爹帶著我們母子三人離開,母親很快毒瘴發作,渾身潰爛。父親雖然不似我母親在蛇國土生土長,中毒那麼深,但也是毒瘴附骨。父親認為蛇侯欺騙了他,回來與蛇侯論理。蛇侯說,他答應的給我母親自由,他做到了。至于毒瘴本是無藥可解,我們一家人只要不離開蛇國,自能舒舒服服地世世過下去。父親怒極,回去後,發現母親已經死去。他傷心欲絕,又恨蛇侯入骨,認為空間是一些地利與天時的巧合造成,只要破壞這種搭成,就能毀去,發誓要搗毀這所空間。」
「後來呢?」
小十七輕嘆了口氣,「我父親怕我和姐姐也象我母親一樣死去,將我們送回蛇國,自己進入心魔之海。但這時的他,不再是過去那樣無欲無求,最終迷失在心魔之中。」
「那後來呢……」十一的心不由得懸起。
「我姐姐見父親久沒回去,將我藏起來,一個人偷偷溜進心魔之海,尋到被心魔所噬的父親,那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但姐姐只得九歲,太過年幼,無法將父親帶離心魔之海,只好獨自出來,去求蛇侯,願重返奴籍,只求蛇侯救父親出來。」
十一的心一陣揪緊,小小的丹紅竟已經如此懂事,「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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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堅持不下去了,為了生存,也只能舍了所喜愛的言情寫作路線,改想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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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到底還能不能有轉機,八月基本上可以成為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