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初養成 131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作者 ︰ 暗夜微涼

收費章節(36點)

荒蕪的枯漠,滾滾的沙浪,寒風呼嘯而過,吹打得每個人都縮緊了脖子。

惡鬼鎮,今日走進了一個陌生的面孔。是平凡不出挑的容貌,卻有著瘦而不弱的修長身材。原本想上前哄搶的人們被他冷冷掃過,竟不敢動彈。

男子似乎對惡鬼鎮極為熟悉,大步邁進一家破爛的小酒館後,穿過噪雜的酒徒,來到了相對安靜的後院。

幾句辨不清字眼的低呢後,院中的假山嘩啦閃開一條道。男子極漂亮的眼眸閃過些陰沉,快步而入。

「七哥,你終于來了」似乎料到了男子會來,早早有人等在那條冗長地道的另一頭,聲音妖嬈多情。

「我要見晏宏。」如同往日的寡言,他漠然說著,仿佛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

他的視而不見讓久等在那里的少年滿心郁卒,若女兒家嬌媚的面容浮著絲絲惱意,幽怨地說著︰「七哥,慶兒很掛念你啊……」

冷清地瞥了妖媚少年一記,男子平板的臉上依然不見任何變化。見少年有意無意地挨近,略嫌厭惡地闊步前行,走過迷宮一般的通道,豁然開朗的場地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奢靡。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斜躺在獸皮椅上,不算頂出色的樣貌,卻有著最迷人的笑容。「小七,你來啦?」

「晏宏,誰要對付她?」連寒暄都沒有,男子冷聲問著,殺氣畢現。

晏宏看了看隨後跟著的少年,泫然若泣的樣子令他微微皺眉,轉即笑道︰「不得透露主顧資料,是行規。小七離開七絕門不到兩年,竟忘得這般干淨?」

「動她的心思,你們會死得很慘。」男子聲音平穩,听著不像威脅,只是在宣判他們的命運。

妖媚少年忿然,不顧晏宏的眼色,失控地喊著︰「為什麼要對那個女人那麼好?慕緋瑟哪里好?她哪里配你這般掏心掏肺?」

「晏慶,別用你的嘴,污了她的名。」答著,態度冷漠得像是從不認識眼前兩人,男子接著說道︰「我只是十五年前寄養在七絕門的侍衛,是為她而生為她而亡的影子。晏宏,話已至此,好自為之。」

晏宏默然,見男子轉身要走,冷冷笑著︰「小七,若是不顧念我們之間的情分,為何千里迢迢趕來此地?」

「我不願她的手沾染太多鮮血,如果下次我的劍要指向你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說罷,男子決然離去。

妖媚少年想追,卻被晏宏一把拉住,他急切地回頭,苦聲哀求︰「哥,讓我去跟他說說話吧,哪怕再去看看他也好啊」

晏宏嘆氣,對唯一的親弟弟也不忍說出責難之語,只得安慰道︰「小七從來不是我七絕門中的人,慶兒,看開些吧……」

「哥,你不會是要听他的話,不接這任務吧?」晏慶不甘,眼底的忿恨不斷涌動。

「鳳羽皇城之事,已經引來天魂宮關注了。雖說多年相安無事,但這次你做過火了。分明是考察期,無端生了這事,還如何能再接?慕緋瑟,是我七絕門得罪不起的人。」

說起這個,晏宏一陣後怕,弟弟偷溜出去,竟催動了萬獸襲人。暗殺本是七絕門的強項,出手試探也無可厚非,可牽連數千條人命,天魂宮決計不會坐視不理。

頭疼地看著痴戀晏澄的弟弟,晏宏滿心無奈。他心魔過重,勢必要看好他才行。

晏慶垂著頭,一語不發,眼底的怨毒越甚。慕緋瑟,你搶了我的七哥,我一定要你死

領地的日子又回歸到了往常的平靜。

因為憨實大廚的請婚,讓慕緋瑟錯愕之余,滿心歡喜地替一直跟著自己的兩人張羅起婚事來。

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小婢女堅持說小姐還沒成親,她不能先嫁人。香蓮難得有如此執拗的違抗之語,少女無奈,只好先替二人舉辦了個僅有自家人參加的訂婚禮。

