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陽宮」內緊張沉悶,燭火晦暗婆娑,空氣中蕩漾著火燒紙符的鬼魅氣味,靈婆頭綁一條紅色緞帶,在腦後緊緊拴個死強,此時閉眼頌讀經文,突然利劍插起案板上的另一道紙符,嘴里灌口烈酒,轟然朝著紙符噴去,烈烈火焰瞬時令紙符燃燒殆盡。
靈兒守在門外來回踱步,眼光不時偷窺內堂動靜,內心如同有股狂浪不停翻涌,「唉,娘娘怎麼會那麼糊涂哇!」
猛一抬頭,只見皇帝怒氣沖沖破門而入,身後跟著已經面如死灰的張公公,靈兒嚇得手腳失去自如,皇上怎麼來了?
皇儀冽看也不看從她身邊走過,攜卷而來的是宛若大海般深沉的怒意,「叭 」一聲,刻雕精美的漆紅檀木大門被他重重一踢,頓時強硬的冷風灌入內室,搖曳的燭火在風中更加賣力舞動,在煙霧迷漫中透著更加盅魅的邪氣,室內的人看見皇帝猝然一驚,除了凌雅風之外所有人忙不迭跪地叩拜。
皇儀冽冷面寒光凝視凌雅風,斜飛入鬢的眉似乎也在張揚齜立,蘊積著爆發的能量。
皇上怎會出現在這里?這是凌雅風思維清晰之後的第一反應,恍惚間,皇儀冽擰起凌雅風的肘臂重重一甩,瞬即她如殘花墜落般匍匐于地上。
「張德子,使用巫術穢亂後宮該當何罪?」皇儀冽冷眼覷視趴地之人,于她,他放任縱容太多,他也身心俱疲了。
張公公打了個寒顫,不敢看凌雅風,怯怯說道,「私下行巫盅之事當即刻打入冷宮。」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料凌雅風卻反笑開來,笑聲張狂凌烈,響徹懸梁,飄搖的從地上站起來,凌雅風聲音空洞深幽,冷若寒冰,「好啊,正巧我也想去。」
「你~」皇儀冽怒火攻心,一把揪住她的秀發拽拉至跟前,凌雅風咬牙承痛,眼角微眯成彎月,月梢染上瀲灩珠光。
「朕是不是要成全你呢?」皇儀冽如玉的臉上浸著雪一樣的涼,可面容卻是無論如何都完美得像是潛心雕刻出來的精品。
凌雅風心痛難忍,透過卷俏的睫羽望向他,明明近在咫尺,可為何覺得遠在天涯呢?在她之前有容惜柔,在她之後有納蘭赫新,自己于他僅是浩瀚紅塵中一栗沙粒,微不足道,「好啊,去就去,我不在乎。如今整個後宮都在看我笑話,打入冷宮只是多添一樁罷了,反正一件和兩樁也沒什麼差,我已經習慣了。」
皇儀冽驀然扳正她嬌軀,「你說什麼,什麼笑話,你給朕說清楚。」後宮誰不知道他寵她,忌妒還來不及怎可能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