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上的太陽仍然是那麼清新爽朗,但LA這時已經進入了一年之中最冷的季節。常居此地的人們受不了平均只有十幾度的瑟瑟寒風,但智敏卻很高興可以不用像在首爾那樣踩著雪渣向前奔跑。現在已是七點過了,在好萊塢露天劇場附近的人行便道上。智敏穿著淺綠色的運動外套、緊繃著大腿的運動短褲外加跑鞋,像大多數愛好運動的美國人那樣戴著MP5的耳機做著晨跑運動。這個位置已經很靠近LA的貝弗利山莊了,來LA觀光的全球各地游客中,就有不少人會專門跑到這里去尋找好萊塢明星們的豪宅。但這一切並不是智敏所關心的,就算露天劇場北面的華納兄弟公司哪個星探發現了她,智敏也只會自顧自得去完成跑步的練習。在明星們的眼里她就是個不起眼的小不點兒,僅僅是個來自亞洲的韓國留學生。耳朵里充滿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漸漸得智敏身上開始冒出汗來,可擋不住用眼楮去欣賞身邊也在做著運動的人們。有牽著寵物狗跑步的俏麗少女、有緩慢小跑著的中年婦女,更有閑來無事的中年男士坐在休息凳上看著晨報。此刻的情景就像在紐約的中央公園中那般,可惜現在的美國東海岸依舊冷得讓人發抖。跑步的路線延伸到了東面的道奇體育場外圍,現在可以進行折返跑回公寓了。想到回公寓的第一件事時讓智敏欣喜萬分起來,那就是替心愛的Linda做頓香噴噴的早餐。
這可能是智敏記憶里唯數不多的下廚房的經驗,雖說是親自動手做早餐,但說穿了再簡單不過。街區的便利店什麼都有的賣,智敏很快抱著大大的紙袋往公寓里走去。「小甜心,你在做什麼呢?昨晚開心嗎?」Linda從後面抱住智敏的腰,在她的耳側輕輕得問著。Linda下午才去打卡上班,但睜眼後卻沒有發現智敏的身影。當她緩步走到客廳時,欣喜得看見智敏正穿著圍裙在廚房里忙和著。「嗨!親愛的,你起來了嗎?我去跑會了步,見你還在睡就沒叫醒你!」智敏邊說話邊回頭看了眼Linda,脖頸處尚留有汗漬的痕跡,但不會影響Linda對她的親昵。「親愛的,快去洗漱吧。等會兒吃早餐,我等你!」智敏手上還在煎著雞蛋,但已經閉著眼楮在Linda的嘴前說話了。清新的空氣自然少不了兩人的擁吻,Linda輕輕抬起智敏的下巴吻了下去。「你想陪我吃早餐,好啊!那你想不想讓我陪你洗澡呢?」吻完後的Linda調笑著智敏,伸手在智敏的屁屁上捏了下。兩人的嘻笑始終在廚房里回蕩著,在快要把雞蛋徹底煎熟了智敏才催促著Linda去洗手間。趕緊關上爐子拿下平底鍋,在兩個餐盤里放上半生的雞蛋在配上根香腸。剛剛從烤面包機里跳出的兩片面包,也挨著順序擺在了另個餐盤中,可這點兒份量好像喂不飽智敏。簡單的重復動作再多做幾遍,得到的成果就可以填飽智敏的胃了。如果換了方慧怡看到智敏這樣,方慧怡會大笑大叫著去跳太平洋都沒意見。可方慧怡什麼時候能吃上一頓智敏下廚的早餐呢,也許只能等到未知的那一天了。
Linda在替智敏抹好面包上的果醬,遞到了正看著她笑的智敏手上時說道,「小甜心,你這頭發的顏色好像掉了不少。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做做頭發,順便再去逛逛街?」智敏拿著抹好果醬的面包片,塞進了Linda的嘴里高興得回了幾句。不遠處好像還有小鳥在叫著,清晨的陽光斜斜得照進了客廳的陽台。Linda喝了口牛女乃大嚼著面包,捏著份早上報童扔在樓下的報紙在翻著。幾乎每個美國人的家庭生活大概也就如此,所不同的是這兩人都穿著背心短褲,坐沒坐相、吃沒個吃相的慵懶不已。平淡的生活並不像14頻道里播放的電視劇那般驚心動魄,不斷得槍聲外加警笛聲此起彼伏,就好像美國人成天都生活在槍戰里一樣。「親愛的,我送你的那件防彈背心,你經常在穿嗎?」智敏想起了個問題,出言問著正專心看報的Linda。Linda雖然看著報,但心思早就飛到兩人的逛街計劃上去了,「是的,警局配發的防彈背心太重,我經常都在穿你送我的那件。小甜心,這件背心肯定用了你不少的錢吧?」智敏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右手伸出五根手指,左手伸出兩根手指來。Linda看她比了個七的數字,就知道智敏花了七百美元買的這件防彈背心。搖了搖頭歪著嘴說道,「小笨蛋,這件背心值不了這麼多錢的。大概那個老板看你是個小女孩兒,就騙你說是凱夫拉公司的周年紀念品。不過,穿起來是挺舒服的,也很輕巧。小寶貝,過來!」Linda鬼鬼得笑著沖智敏勾著手指頭,智敏知道她想做什麼,那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智敏坐在Linda的大腿上,摟住了她的肩膀。陽光下兩人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許久許久沒有分開,直到杯子里的牛女乃變冷了也沒有。