雲若瀾大方地送了些世間難尋的丹藥,惹得二人告謝連連。他們知道能獲得如此大禮,都是用心伺候了自家小姐的結果,更是暗下決心要好好侍奉他們的主子。

濮陽陌听說了這事兒,特意來觀了禮,也送了他們不少金銀珠寶,以便二人成親後能過上富足的小生活。

這樁喜事沒能沖淡了慕緋瑟心中的苦悶,時間唰唰溜走,也沒抹滅寧洛在她心里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這是抽的哪門子風啊……略感郁卒,她索性甩開愁緒,迎接著帶來兩國皇帝旨意的使臣。

領地要承建跨江大橋的事兒,早已知會了技術日臻成熟的胡老三。

听說神棄之地有大量的木工泥工需缺,沒活干的游散工匠們也冒著生命危險來了曾經的死寂之地。一來發現生活環境極好,待遇也還算優渥,建築隊的頭頭便每日被那些找活干的手藝人纏得不可開交。

領主大人批示過,有用的人才都可以留下。認真考核過那幫人的手藝,剔除了想混飯吃的無才之輩,胡老三意氣風發地新收了若干下屬。

濮陽陌默默地派出了最得力的偵察兵,這部分人被徹底調查過家世,成了神棄之地的編外人員。

領地的人日漸增多,小打小鬧的沖突也多了起來。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不會有安寧的可能。

慕緋瑟只是任赫之舒雷霆萬鈞地打擊著諸如小偷小模或是打架斗毆的破事兒,順著也修整了她認為領地律法太過寬和或太過苛刻的條款。

不知何時開始,無煞駐扎在極樂城中的人馬成了維護城內治安的一把手。少女听著下屬們的匯報,總會想起寧洛那張精致的臉,焦躁不已。

這些看在雲若瀾眼里,有些苦澀,又有些心疼。她說需要時間淡忘對那漂亮孩子的動心,可如今看來,他們之間的羈絆要斬斷,難如登天。

連帶著把半吊子師父也搞得郁悶不已,慕緋瑟汗顏,卻無從訴說那雙每晚都會出現在她夢中的琥珀眸子。

寧洛一直沒個消息,也不知傷情如何。她明知自己不該再惦念的,還是情不自禁地會去關注。

無煞眾人也不清楚許久不現身的少主是什麼情況,倒把領主大人看似不經意的詢問記在了心上,巨細無遺地回報給了無煞的情報部門。

畢竟是一地之主,少女的心事沒能影響她的公務處理。十一月中旬左右,大橋正式開建。有江中的寒蛟相助,本不會結冰期的靈松江上築起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冰路。

驚嘆的眾人怎會錯過如此助力,熱火朝天地構築著幻魂大陸史無前例的跨江大橋。

慕緋瑟是門外漢,聰明地沒給意見,只是極盡所能地調動著一切力量支持著這座象征著康翎友誼的大橋的建造。

忙過這陣,總算松閑下來的她,全力對付起了偶爾出點小岔子的木水土三屬性來。

勤于修煉的啾啾和卷卷替小主人馴服了火金兩屬性。雖然還沒能感覺出金屬性能有什麼作用,但終歸是少了個隱患,也讓少女暗暗慶幸當時收了可愛的小呆羊。

不過,她又被偶爾出關的小黃鳥教訓了一頓。大意是她的糾結讓身處魂源珠的它們很無奈,喜歡的男人就留在身邊,磨磨蹭蹭的,可不是她該有的姿態。

啼笑皆非地虛心受教,她終于抽空看起了半吊子師父不知哪里弄來的修煉秘法。

融魂術,是霸氣的名字,而修煉條件之苛刻,讓清淡如她,也怨念叢生。要麼修煉各屬性魂源之術,以求平衡,要麼馴服同屬性幻獸,替主人吞噬那些能量,收為己用。

祺霜是水屬性,綠冪是木屬性,胡玫是土屬性,本是天公作美,卻更讓少女郁卒不已。

血奴無法分享主人的力量,只能像鼎爐一般源源不斷提供自身的修為助力于主子。莫說是吞噬,連最基本的分享都做不到,何談融魂?

