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肉,是用來誘捕毒物最好的食物。」
一抹極淺的笑容綻開在晚慈白皙的臉上。
少年黑如墨的眼眸盯住晚慈,眼眸里似乎有少數被她那話激怒的神色。
晚慈笑了笑,轉頭看向任洪,道,「任當家,你將這人送我,我替我爹爹前來山莊治療。可好?」
「替你爹?」任洪關心不是眼前將要死去的少年,而是這個膽大妄為的百毒郎君的女兒。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這天下除了我娘親,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沒可能找得到我爹爹。」晚慈停頓了一下,她眼眸燦若山花,她接著道,「不過我娘親在幾年前已經過世了。任當家,你找到我爹爹的時候,不知是猴年還是馬月呢。」
江湖都傳,百毒郎君柳百棵生性怪僻,喜歡獨行,做事古怪,行蹤飄渺,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是你今日在北國的雪山見著了他,明天也許有人會在西部火山口發現他的蹤跡。
要是讓他救治一個人,高興時不要錢,不開心時簡直要了你的命。你找他看病,除了得看黃道吉日還要看此君的心情。
「此人可以用藥=誘?」任洪深知再找下去,百毒郎君沒找著,要治的人肯定會提前掛掉。所以他卻皺眉道,他深感困惑,她僅僅是為了用這人來做藥=誘才答應他幫他救人的嗎?
「任當家,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苗疆人,一直在尋找一中很好的誘蠱,是專門用來誘捕我們所需要的毒物毒蟲。」晚慈知道他不信,將其中的價值道理跟解釋地清楚些,「做成這種誘蠱的人,往往是極陰,與陽相克的人。但這人身上還要帶有尸氣,陰氣難以侵犯。肉爛不腐,血流不枯的人,才是最好的藥=誘,只可惜這種人天下尋得到的只有一兩個。是絕世的稀有珍品。」
若你不去听這話里的內容,單听晚慈說話的聲音,你還以為她是個弱柳扶風、楚楚憐人的弱女子。
她言語有時候頗為犀利,一針見血,但她的語氣輕柔得像是江南蒙蒙煙雨。如果你不知道她是擅長下蠱的苗疆女子,還錯將她當做江南的楊柳岸,看慣曉風殘月的撐傘妙裙女子呢。
在場人听了都微微吃驚,難道眼前那個不拍死的小子就是她要訓的藥=誘?
但任洪听了她一番話,臉色卻暗了下來。
特別是听到苗疆人的養蠱,他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任當家,這筆交易你看如何?願意成交麼?」晚慈擦覺道任洪臉上的變換,她柔聲地喚了他一聲。
任洪攏在袖里的手指不自覺地彎曲了起來,慢慢地握成了拳頭。但是他又強制著將手指張開,伸直,這樣重復了幾遍……
「任當家?」晚慈嘗試性地問道,她心中甚疑︰眼前的任洪臉色不對勁!
任洪忽地出掌向前一打——
「啪」地一聲,一個任家護衛被他一掌打飛了出正廳,只听見那人撞在牆上骨肉破裂的聲響,和慘絕人寰的申吟痛喊!
任當家他要干什麼?!
在場人再次被驚嚇住。
任洪打完那任家護衛,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眾人面前失態了!
他瘋了麼?還惦記著十多年前的事!
十幾年前的事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
他在心里拼命地告訴自己,那件事已經沉了,外人是不會知道的。事情都他媽的過去了,已經都過去了!
一直好面子的他現在竟然不知如何下台。
「任當家,你可別為了這無恥之人發怒。」晚慈卻仁慈地給了個台階他下,她輕輕抬眸看向任洪,「幸好你眼疾手快,不然被偷襲的肯定是當家你。」
她看得出任洪剛剛過激地失態了,竟然錯手打死自家護衛。
所以她故意說成,是那個護衛想借機偷襲他,他一眼看破了才會出手的。
此話一出,這不但緩了這氣氛,還助他很好地下了台。
「想不到柳姑娘不但聰明過人,而且眼楮還極為靈敏。」任洪也不是傻瓜,有台階了他立馬懂得下。只見他眼眸里掠過幾絲贊賞的眸光,「好,我可以將這人給你。但是……」
「當家不會是怕我救不了人吧?」晚慈很聰明,知道他擔心自己只會下毒不會醫人,她便道,「我爹爹能做到的十分,我便能做到六分,普通人,怕是一分都做不到。」
任洪沒有說話,眼神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擅長毒術,我柳家世代醫人是以毒攻毒為主。普通大夫醫治得了,沒有我們柳家是救不好的。」晚慈的眼眸如星芒般燦爛,語氣是那種淡淡的冷傲,「要是再不救人的話,我看恐怕來不及了。」
任洪听得出,晚慈是在暗示︰比武招親迫在眉睫,再不醫的話,就恐怕來不及了。
睿智如她,像她那般聰明伶俐、而又玲瓏八面真的女子不多見。
「還是柳姑娘識大體。」任洪笑道。
對于這個送上門來的一代毒醫柳家後人,那個似乎與玉面狐狸有瓜葛的少年自然不入他眼里。
不過,那少年一旦傷好了,定會再來山莊惹事。如果柳晚慈真的要用他做藥=誘,那對自己當然是百利無一害。如果柳晚慈欺騙了自己而放過他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任洪心底盤算著,還是找人去暗自跟蹤他。適當時候最好是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他的那把劍也自然歸我了?」柳晚慈眉眼里盡是風情的美,她向任洪問道。
「休想!」
少年一下掙扎了起來,那些人死死地將他按住,他的傷口又破裂了,濃重的血腥彌漫在空氣中,要是在場的有人暈血的話,若不離開此地還真是昏迷不醒。
他不忿地抬著頭盯著晚慈︰「你只不過是想要我的劍罷了!」
「是的。我想要你的劍……」柳晚慈走到他面前,說著,伸手摘下一個瓷瓶子去取他眉心的血液,淺淺一笑,「但,更想要你的血肉之軀。」
少年被侍衛們牢牢按住,待晚慈裝滿了一瓶子的血液,然後晚慈將繡花背包里的一個錦繡的絲綢取出來,手在空中一揚,「嘩啦啦」——
密密麻麻的,活像是罕見的黑雨,淅瀝瀝地下了一地。
只見無數只細小如指甲的藍尾蠍子被倒出,黑壓壓地一大片,還似乎泛著幽藍的光,猶如螞蟻軍團快速向著四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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