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了將近一個半時辰,皇帝沒來,皇後來了。
不僅皇後來了,還帶來了十幾位嬪妃。
「月兒啊,不好意思,哀家因為有點事耽擱了,所以來晚了。」
「兒臣參見母後,參見各位母妃。」風琉月拉童櫻起身,然後恭敬地彎身行禮。
按童櫻的脾氣,是不會如此乖巧的,無奈現在風琉月在身邊,發作不得。
「好了,這里也沒有外人,不必多禮。」東方瑤抬了抬手,笑得一臉和善。
「來,進來坐吧。」東方瑤領著二人往內殿走去。
在主位坐好,有嬤嬤端了茶進來。
「剛才小德子來報,你父皇有事被絆住了,就不能過來了,有哀家和你各位母妃在,也是一樣的。」東方瑤淡淡笑道。
「是,兒臣明白。」風琉月語氣平靜道。
「好了,那就開始吧。」東方瑤微笑著宣布道。
嬤嬤將斟好的茶放在托盤上遞給童櫻,童櫻耐著性子站起身,端著托盤走到皇後面前,屈身跪了下去。
「請皇後娘娘喝茶。」童櫻低著頭,面無表情道。
「這孩子,都到現在了,還叫什麼皇後娘娘,當然應該改口叫母後了。」皇後矜持地用手絹抿了抿嘴角,笑盈盈糾正道。
「是,請母後喝茶。」童櫻咬了咬牙,更正道。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一種人就是虛偽的人︰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听說東方瑤是太子的母親,真是有什麼樣的娘,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一樣的虛偽,一樣的惹人厭。
「這就對了嘛,好孩子。」東方瑤笑得非常和藹,拿起托盤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放向旁邊的小桌。
「袁嬤嬤,賞。」東方瑤端著身子道。
「是。」旁邊一個身形圓潤的嬤嬤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紅包,放到了托盤上。
「靖王妃,既然你嫁給了靜王,成為了皇家的兒媳婦,哀家有些話就不得不給你說。」
「……」
「靖王妃,你可有在听哀家說話?」東方瑤的聲音沉了下來,有那麼一絲不悅夾雜在其中。
「……是,母後。」童櫻沉默了一瞬,然後不情不願地答道。
「好,既然你在听,那哀家就說了。以後成了皇家的媳婦,就要以皇家的臉面為重。以前那些荒唐的事不能再做了。」
說到這里,東方瑤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然後才繼續說。
「譬如,去花街柳巷找男……呃,胡混啊,傷害自己的父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啊,都是不允許的。」
皇後,你妹!童櫻怒了。
在敬茶的時候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這個,這不明擺著讓她和月哥哥難堪嘛。
哼!看來她還不清楚,得罪她有什麼後果。
「好了,別的哀家也不多說了,總之,要以皇家臉面為重。起來吧,去給你別的母妃敬茶吧。」
于是,童櫻就挨個兒給那些嬪妃敬茶,還要听她們的訓話。
估計那些嬪妃是得了東方瑤的授意,每個人的訓話都又長又難听,以讓她難堪為目的。
整整用了半個時辰,她才給所有人敬完茶。
這時候,已經將近正午了。
「怎麼樣,你們兩個要不要在宮中用過午膳再回去?」東方瑤看著終于坐回原位的童櫻和風琉月道。
「謝母後,不用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吧。」風琉月拉著童櫻起身,對東方瑤行了一禮,「那我們就不打擾母後和各位母妃了。」
馬車轔轔,駛出皇宮。
「抱歉,櫻兒,讓你受委屈了。」風琉月握著童櫻的手,表情沉靜。
「沒關系啊。我才沒有受委屈。」童櫻對風琉月調皮一笑。
那些膽敢說她什麼不守婦道、不孝順、不知禮數的女人,她們讓她難受半個時辰,她會讓她們難受半年。哼哼哼!
當然,為了擺月兌嫌疑,為了不給靜王府開來麻煩,她下的毒並不是馬上發作的,而且發作時間不一樣,最先發作的,就是她最討厭的皇後。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賢惠了。
回了靜王府,管家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午膳。看來,是料定了他們不會在宮里用。
當然,還有一個不速之客——季康安。
「你倆應該感謝一下我這個媒人吧?」季康安搖著扇子進來,然後大搖大擺在飯桌旁坐下,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
這次,童櫻沒有生氣,而是鄭重地點頭︰「沒問題,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謝你?」
童櫻是真的感激季康安,如果沒有他,她不會這麼快嫁給風琉月。
「唔……這個我要好好想想,真得好好想想。」季康安開始煞有介事地思索。
「那你好好想,我們先吃了。」童櫻皺了皺鼻子,開始吃飯。
風琉月不理季康安,開始為童櫻布菜。
「……你們可真恩愛啊。」季康安想著想著就被二人吸引去了視線。
「……想好了沒有?」童櫻抬眸,淡淡問道。
「暫時想不到,等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吧。好不容易又一次敲詐你們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利用咯。」季康安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向飯菜進攻。
「可以,給你一年的時間,過時不候。」童櫻大方道。
「什麼,才一年?!萬一我一年之內想不到,豈不虧了?!」季康安瞪大眸子,不滿地喊道。
「那就半年好了。」童櫻抬眸瞟了季康安一眼,淡淡改口道。
「什麼?!有你這麼對媒人的嗎?」
「那就……」童櫻這次連眼都不抬了,低著頭淡淡開口。
「一年!一年就一年。」季康安連忙打斷童櫻的話。
「……」童櫻勾了勾唇,沒再說話。
幾人身後,婢女們全都臉憋得通紅,想笑不敢笑,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季康安吃癟呢。
平時都是他把別人氣得半死,自己一個人在旁邊雲淡風輕地笑。
「真是媳婦娶進門,媒人扔過牆啊。」季康安一邊吃飯一邊委屈地嘀咕。
婢女們憋笑憋得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