以她三星魂師的修為,收兩只幻獸都是極勉強的事,何況是五只。慕緋瑟把情況跟雲若瀾一說,也讓仙男暗暗蹙眉。

他原以為師父會給出一條捷徑,不曾想是個如同雞肋的辦法。小徒弟鮮少有時間能修煉不說,就她現在一團亂麻的心境,不走火入魔才怪。

不能讓兩屬性超過其他三屬性過多,修煉又被束置高閣,少女還來不及感慨,消失了一個多月的晏澄終于出現在了神棄之地。

完好無損,沉默依舊。冰山侍衛沒有解釋自己的行蹤,只是在主子隱含關切的詢問中,嘴角揚起了細微的弧度。

她不算是貼心的主子,但也絕非蠻橫之人。晏澄說了獸襲事件不會再發生,她選擇了相信。他總有自己的門路,雖不曾提及,可從他以往的手段來看,門道頗深。

是人都會有不願提及的秘密,少女尊重這種私密的前提,是她深信晏澄的忠誠。

他不多話,不饒舌,更多時候只像個影子。沉默的守護往往會讓她忽視了還有這個侍衛的存在,但她也會在最恰當的時候給予關懷。

心安理得享受呵護的同時,哪能一昧只曉得索取……

不喜虧欠麼?誰能說得清,慕緋瑟這種個性還會給她招惹多少避之不及的糾纏。

酒坊落成後不久,賀柏的酒坊釀出了第一批瑪瑙酒。因為優質的原材料和難尋的甘泉,成品讓釀出過無數美酒的老師傅都激動萬分。

不管領主大人是否好杯中之物,出于尊重,裝在精美陶罐中的瑪瑙酒被恭敬地呈上了慕緋瑟的餐桌。

小酌一口,甘香醇美,濃郁的口感,與少女前世小試過的頂級紅酒,竟可相提並論。

雲若瀾像小貓似的舌忝了一口,眉頭揪成一團,笑彎了少女的眉眼。

半吊子師父不善飲酒,與她如出一轍。往日就喜歡清茶淡菜等物的仙男,在她的飲食習慣帶動下,倒也喜歡上了微辣的菜肴。只是這杯中物,終究沒能入他法眼。

微笑過後,慕緋瑟不吝褒獎之詞,樂得胖乎乎的賀柏喜笑顏開。善于把握時機的女商人順勢匯報了會收購小部分稻米用作清酒制作,得到了少女欣然應允。

有濮陽陌暗里支持,她完全不必擔心口糧問題,能賺取更多銀兩的事兒,自然應得干脆。

不過就在賀柏馬力全開拼搏之際,酒坊出了件怪事。

存儲成酒的酒窖,每天都會出現空空如也的酒缸。一連七日,日日如此。

盡管嚴查死守,就還是一天一缸的減少,愁得賀柏心急火燎地找到了赫之舒。連無煞眾人都出動了,還是沒能抓到神出鬼沒的偷兒。

鬼怪之說一時盛傳,鬧得人心惶惶。事情也很快傳到了慕緋瑟耳里,她嘴角微抽地趕往了建在甘泉旁的酒坊。

見領主大人來了,眾人欣喜,七嘴八舌地說著疑似靈異事件的偷酒謎案。少女听著,一陣無言。那小東西什麼時候跟到領地來了?

眾人屏息等待著她的作為,只見天人般的少女往酒窖空地一站,悠悠說了一句︰「還不出來?」

酒窖的某個角落空氣微微扭曲,一只像灰老鼠般髒兮兮的小家伙忸怩地踩著小碎步走了出來。它怯怯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人性化地捂著頭,嘰嘰求饒。

眾人嘩然,這就是困擾他們多時的偷酒賊?

慕緋瑟沒好氣地俯視著又看不清毛色的小狐狸,幻獸不是都很愛干淨麼?尤其是水系幻獸,祺霜、凌和無雙,哪一個出來不是神豐采俊?這貨實際是只地老鼠吧?

