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童櫻並沒有如風琉啟的願睡死過去,而是一邊喝酒,一邊胡言亂語,時不時還打個酒嗝,或者說飽嗝。
風琉啟一言不發,忍受著酒氣和大蒜的氣味在馬車里彌漫。只求快快把這尊神送回風尚學院。
可是,他沒想到,就在快要到達風尚學院的時候,童櫻隨著馬車微微一個顛簸,搖晃著向他倒來。
風琉啟心中一驚,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嘔……
童櫻殷桃小口一張,嘩啦啦吐了風琉啟一身。
一股嘔吐物的惡臭頓時加入了車廂里本就惡劣的空氣中。
風琉啟看著手臂上,腿上,胸膛上惡心的湯湯水水、綠色的菜葉子、沒消化的肉沫子,胃里一陣翻攪,喉頭有東西涌上來,差點也吐出來。
風琉啟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猛地將趴在他身上的童櫻推開,一起身,就從疾馳中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吁——
阿龍和阿虎一驚,連忙勒住韁繩,將馬車停下。
「爺,您還好吧?」阿龍和阿虎戰戰兢兢地走向風琉啟,一臉驚恐地看著風琉啟的滿身污穢。
「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幫我清理干淨。」風琉啟臉色黑漆漆的,對著二人怒吼。
「呃……是,爺。」阿龍和阿虎如夢初醒,連忙上前,掏出帕子,為風琉啟清理。
馬車里,原本醉得神志不清的童櫻緩緩睜開眯著的眼楮,眸底一片清明,哪還有剛才的迷蒙混亂。
哼!讓你出爾反爾。現在看你還敢不敢娶我。
若你自動退卻便罷,如若不然,定要攪得你雞飛狗跳。
「好了,你們送童小姐回學院吧。本王先離開了。」
風琉啟說完,就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阿龍和阿虎苦著臉坐上馬車,認命地送童櫻回去。
終于,到了風尚學院。
阿龍和阿虎撩開簾子,看著那個滿身污穢,趴在矮榻上睡得很熟的童櫻,再看看車廂里的一片狼藉,不由眉心突突地跳。
忍受著難聞的氣味,阿龍和阿虎認命地架起睡得人事不知的童櫻,往風尚學院走去。
一路上,眾人紛紛側目,看著最近大出風頭的才女童七小姐一身狼藉被人架回來。
有眼尖的,馬上看出那兩個男人是太子身邊的人。
于是,各種版本的猜測在眾人心中形成。
將童櫻送回尚蘭院,阿龍阿虎就飛一般地逃走了,好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一樣。
「小姐……怎麼回事?你怎麼喝成這樣?天哪,太子不會看到你這樣子了吧?」小菊一邊為童櫻月兌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一邊憂慮地嚷嚷。
「小菊……」童櫻睜開眼楮,輕聲喊道,聲音有點沙啞……
「這可怎麼是好?如果太子再次反悔了,小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小菊依然憂慮地喃喃自語。
「小菊……」童櫻的聲音提高了少許。
「啊?!啊……小姐,您醒了。小姐,您等等,我這就給您帶醒酒湯去。」小菊一邊扯下童櫻的里衣,一邊急急忙忙道。
「你去給我打一盆洗澡水來,衣服我自己月兌就好。」童櫻一邊說一邊坐起身,利落地月兌上的里衣,扔到地上。
「還有,把那些衣服扔出去丟了吧。」童櫻有點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那氣味,不說風琉啟忍受不了,就是她自己,也沒法忍受。
「是,小姐。」小菊為童櫻蓋好被子,然後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出去了。
很快地,童櫻就讓人提著三桶熱水回來了。
學院里有專門燒熱水和干苦力的雜役,倒也方便。
小菊指揮著那三個人將熱水提入內室,倒入浴桶,才進來叫童櫻。
風尚學院的臥室很大,被玉石屏風隔成了好幾個區域。
小菊扶著童櫻進入被屏風圍起來的用于洗澡的區域,扶她進入浴桶。
身子被熱水完全覆蓋,童櫻口中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好了,小菊你出去吧。我泡一會兒就出去。」童櫻將頭舒舒服服地靠在浴桶上,享受地眯起眼楮,輕聲道。
「是,小姐。」小菊點了點頭,安靜地退了出去。
童櫻閉上眼楮,開始享受熱水的浸泡。很快地,就昏昏沉沉有點想睡。
「櫻兒,你在嗎?」突然,屏風外傳來花非羽有點擔憂的聲音。
「啊……師兄,我在。」童櫻驚醒,不由僵直了脊背,「師兄,我在洗澡,你先在外面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出去。」
小菊去哪里了?怎麼會在她洗澡的時候讓男人進來,幸虧是熟人,不然豈不尷尬。
「哦……」花非羽淡淡應了一聲,沉默了一瞬後,再次開口,「听說你喝醉了,沒事吧?」
「沒事。」童櫻大聲道。
童櫻一邊答一邊從浴桶中站起身,胡亂拿起一旁的浴巾擦了擦,就開始套衣服。
「哦,那我出去等你。」
童櫻停下動作,側耳傾听,听到花非羽離去的腳步聲。
松了一口氣,童櫻繼續利落地穿衣服。
***
「師兄,你怎麼來了?」童櫻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向在客廳靜靜飲茶的花非羽。
「听別人說你醉得不輕,怕你發生什麼事,就來看看。」
花非羽放下茶杯,向童櫻招招手,然後拿過童櫻手中的布巾,開始不緊不慢地為童櫻擦頭發,動作溫柔,卻稍顯笨拙。
「哦,我沒事,就是多喝了幾杯。」童櫻有點心虛地垂下雙眸。
「嗯,以後不要這樣了。」花非羽手上一縷一縷細細地為童櫻擦頭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