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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薛四小姐氣憤壓著頭頂一撮頭發,很懊惱很懊惱地對著鏡子鼓著臉。書語在一旁輕輕給她梳著頭發,生怕動靜大一些惹得這個主子向她發火。畫語從外面匆匆跑了回來,和書語對了個眼色,這才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說道,「小姐,二爺不在,二女乃女乃已經起身了。」
薛四小姐猛地站了起來,急忙說道,「快,把我的頭梳好,給我找身精神點的衣服,我要給小阿茶請救兵去」
書語站在薛四小姐身後,抬了抬眼角,向著鏡子里的薛四小姐冷冷一笑。薛四小姐正手忙腳亂地扒拉衣服,哪里注意這些。她直線條的大腦里只剩下六字真言,「搞不定,找親媽」
因為李小茶的肺癆傳聞,讓府里多了些管制。可是這些主子們的,有誰管得住。更何況李小茶進薛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去過的地方可不少。總不至于讓權叔把半個薛府全圍起來。
就算他有那膽子,可惜就是夏媽親自出動怕也沒那本事把半府里的人全隔離了。
是以,薛四小姐奔放地跑出院子里,只有幾個婆子虛虛地攔了攔。那頭薛二女乃女乃才端起一只青白色的薄瓷小碗,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已砸進她懷里。薛二女乃女乃忙將碗拿好,省得一碗清粥加上一只青瓷小碗全成了帽子扣在薛四小姐的腦袋上。
「娘,救救阿茶吧,娘——」薛四小姐撲在薛二女乃女乃懷里,抑著頭小淚兒汪汪地看著親娘。
薛二女乃女乃神色淡色,長如黑扇般的睫毛動都未動一下。她慢騰騰地將一碗粥放在桌上,又慢騰騰地抬起手喚來嫦娟。嫦娟忙走過來,看到薛二女乃女乃細蔥般保養良好的手指上粘了兩滴粥水,她忙讓下面的小丫環擰了條毛巾遞了過來。
薛二女乃女乃慢慢擦手,又一次慢慢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她那打太極般虛晃的模樣,看著薛四小姐直著急。她抓著薛二女乃女乃的衣襟搖了搖,膩著小聲音可憐巴巴地叫道,「娘——你就幫幫孩兒吧。」
薛二女乃女乃微微一笑,唇角上的弧度淺到難以分辨。她又以太極般的語速緩慢說道,「慧兒,你的菜種得怎麼樣了?」
「娘,這時候說什麼種菜啊。」和親娘相比,薛四小姐的語速就算機關槍,她急急說道,「您快救救小阿茶吧。我听說,他們把小阿茶和死人關在一起,就是那個得了皮膚病又染了高燒燒死的那個,那種惡心模樣的死人嚇都嚇死她了。娘,你就行行好,救救小阿茶吧。」
薛二女乃女乃慢慢悠悠拿起筷子,听到又是「惡心模樣」又是「死人」的,一碗粥實在是喝不下去,她放下筷子,也不管在懷里亂搖亂蹭的女兒,仍以她那虛晃緩慢地語氣說道,「把菜種好了,再和我說話。」
薛二女乃女乃說話間眼色已染上幾分嚴厲,薛四小姐活了兩輩子,看慣了人臉到也知道此時自己若再鬧下去,救不了李小茶不說,自己也收不了場了。她忙放開親娘,規矩地站在一旁,作出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抹著眼淚說道,「娘親,那我們說好了,我把菜種出來,您就幫我把小阿茶救出來。」
薛四小姐說著,耍賴般抓起薛二女乃女乃地手,強行用小指勾著薛二女乃女乃冰涼的小指,與她拉勾,嘴里還抽嗒搭念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薛二女乃女乃低著眉,有些無聊地看著耍賴地女兒。誰想薛四小姐是耍賴到底了,未了還加了一句,「耍賴就是小狗狗。」
就這樣,薛四小姐耍完賴,不等薛二女乃女乃回答,直接奔了出去。留下薛二女乃女乃無奈搖頭,她看了一眼嫦娟,無奈嘆了一聲,「她就這點本事。」
嫦娟莞爾低頭,卻是不好回答什麼。
薛二女乃女乃嘆了口氣,本想再次拿起筷子,可想到剛才那些個惡心的,不由皺了皺眉頭,收回了手。她淡漠問道,「那丫頭怎麼樣了?」
嫦娟想了想,回道,「女乃女乃問的可是阿茶?」她看到二女乃女乃微微頷首,這才接著說道,「情況不大好,權叔把她關在漿洗房那邊的暴室里。那里又熱,而且還放著一個剛……」
嫦娟說到這里看到薛二女乃女乃已經皺眉,趕緊把話打住。她可不想再說一便,皮膚腐爛、惡心難聞之類的話,影響了薛二女乃女乃的食欲。
薛二女乃女乃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口清水,這才淡淡問道,「還活著吧。」
嫦娟勉強應道,「是。」
薛二女乃女乃嗽了口,再次拿起筷子平淡問道,「還能活幾天?」
嫦娟壓下心急,小心瞧著薛二女乃女乃的臉色,平淡回道,「她身子弱,怕是熬不過三天。」
