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濕潤潤的風輕輕的指掃著,覆蓋了整座城市。微微的拂著一切,又悄然的走了。東方投來一縷霞光,灑在古老的紫禁城上,使它仿佛置身于一個童話的世界,剛剛醒來的金水河,眨著水波漾漾的眼楮,好象是一塊翡翠,那樣的綠;又好象是一塊玉石,那樣的明亮。兩旁嬌女敕的小草,在春風中伸了伸腰,好象又長壯實了一些。
霞光中的紫禁城,在春風的微拂中也漸漸的蘇醒了,宮里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眾位大臣都不知道為什麼,今兒個這位很懶散的咸豐皇帝居然舉行大朝會,並且還在太和殿,也沒有重大的禮儀,這不是在破壞祖宗的規矩嗎?
可是讓他們更吃驚的還在後面,對江南鎮壓長毛匪的情況不怎麼上心,對肅順一黨與恭王黨的爭論就好象是看戲一樣,一直也不言語,待眾人爭論的口干舌燥的時候,咸豐皇帝也管誰對誰錯,直接拍板兒。
咸豐皇帝說道︰「你們也都是為大清的江山社稷著想,朕心里都明白,但值此紛亂之際,前方也確實不宜易帥,曾國蕃也還是有功勞的,此次戰敗也並非全是他的過錯,也不能寒了前方將士的心,所以呢封曾國蕃領兵部侍郎餃,主持東南剿匪事宜,並令東南各省給予全力配合,力求穩定局勢,再圖後計,好了,這件事就議到這吧。」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又接著傳了一道旨意︰「朕還有一件事情要說與眾位愛卿得知,那就是昨日天降祥瑞予儲秀宮,懿嬪為朕產下一龍子,朕一直子嗣堅難,此乃朕之心病,長此下去,朕無顏去見列祖列宗啊,也許是朕誠意感天,賜予朕龍子,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下面的眾大臣听到這里,趕緊齊聲高呼︰「恭賀皇上,天降祥瑞,賜下龍子,此乃我大清之福,應普天同慶。」
咸豐皇帝听完,看著眾位大臣一臉的興奮,心里很是滿意,也是一臉的興奮,又接著說道︰「眾位愛卿這句話朕愛听,應該普天同慶,大赦天下,為朕的大阿哥祈福。所以朕決定,第一功臣懿嬪封為懿妃,並按祖宗慣例對有關人等進行賞賜。朕昨個兒琢磨了一個晚上,為大阿哥賜名愛新覺羅.載淳,乳名祥福,乃天降祥瑞、福澤大清之意。」
到這里也不管眾大臣什麼意思,就退朝了。
紫禁城養心殿中
咸豐皇帝在午睡過後,在小太監張方亮的陪同下,邁著四方步來到御書房,徑直落坐在書案後的龍椅上,一旁的內監奉上茶,遂即退來出去。咸豐皇帝端起茶蠱喝了一口茶,然後象是自言自語的說到︰「朕總算是有後了,今後也有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祖了。」說完看了一眼張文亮,又說道︰「文亮,進宮多少年了?」
小太監張文亮必恭必敬的回答道︰「回萬歲爺,奴才自打八歲進宮,到現在已經有十八個年頭兒了。」
「嗯,你在朕跟前也有十多個年頭兒了,朕在沒有登基之前就跟著朕,是從小就陪著朕的,是朕跟前得用的老人了。」咸豐皇帝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做了奴才當做的事,不值得皇上這樣的夸獎。」小太監張文亮恭順的回答道。
「行了,你和朕主僕十多年了,現在也沒有外人,在朕跟前就不要這樣拘束了,你是怎樣的人,朕是知道的,要不你也不會成為朕的耳目的,說吧,今兒個早朝後有什麼消息?」咸豐皇帝又接著說道。
「謝皇上信任。」小太監張得亮很是感動,謝完恩之後又接著回答道︰「剛剛接到恭親王和肅部堂兩方面的信報。先說一下恭親王這邊的吧,散完早朝後,以桂良為首的一群恭王黨主要人物都去了恭王府的書房中,秘密議了近一個時辰。」
小太監張文亮剛說到這里,咸豐皇帝隨口問道︰「他們議的無非就是今兒個早朝的事,把議的具體事兒說一下吧。」
「是,皇上。」小太監張文這趕緊恭順的回答道︰「第一件事兒就是今兒個早朝皇上對曾國蕃戰敗一事的處理……。」
