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正是洞房花燭夜,卻有個人悄悄地從雲府後門出來。
「站住!」那人影頓時一陣,停了片刻後繼續向前走。
「我叫你站住!」一道淡黃色的身影閃過,擋在她的面前。
雲霞只得停下腳步,和冰洛對視著。
冰洛深吸一口氣,道,「白姐姐,告訴我,為什麼?」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何必再提。」雲霞淡淡道,單手提著白色包袱,身上的冷硬倒和冰洛有幾分相像。
雲霞的啞巴並不是天生的,而是還在嬰兒的時候中了毒,加之父母晚育本就先天體弱,雖然把毒解了,卻成了啞巴。
然而,早在十幾年前,師叔知道她的治愈能力後,以帶她下山見世面為名義,帶她過去將雲霞的啞巴治好,並隨著他們兩個游歷半年才回藥王山。
只是她的皮膚病冰洛束手無策。
「你知道嗎?師叔為了找到你,不惜為叛賊做事,辛辛苦苦找你十幾年,結果你卻在這里享福。雲霞?連名字都是假的,你還好意思說你愛他?」極少落淚的冰洛除了上次流落江湖時哭過一次,此刻竟再次落下眼淚。
他們兩個是她見證過的第一段愛情,也是最完美的一段愛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又如何?」
冰洛長大嘴巴看著她,「是,不過是一個人十幾年的青春時間而已,他把他人生中最寶貴的年華都拿來尋找你、白姐姐,不管有什麼誤會,那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還不能淡化嗎?」
「冰洛,有些事情,人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然而有些事情卻要一些人用一生的時間去尋找答案,只是區區十來年而已,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不想知道你這些所謂的道理,我只知道你只是在慪氣,消耗彼此的生命而已。人生短短不夠百年,你們兩個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至少十年,又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在躲避和尋找。二十來年的時間都給了對方,五分之一的生命已經流逝,你們還有多少時間呢?」
「或許是一瞬間,或許是余生,那又如何?」
又是四字真言將冰洛的擋了回去。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你跟我回去見師叔。」
「不,我不見他。」
「是不見?還是不敢?」
「隨你怎麼說,不見也好不敢也罷。」說著邁開步子朝遠處走去。
「那那個流掉的孩子呢?」冰洛對著雲霞的背影大喊,果然,雲霞的腳步停了下來,「白姐姐,我也流過孩子,我知道你的感受。」
「哼,」雲霞冷哼一聲,心里那片湖水總算起了漣漪,「你懂什麼?」
冰洛听得出她語氣中淡淡的苦味,眼中的淚水更甚,「白姐姐,如果你不是愛他,那那個孩子是哪里來的?如果你不愛他,怎麼可能還在裝啞巴,已經人老珠黃卻不嫁他人?」
雲霞轉過身,冷如死寂的眼神看向冰洛,「你愛你的丈夫吧?」冰洛點下頭,「那至少,你的丈夫不會害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