薛二女乃女乃眉眼一轉,捏著筷子夾了一根小豆角,慢慢放到口里,細細咀嚼,慢慢咽下,這才淡漠地說道,「那就等三天再說吧。」
嫦娟強壓著心頭的懊悔,臉上不敢現出神色。她可不敢把三天說成是一天,薛二女乃女乃那樣精明的人物,若是看出她有心幫助李小茶,興許會把三天變成六天去。為了適時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嫦娟想了想問道,「女乃女乃,小姐若真要阿茶回來,那她的病怎麼辦?」
「肺癆?」薛二女乃女乃冷笑,「她要有肺癆,宋小神醫能看不出?那些個管事的,為了賺點診錢請姓胡的那種庸醫過來,也不知道這次會是誰倒霉。」
嫦娟雖還是著急李小茶,心里卻也不由要佩服自己的主子,薛二女乃女乃長年不動聲色的,卻也是觀察入微的。她都以為李小茶這個肺癆是真的。
同樣知道李小茶沒有肺癆的自然還有她的干娘薛四女乃女乃,薛四女乃女乃其實不會管李小茶有沒有肺癆,有又怎麼樣,讓宋家的人過來醫不就好了。若醫不好一個肺癆,宋家那些神醫就可以改名叫「瘟醫」了。
薛四女乃女乃房里的梨花和李小茶已經有些交情了,看到薛四女乃女乃沒有動靜,她不由有些著急。看著沉默作畫的主子,梨茶把一條白絲帕子扭成了麻花。
薛四女乃女乃畫著畫兒,調侃問道,「梨花,你今天怎麼了?可不是梨花落雪了吧,怎的這般焦躁。」
梨花本就不是有那些彎曲心情的人,她忙上前說道,「女乃女乃,四小姐那里的阿茶被抓了。」
「哦。」薛四女乃女乃淡淡應了一聲,繼續畫著手里的畫。
梨花知道自己主子是個只管琴棋書畫,不想管半點事的。可李小茶這次情況危險,再關得幾日,怕是小命都沒了。梨花咬了咬牙,懇求地說道,「女乃女乃幫幫她吧,她還小,怕是熬不住這樣的折磨。」
「嗯。」薛四女乃女乃停了筆,嘆了口氣望著天,「可是她只能讓四丫頭去救,不然熬過這一關,以後更是麻煩……」
梨花靜靜听著,似乎是听懂了,又沒有完全明白。只是主子已經開恩發話了,她只好收了焦慮,不再做出那副梨花落雪的模樣。
這些人都淡定了,任重道遠的薛四小姐卻不可以。別的穿越男女種田是為了致富,咱薛四小姐種菜卻是為了救丫環,而且還是種得任勞任怨,苦逼又真實。
沒有除草藥,菜地里瘋長的野草要拔。沒有殺蟲水,菜葉上飛長的蟲子要一只一只的捉。不能引水灌溉,她就拿著舀子,一舀子一舀子地給菜澆水。為了讓剛才出的小菜秧長快些,她差點學著上輩子的德性解了褲子就地澆菜園。
可是青菜也不是一天能長成的,薛四小姐深刻地意識到,等菜地里的小菜苗長成大青菜。李小茶在暴室里,不被嚇死,也在那熱死人的地方被烤成人干了。
薛四小姐很著急,她坐在菜地旁的搖椅上,瞪著一雙大眼楮看著小菜苗。從下午看到晚上,看著看著……她就睡著了。
書語和畫語不敢惹她,又因為知道主子要拼命種菜救李小茶,讓她們這些不受重視的丫環很有那麼些醋勁在,于是一屋子丫環也不管她。任由薛四小姐就那麼趴在搖椅上睡到半夜。
半夜里人們三三兩兩的都睡著了,那些夜間游竄的東西漸漸都出來了。其中有那麼一只閃著明燈似雙眼的大白貓,扭著肥肥的爬進了薛四小姐的院子里。
它肥後面還跟著一個穿著墨綠色褂子的小娃,小娃褂子上的銅錢圖案熠熠生輝,一張白女敕的圓臉和那只大白貓一樣,好奇地扭來扭去。
大白貓發現薛四小姐手上有個亮亮的金鐲子,它頓時有了興趣,一抬優雅地從牆上跳了下去。綠褂子小娃跟著跳了下來,小聲喚道,「大白,你別過去。」
可大白貓哪管他,一雙優雅的小白肉爪已經踩過薛四小姐的小菜地跳上搖椅。搖椅因為大白貓肥厚的體重,已經停擺的搖椅又一次晃動起來。薛四小姐嘟囔了一聲,「我的菜,別毀了,我要用它救阿茶的。」嘟囔完,她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小娃兒听到她的話,頓時神色一凜,他擋在菜地前,狠狠地向大白貓說道,「你這個環蛋,不許過來。」
大白貓一身無暇的白毛,從來都是被人主子般的伺候著,幾時受過這種嫌棄了。它也不管對面是誰了,直接揮著爪子飛撲了過去。
綠褂子小娃兒身子圓胖,竟比一只胖貓還慢了半拍。直到那只大白貓生氣地「喵喵」離開了,小胖娃才發現,自己手臂上多了三條血印子。
他眼淚巴巴看著手上的血印子,咬了咬牙,放下袖子,繼續板著一張掛淚的小女敕臉,堅定站在菜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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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媽是用來表演琴棋書畫的,輕易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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