如果在恭王府議事的人在場的話,那麼他們都將會被驚的合不攏嘴,他們每個人說的每一名話都記錄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小太監張文亮超強的記憶力,他所敘述的和記錄的內容也基本一致,這兩件事都可以說是奇跡。
咸豐皇帝听完小太監張文亮的匯報後,面無表情,這種事在他看來好象是再正常不過了,「嗯!」
咸豐皇帝只是嗯了一聲,就不出聲了,但是小太監張文亮只道,自己的這位主子在想事情,所以他也默不作聲了,這是多年了他模透了咸豐皇帝的心思,知道咸豐皇帝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代表什麼,所以咸豐皇帝很信任他,因為不用咸豐皇帝廢話。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子不是一般人認為的那樣,從古到今,不論是明君還是昏君,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沒有簡單人物,因為皇權競爭太殘酷了,所以也更鍛煉人。自己的這位主子表面上給人的感覺是沒有才能,沒有作為,但是在這種權力爭斗中,他有他天生的敏銳感覺。他不愛處理朝政,但只能說明是他不愛處理,不能說明他在權力方面是白吃,相反他在權力布局方面是圓轉如意,得心應手。並不向傳言,如果沒有杜受田,他就不能登上皇位。他在咸豐皇帝身邊多年,他知道自已這位主子布局多年,而杜受田只恰逢其時而已,自己的這位主子經常扮豬吃老虎,而這位恭親王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可悲的是到現在還不明白,還自以為聰明,但是在自己這位主子眼里就好比跳梁小丑一般。小太監張文亮想到這里,也有些自得,自己當初跟對了主子。
咸豐皇帝在嗯了一聲後,就默默的琢磨起來,他不擔心有人會打覺自己的思路,因為他了解張文亮,這也是和自己多年的默契,否則也不會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朕這個六弟就是有些個兒不安份,朕敲打了他這麼多年還是不老實,他那點小心眼兒還能瞞得過朕去。想當初就是和朕爭皇位,那時父皇很是寵愛他,不過這同時也害了他,那時朕行事低調,以驕其心,他自以為才能比朕強,但是他哪里能夠猜透朕的心跡,他的才能只能是輔佐他人,而朕學得則是帝王之述,這些個兒事他是不明白,他一輩子只能當臣子。不過朕當時也多虧有杜師,為朕出奇招,才能夠一擊得手,使朕登上皇位,朕很是想念杜師啊。哼,他以為朕沒有了杜師,朕就沒有辦法對付他了,他錯了,他大錯而特錯了,朕就是要扶植肅順等人來對他進行壓制,這就是朕的平衡手段,就這麼簡單。他總以為他是下棋的人,但是他錯了,在這個國家下棋的人永遠只有朕一個人,朕可以讓左手讓右手,或者是右手讓左手,實在不行朕還可以重新下,任何人都是沒有辦法的,這就是朕的權利,這也就是王道,他爭來爭去,無非就是朕的左手或是右手而以。」
如果要是有人知道咸豐皇帝和張文亮兩人各自的這一番想法的時候,還會認為這就是歷史上的「四無」皇帝嗎,什麼無膽識、無遠見、無才能、無作為,這都是被咸豐皇帝的表面給迷惑罷了,你只能說他是一個很懶散的皇帝,心思不在治理國家上罷了。
咸豐皇帝還在思考著,「這個六弟在朕手里是蹦達不出什麼來了,但是朕這身體……哎,恐怕是熬不過他了,可是朕也不能背害弟的罵名,這還是真的比較難辦,自己的大阿哥剛出生,也不知長大後會怎麼樣,能不能降得住他這個六叔。不過從他出生時的異象來看,應該是個不平凡的。」想道這里,咸豐皇帝露出了很自得的笑容,「嗯,朕現在就提前給這個臭小子布布局,提前給他培養一些輕年才俊,留著他以後用吧,這樣他當上皇帝後會輕松一些。」想完後,端起茶蠱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小太監張文亮,看他站在那兒一直沒有出聲,還是比較滿意,說道︰「肅順他們那邊什麼情況?」
小太監張文亮听咸豐皇帝問話,趕緊回答道︰「回皇上,今兒個散朝後,戶部尚書肅順和怡親王載垣一同去了鄭親王端華府,在客廳寒暄了幾句,就一起去了鄭親王的書。」遂後小太監張文亮就講述起來……