月復誹不已,她神色不善地說著︰「都偷到我這兒來了,啊?」

「嘰——」有些委屈地支吾著,湛藍的狐眸蓄起了水汪汪的薄霧。

它容易麼?好想歹想,想通了要跟著她,緊趕慢趕地偷溜到了她的大船,她竟沒發現它跟著她

做幻獸也是有尊嚴的,倒貼太沒骨氣了于是它便開始游蕩在這個陌生的地界,偶然發現了有它最喜歡的美酒,就理直氣壯地駐扎在了這個處處佳釀的酒坊里。

見它又可氣又可憐,慕緋瑟嘆了口氣,蹲身揉了揉它泥巴斑駁的腦袋,輕聲說著︰「你給酒坊帶來了損失,又嚇唬到了這里的佣工。知錯了麼?」

「嘰——」勇于承認錯誤的幻獸是好幻獸,小狐狸忙著點頭,用結痂成殼的刺稜毛頭揉抵著那只溫柔的小手。

這一模,也讓少女感應到了小東西最近的心路歷程,有些錯愕它寧願舍棄心頭好也要跟著自己的執念。

不由心軟,她轉頭對著目瞪口呆的賀柏說道︰「它造成的損失,我負責賠付。它沒有惡意,這里也沒有惡鬼,大家不用擔心。」

「大人,這是您的寵物?」賀柏忙問著。

低頭瞅了眼可憐巴巴的小髒鬼,慕緋瑟笑得很溫柔,「嗯,是被我遺忘了的小寵物。」

小狐狸喜不自禁,不顧渾身髒亂,撲到了少女懷里。看著剛換上的干淨衣裙滿是泥濘,她笑著搖搖頭,也不嫌髒,抱起小東西準備離開。

賀柏神色一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聲問道︰「大人,這可是水神祭上出現的水神寵獸?」

消息倒是傳得快……慕緋瑟臻首微闔,換來了賀柏一陣興奮地搓手,「哎呀,我的大人,這是我大翎的瑞獸啊小人哪敢要它如此垂青的酒錢啊?以後只要是它老人家想喝酒,小人全包了」

小狐狸支楞著尖耳,嘰嘰歡叫,卻被少女彈指敲了一記,「賀柏,你們是做生意的地方,別壞了規矩。我回去會好好教它遵守獸行的。」

郁悶地嗚咽著,小髒鬼戀戀不舍地看著那些瓶瓶罐罐,也不敢違抗少女的話,只好埋頭在她胸口,以求安慰。

如此靈性,讓眾人看得津津有味,賀柏更是樂呵呵地說著︰「大人,知道您體諒小人,不過如果咱的美酒宣揚出去,是水神青睞之物,那根本不愁賣不出好價格。小人還指著沾沾瑞獸的光呢,您就當是給小人幾分薄面,可好?」

被賀柏這麼一說,慕緋瑟也覺得自己再推卻就矯情了,點頭應和後,點了點又精神奕奕的小狐狸的腦袋,笑道︰「便宜你了」

「嘰——」

小髒鬼的歡呼讓眾人笑意連連,偷酒事件也算告一段落。

就這麼的,少女又領回了一只不請自來的幻獸。不過,新成員得到了人類們的歡心,卻讓在魂源珠里的啾啾郁卒不已。

忙于修煉的小黃鳥揪著懵懂的小呆羊蹦出了修行空間,義憤填膺地聲討著小主人的花心。

外人只能看到如流金璀璨的漂亮鳥兒站立在慢條斯理嚼著青草的棉球頭頂,嘰喳著,脆鳴悅耳。殊不知,它的悲憤豈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的?

「啾啾,目前兩只幻獸已經是我的極限,它不過是想跟著我,也沒說我會收它做幻獸啊……」無奈出聲,與她最親密的幻獸不開心,慕緋瑟自然也開朗不起來。

「哼,呆呆也是跟著跟著就變成了你的幻獸的花心鬼」啾啾斜睨著洗干淨後的小狐狸,火冒三丈。它才不會承認這家伙長得好看又丑又髒的討厭鬼

少女看了眼乖順趴在雲若瀾懷里的小家伙,揉揉額角,「啾啾,我現在身體里多了其他屬性,如果不能平衡,總有一天會灰飛煙滅的。我不否認帶著它有這方面的意圖,可你總得體諒一下我的特殊情況不是?」

小黃鳥語塞,它何嘗不知小主人的身體有異。只是,她對它的寵愛似乎又要分給別人了……難怪雲仙仙和寧美美都想獨佔她,誰願意跟別人分享她的溫柔?

