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風琉月沉默了片刻後,波瀾不驚道。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麼,這麼說,靜王就是棄驚才絕艷的文三小姐不要,而選擇資質普通、前段時間還被采花賊污了身子的童大小姐了?
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的事,靜王怎麼會做出如此荒唐的選擇?!
「好,好,算我瞎了眼,錯看了你。」文雅悲憤說完,轉身淚奔而去。
眾人同情地看著文雅雖哀傷卻依然優美的背影,全體安靜。
廣場上安靜得只有大家的呼吸聲。
「哈……」突然,人群中傳來一個大大的哈欠聲。
眾人訝然,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唔……真是無聊。」童語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然後懶洋洋道。
眾人︰什麼人呀這是?!竟然這麼沒有同情心?!啊……是童家七小姐,怪不得要站在童蓉那邊呢。
……
眾人望著童櫻的眼神充滿了譴責和不贊同。
可是,在撞到花非羽掃過來的視線時,紛紛低頭,收回自己不滿的視線。
「好了,戲看完了,我們該走了。」童櫻打著哈欠轉身招呼花非羽,「這戲演得還真是爛啊。」
「是嗎?這戲怎麼個爛法?」花非羽笑盈盈開口接道。
「文三小姐可是天運區文武雙全的學生,竟然像個弱女子一樣,被童大小姐一踹就倒,一打就著,」童櫻一邊排開人群往外走,一邊懶洋洋道,「這出戲的名稱呢,有個大家耳熟能詳的名字……」
「什麼名字?」花非羽隨她一起往外走,並非常配合地問道。
「苦肉計!從古至今被人演爛了的,今日竟然被人拿出來重新演。」童櫻嗤笑著搖頭道,「真是把我們當傻子啊。」
「師妹不必憂心,我們風尚學院的學生豈是傻子。苦肉計嘛,大家都知道的。」
「哦?是嗎?」
「是啊……」
于是,在眾人詭異的安靜中,童櫻和花非羽悠閑自在地一唱一和,緩緩離開眾人石化的視線。
在千萬人的集體注視中,青影和小菊身體僵硬地跟在二人身後。
是在演戲嗎?
是苦肉計嗎?
好像……貌似……真的……感覺……有道理……
剛才激情澎湃、對童蓉和靜王充滿譴責、對文雅充滿同情的眾人,開始動搖了。
尚蘭院。
「怎麼,心疼他?」一跨進尚蘭院,沒了其他人後,花非羽就沒頭沒尾地開口問道。
「……只是看不慣那個女人而已。」童櫻瞟了花非羽一眼,也沒裝傻,淡淡道。
「是嗎?」花非羽的表情是明顯的不信。
童櫻才不管他信不信呢,大步走回屋里,準備換回女裝去上課。看了一場戲,上課都快遲到了。
「我們聊聊吧!」花非羽站在內室門外,揚聲喊道。
「聊什麼?!」童櫻一邊手忙腳亂地換衣服,一邊揚聲接道。
「聊聊你昨晚的行為。」
「……?!」童櫻的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花非羽這樣,好像一個逮住妻子**的丈夫啊。
……
「我昨晚的行為怎麼了?」換好女裝,童櫻提著書袋出來,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花非羽道。
「你怎麼可以隨便到風月街亂走?哪里魚龍混雜,出事了怎麼辦?呃,不對,你昨天已經出事了。」花非羽在童櫻身邊落座,直直盯著童櫻的臉道。
「……昨晚對我出手的是我意料中的人,我故意中招的,你以為我那麼弱?!」童櫻皺了皺鼻子,不以為意道。
「即使是這樣好了,還是那句話,那里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你一個小姑娘出現在那里,出事了怎麼辦?」花非羽板著臉再次說道。
「呃……」童櫻有點語塞,看著花非羽眨了眨眼。
老實說,自認識花非羽以來,童櫻還是第一次看他板著臉,像是一個古板的老頭子。
以前的他,要麼冷酷囂張、要麼笑顏如花,就是沒見過板著臉訓人的表情。
「師兄,你好像變嗦了耶。」童櫻看著花非羽的臉半晌後,慢悠悠吐出了這麼一句。
「……」花非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好了,師兄,你不必擔心啦。我的功夫是你教的,你對我還沒信心啊。好了,該去上課了,今天是步風塵先生的點穴課,我不能遲到。」
要不是有課,她才不會這麼早回來呢。點穴,在現代可是很難學到的。
「那個……我也可以教你的。」花非羽追著童櫻的腳步往外走。
「他是點穴功夫中的天下第一嘛,要學,就學最好的。」童櫻誠實道。
「你是在嫌棄我教的點穴手法嗎?」
「不敢,不敢,師兄……」
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尚蘭院重新恢復安靜。
***
三日後,中午,沐風林。
「你知道嗎?听說靜王鐵了心要娶童家大小姐作側妃。」
「是啊,听說靜王都奏到皇上那兒了。據說皇上大怒。」
「能不怒嗎?那童家大小姐可是被……」後面的話低得幾乎听不到。
「是啊,是啊,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做王妃呢。也怪不得文三小姐生氣呢。」
「說起文三小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日把大家叫去故意演苦肉計給大家看,不就想利用大家嗎?」
「噓!噓!低聲點,听說文三小姐最近和太子走得很近。被太子的人听到就糟了。」
……
……
樹上,童櫻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躺在一根粗壯的樹干上,雙眼微合,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