在鄭親王府的書房內,鄭親王端華坐主位,而戶部尚書肅順與怡親王載垣則分坐兩則。
只听怡親王載垣先開口道︰「今兒個早朝總算出了口惡氣,開始听到鬼子六兒他們要提出要查辦曾國蕃的消息時,可把我嚇了一大跳,要是真將曾國蕃給辦了,那我們以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並且鬼子六兒他們那幫人更該囂張了,我們就更加不好對付鬼子六兒他們了,不過還好,還是肅順兄弟機敏,先一步察覺到了鬼子六兒他們的動機,我們才可以從容應對,皇上也應該是看出了鬼子六兒他們的意圖了,所以才支持我們打壓鬼子六兒他們。」
「是呀怡親王,這也就是我這個兄弟機敏,事情考慮的周全,事先把消息透露給了那幫清流們,在朝堂上得到了援手,我們才可以從容應對鬼子六兒他們,不過鬼子六兒他們也夠狠,完全不顧大局,如果真拿下了曾國蕃,那江南不就亂了嗎,誰還能鎮壓得住長毛匪,鬼子六兒他們這是在拿國家大事在開玩笑,我看不是應該查辦曾國蕃,皇上應該查辦鬼子六兒他們。話說回來,還是我兄弟有眼光,當初舉薦了曾國蕃等人,才使得江南局勢得以穩住。不過這次曾國蕃也太不小心了,才得以有把柄落到鬼子六兒他們手里。」鄭親王一面分析,還不望一面夸獎自己的兄弟戶部尚書肅順幾句。
鄭親王端華與怡親王載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分析今兒個早朝的事,而戶部尚書肅順坐在座位雙眼微眯、面帶微笑,一面品著茶,一面傾听兩個人的談話,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著什麼,給人一種很高深莫測的感覺。
到最後怡親王說道︰「皇上今兒個在太和殿大朝,難到就是為傳召大阿哥一事,這未免有點不合祖制吧?」說完後看著戶部尚書肅順,而鄭親王端華听完後也看向自己的兄弟肅順,因為他們兩人知道肅順機敏,有主意,所以不論什麼事情都由肅順拿主意。
肅順看他們兩人向自己看來,知道兩人對今兒個的事有些看不透了,才要自己拿主意,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以自己為主的感覺,雖然兩人爵位、官職比自己高,但依舊還是听自己的,這種被重視的感覺真好,無論是在皇上面前,還是在這兩位王爺面前,或是在其他人面前,他不想這種感覺被別人給破壞,即使是恭親王鬼子六兒也不行,所以他要盡全力而為,打敗自己的敵人,所以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在思考著,腦子一刻也沒有停下來,當兩人看向自己的時候,他也已經基本上想明白了,說道︰「其實皇上今兒個的意思有兩點,一就是皇上想向人證明誰可以反對他,這種皇權是無人能夠反對的;二就是向世人宣布大清有皇子了,皇上後繼有人了,而且這個皇子還來歷不凡,有著天降異象,是上天為大清賜下的皇子,所以要在這個大清最重要的地方——太和殿宣布。再有就是我們在曾國蕃一事上還不能掉以輕心,這次有皇上的支持我們才保住曾國蕃,所以我們還要防備鬼子六兒他們反擊…」
咸豐皇帝听到這里,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這個肅順還挺能揣摩朕意的嗎,做事還算穩重,沒有辜負朕意。確實這個皇子給朕帶來了很大的驚喜,朕也很看重這個皇子,所以呀文亮,以後你就到大哥身邊做他的諳答吧,這個大阿哥朕很看重,只有你去朕才放心,文亮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小太監張文亮恭敬的答道︰「是皇上,奴才明白。」
「好,今後你好好伺候大阿哥,朕不會虧待你的,這對你以後也只有好處,以後大阿哥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你要記住了,好了,時間也不短了,陪朕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