忿忿地用爪子抓撓著小呆羊的頭頂,啾啾嘟囔著︰「死呆,你也不說話」

「哈?哦。咩……」卷卷的發言讓小黃鳥暴走,也逗樂了原本有些愧疚的少女。

被小呆羊一弄,再有氣勢的聲討也只能落得無果而終。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接近著盛怒中的小黃鳥,又嬌又柔地嘰嘰兩聲。

被狐型幻獸特有的媚態吸引,原本還怒不可遏的啾啾一呆,沒骨氣地哼哼著,瞬間變節。

暗暗朝小狐狸點頭示意干得好,慕緋瑟長吁,看向了滿目柔光的雲若瀾,見他眼中若有思索,低笑著問道︰「怎麼了?」

「總覺得你的身邊太熱鬧,來來往往的,絡繹不絕啊。」

意有所指的話讓少女微怔,看著玩鬧在一塊兒的萌物們,心生嘆然,「要是都像啾啾這麼好哄,還好了……」

不自禁的話讓半吊子師父听得一陣皺眉,星眸微眯,森森笑著,「緋兒剛剛說什麼?」

自知失言,慕緋瑟試圖亡羊補牢,「我是說,人比動物要復雜,喜惡也很難簡單分辨。若是都像幻獸這般直接,興許還自在些。」

說了跟沒說一樣,卻讓雲若瀾噙著莫測的微笑走近,牢牢圈住了越描越黑的小徒弟。「不直接麼?看來我的努力不夠啊……」

說話間便吻住了驚呼的少女,四唇相接,纏綿而熾烈。

吻得她七葷八素,仙男自己也有些蠢動,豐潤的唇瓣還沾著曖昧的銀絲,突然發現了三雙小眼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失笑,「好看麼?」

話是問向三個萌物的,慕緋瑟還沒透過氣,下意識扭頭,看到三個小家伙同時興奮地點著頭。

羞意大生,少女故作凶惡地瞪著免費圍觀了一場好戲的幻獸們,「還不自己去玩兒?」

雲若瀾笑得開懷,輕啄著她發燙的俏臉,感受著滿懷香軟,堅定地說著︰「緋兒,我們成親吧。」

有些驚訝,也有些歡喜,慕緋瑟凝著他俊逸的面容,滿目迷離,「你確定?」

「確定想擁你一生,想伴你一世,我從未如此確定。」呢喃著愛語,仙祗般的男子發現眼前的少女笑容變得朦朧起來。

她刻意忽略著腦中不斷翻騰的另一張臉,點頭說道︰「好。」

滿足地緊緊擁著那抹縴秀的身影,雲若瀾狂喜過後,驀地有了幾分不踏實。她明明是應了,為何他卻有下一刻就會抓不住她的想法?

緋兒,是我患得患失了麼?

十一月末,押送軍餉糧草的官員如期而至,戶部兵部齊齊出動,當中赫然還多了個所謂的欽差大臣。

慕緋瑟向來不耐官場交際,簡單出面接了聖旨,就不負責任地把查糧納收一事交給了赫之舒。

她是魂師的事已然傳回了暗羽皇城,對她的不守禮數,幾個在人屋檐下的官員也不好多言語。不過那個欽差大臣對赫之舒多有刁難,從稻米的品種,一路質疑到了說好開春才要交付的軍餉。

畢竟是慕緋瑟選出來的人,赫總管表現得很大氣,不卑不亢的態度讓戶兵兩部的官員都贊不絕口。

跳梁小丑一般的欽差引來了一同監事的濮陽陌的注意。雖是武將,但在寧洛有意無意的提醒下,他還是記住了朝中復雜的派系網絡。

那人是吏部侍郎,太子太傅柴奇俊的門生,官居四品。照理說,輪不到他來做監察,估計是夜梓皓和柴奇俊找了一堆借口,強塞了過來。

濮陽陌不動聲色地跟了兩天,覺得赫之舒應付得不錯,暗暗放心。可就在這個時候,欽差大臣又有話說了。

「赫總管,為何領地的糧倉和軍隊的糧倉是在一起的?不便管理不說,守衛也稀松平常,萬一有個好歹,誰擔這個責任?」陰陽怪氣地質問著,欽差大臣捋著他的兩撇山羊胡,眼帶得色。

「李大人,是本將定的地點江邊潮濕,不適儲糧,才借了城中的糧倉。」沒等赫之舒發話,濮陽陌不耐煩地應著。

李姓官員臉上一僵,不悅地說道︰「濮陽將軍,軍糧可是大事反正城中空閑之地多得很,再重建一個也非難事。萬不可胡來啊」

「我城中的地何時變得可以隨意規劃了?李大人,我倒是很感興趣吶……」

步步生蓮走來,剛從紡織院出來的慕緋瑟正巧路過,一听這話,清亮出聲。

見借口公務繁忙的領主大人到來,眾人齊齊施禮,被她嗆言的欽差也黑臉揖禮,干咳兩聲,辯駁道︰「下官不過是遵循大康律法給出建議。慕大人,下官無意沖撞,請您見諒。」

少女清淡地瞥了他一眼,看了看面色漲紅的赫之舒,又看了看皺著眉的濮陽陌,冷然說著︰「听說李大人近日極為盡責,如此勤于政務,真是我大康之福啊」

話里有話,听得李姓官員一陣發毛。站在他面前的,畢竟是盛傳大難不死,還尋回了魂源力的魂師,這又是她的領地,細細思索他近日的諸多苛難,不覺有些後怕。

見他吶吶吐不出半字,慕緋瑟冷笑,接口說著︰「糧倉內的糧食是我領地居民和士兵們辛苦栽種而得,關乎數以萬計的軍民口糧,誰也不曾怠慢。城中木工泥匠未曾有一天停歇,才將這荒蕪之地重現生機。我敬他們辛勞付出,從未說過半字不好。李大人官威甚大,倒是將我這里說得一無是處。看來,我要改進的,多如天上繁星啊。」

「大人,下官惶恐。下官豈敢妄言?不過是,是些看法而已。」被她的氣勢壓得快喘不過氣了,欽差大臣面如死灰。

少女也不再打官腔,步步逼近,死盯著攪局的官員,一字一句說道︰「陛下的聖旨清楚寫著,在領地內,一切都可听從本領主的安排,何時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不單欽差大臣傻了眼,戶兵兩部的官員也愣了。這位領主大人向來冷冷清清,幾次朝會雖然言辭犀利,但也沒見過她這般疾聲厲色。

戶部侍郎暗自嘀咕,他與寧尚書走得近,听說寧二公子一回城就臥床不起,莫非是未婚夫婿的病情影響了她的情緒?果然是伉儷情深啊……

自以為是地想著,戶部侍郎看向少女的眼神多了幾分輕蔑。她畢竟太年輕了縱然有魂師的身份,天命之人的頭餃,還有皇帝陛下無由來的聖寵,她沒在官場浸yin多年,就少了那份沉得住氣的歷練。

不管現場是何氣氛,慕緋瑟朝濮陽陌點點頭,丟下了一干或震驚或惶然的人馬,折身回了領主府。

她的強硬讓有心人看在眼里,很是困惑,尤其是自她出現後就沒再做聲的英朗將軍。

威懾是必要的,可在他明說了欽差大臣是太子黨後,還這般強勢,小不點在想什麼呢?

暗羽皇城中發生的事一直是共同扎在他們心中的刺,夜梓皓的狼子野心昭然若示。雖然他的奸計沒能得逞,但一旦他繼位登基,難保還會做出什麼齷齪事。

她在這時亮明了魂師身份倒也好,至少能讓夜梓皓行動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小不點身邊還有個問不出門派來歷的師父,隱隱能斷出雲若瀾修為極高,想來也非凡人。再者說,慕言雖從慕家月兌離,但一直對他唯一的妹妹不舍不棄,看在天魂宮的份上,那些人也該有所收斂才是。

濮陽陌心中思緒萬千,想到自己身為人臣的不由自主,無力感油然而生。從小被灌輸要精忠報國的他,突然很羨慕寧洛的無官一身輕。不過,利用職位之便,能助她一臂之力,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思及此處,駐軍將領也冷聲開腔︰「幾位大人,軍中事物繁雜,若此事已解,本將先行告辭。」

幾人忙不更迭地行禮相送,發現天寒地凍的,竟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各自尋思著如何呈奏此番見聞時,欽差大臣眼尖地看到了從領主府翩然而出的仙祗男子,問起了雲若瀾的身份和來歷。

赫之舒大為反感,卻不想因為自己的支吾引來不必要的猜想,坦言那是城中醫者,此番是為領主大人例診,聰明地沒有提及他住在領主府的事實。

鼠眼閃過些忿恨,李姓官員暗自將這情況記在心上。今日在眾人面前失了的面子,遲早他會找回來

且不說那些個官員作何感想,慕緋瑟回到府中,就找來了無煞的小頭目周勤。養魂石的傾銷應該已經到了尾聲,那些銀子早一天交付到濮陽陌手中,那群揪著她小辮子不放的官員也能早一天閉嘴。

「大人,您的意思,小人會盡快傳書回去。不過,少主經常行蹤成謎,若是誤了您的大事,請您見諒。」

跟少女打交道有一段時間,周勤也明白在她面前不能打馬虎眼,預先說了少主無法及時前來的可能。

慕緋瑟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就說是我x前與他協商之事,他自會知曉。」

周勤恭聲應下,有禮告退。少女靜坐在書房內,身畔的暖爐燒得正旺,卻暖和不了她日漸迷茫的心。

她想見到寧洛,又不知見到了他還能如何。她寬慰自己,不過是牽掛他的身體有恙,即便作廢了婚約也不得安生。可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語,怎麼說服他人?

與雲若瀾約定一恢復自由身後就成親的,她期待,卻多了些空落落的感覺。

興許是發現了她的小心思,半吊子師父每每在要突破最後那層親密關系時便會停下來。他只是憐愛地撫著她的臉,細密的吻落下,偶爾說著不願她日後後悔。

雖然,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後悔,但雲若瀾的舉動,令她驚訝之余,又多了濃濃的感動。自打從翎國回來後,他們總會相擁而眠,嚴寒的冬日因溫柔的懷抱而分外溫暖,更是讓她愧疚不已。

眷戀著雲若瀾的胸膛,還想著寧洛的擁抱。她貪心了……

或許,寧洛根本不會再出現在她跟前,那她疑似恬不知恥的相邀,又有何意義?

幽幽的嘆息在書房里回蕩,也驚動了窩在一角聯絡感情的三只萌物。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說著什麼。慕緋瑟睨了一記,又把目光挪向了匐在她懷中的黑貓身上。

煤球又在她的修復異能洗禮下陷入了冬眠期,也許是她錯覺,她偶爾會看到有金色的光芒出現在它的額間。這是在好轉的標示麼?

正想著,蘇子平求見,少女一斂幽思,喚他進屋。

「大人,德安城那頭來了批專供煤炭的商人。他們听說領地內目前磚窯的消耗量極大,又有日常生活所需,有意以低價銷售。屬下特來征詢您的意見,您看?」

煤炭?慕緋瑟挑挑眉,問道︰「這種事情向來是你在負責,為何今日問起我來了?」

蘇子平有些汗顏,沉聲說著︰「煤炭品質不算上乘,可因為興建外城北街和造橋築基所需,磚窯那頭確實存煤已盡。屬下細算後覺得支出過大,才斗膽來驚擾您的。」

「也就是說會有虧損?」平淡問著,少女猛然間想起,她似乎忘記了卷卷前一陣發現的好東西。

「正是。雖說重建有利于後期發展,可如今花銷過大,各項收入又跟不上步伐。只怕五萬兩白銀的軍餉繳納在明年開春也無法湊齊。」蘇子平心情沉重,糧食解決了,可餉銀怎麼辦?

她沒跟眾人提過何處籌集五萬兩軍餉,下屬們心有所慮也實屬正常。放著自家的上品不用,還要花錢去買次貨,她沒那麼無知。

既然虹光都現世了,區區煤礦,藏首掖尾的,又有何意義?慕緋瑟想著,銳氣逼人。夜梓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對付我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領主初養成最新章節 | 領主初養成全文閱讀 | 領主初養成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