智敏起這麼早也是為了今天能有空回趟蒙市,有段時間沒看望下二舅和幾個師兄們了。當然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在兩人收拾好出門的行裝時,智敏摟著Linda的脖頸說了起來,「親愛的,你今天幾點下班?我想回趟蒙市,你說呢?」Linda之所以和智敏相識于一見鐘情,可能有部分原因就是兩人心意的相通。「行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不過,得先把我小甜心打扮漂亮了才行!開心嗎?」Linda邊鎖著房門,邊和智敏說著話。停在公寓大樓外面的SUV里面坐著兩人,Linda模出了鑰匙包遞給了智敏一把家門鑰匙,至此算是兩人真正得融合到了一起。智敏在接過鑰匙的時候臉上也更是笑容綻放個不停,只恨不得馬上把心掏給Linda似的。「在你沒有把我趕出公寓之前,親愛的,你能告訴我,這是洗手間或是儲藏室的鑰匙嗎?」智敏同樣把美式幽默用在了兩人的生活中,Linda戴好墨鏡直咧著大嘴想去捏智敏的臉。既然成了心要去逛街,那就不會只局限于好萊塢附近。鑒于智敏在服飾上喜好,還有Linda目前僅僅四萬五千美元的年薪,所以兩人並不打算去LA的時尚街區和著名的羅迪歐大道。並不是說智敏買不起,也不想穿那些華麗的名牌女裝,銀行卡里的錢足夠去買好幾輛價值十萬美元的奔馳房車。但想來想去智敏覺得沒必要非得這麼做,在美國呆的時間也不長,干脆把自己當個游客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名義上是留學生,但怎麼看智敏都像是個游學生,周游列國只需要玩就行了。于是乎在Linda的帶領下,兩人把車開到了市中心,位于第三大道和費爾法克斯大道之間的格羅芙購物中心外面。
看著眼前穿流不息的人群,智敏清楚得記著去年兩人來這里的情景。電影放映廳、運動服飾專售店,還有價美物廉的美食能夠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親愛的,你哪天休息呀?我想讓你陪我去趟玫瑰碗的跳蚤市場。」智敏下車時想到一件事,趕忙對正在鎖車門的Linda問著。Linda雖說收入不高,但還沒說到了非得去跳蚤市場淘二手貨的地步。「什麼事啊?你想賣點衣服,還是打算去找點小東西玩玩?」Linda停好車後取下墨鏡攬過智敏時,親熱得說了起來。智敏隨著Linda往里走時嘟囔著,「上帝!學校的講師Will,放寒假時發了封郵件到我郵箱。說是給我們開了份書單,讓我們自己去找這些書,但這些書我又沒看到哪兒賣的。怎麼辦?」Linda去過玫瑰碗體育場的次數很少,但她肯定是知道那個跳蚤市場的,「小天使,你就是想去那兒,現在也去不了。那個市場要等到每個月的第二個星期日才會開門,你想找什麼書啊?」Linda的話有點打擊到了智敏,她還以為LA的跳蚤市場就像國內每天都開門似的。只好垂頭喪氣得說到,「算了,下個月我們再去好了,我先上網找找吧。親愛的,這有間美發店!」兩人說笑著走進了美發店,年輕的美發師客氣得把智敏請到座位上時,智敏就當沒看見美發師化著比她還要濃的妝扮。哪怕這個美發師化著吸血鬼的妝,智敏也當是在看電影里的人物。Linda是巡警,著裝的規定讓她只能看著智敏享受這一切,而自己只能是坐在沙發上去翻那些美發雜志了。
既然做為購物中心的美發店,那麼客人的需要就是優質服務的體現。因此很快便有個金發小妹端著杯咖啡,遞到Linda的眼前面帶笑容聊了起來,「嗨!看你的樣子不是警察,就是士兵吧?那是你女朋友?」Linda很從容得接過咖啡杯,回應著眼前這個金發小妹,「小姑娘,你很會看人。嗯,她是我的小天使!」金發小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來,轉身去看鏡子里智敏的模樣。智敏坐在椅子上听到了兩人的對話,金發小妹的表現讓她覺得有點怪異,但她不能像方慧怡那樣大聲武氣得訓斥Linda。而是對著鏡子里反光過來的Linda招了招手,在Linda走到跟前時開玩笑說道,「那個小女孩兒喜歡你,你不打算請她喝杯咖啡嗎?」Linda肯定不會把智敏的話真的听進去,而是坐在高腳凳上模了模智敏的頭發說著,「請誰喝都可以!不過,今晚你就會端著Bowman的散彈槍在家門口等我了,對嗎?」Linda盡管沒有直接反對智敏的話,但透著的意思擺明了她就不會那麼去做。隨後還是智敏把Linda又趕回了沙發上,自己和美發師說著焗什麼顏色,弄什麼發型好看。四五十分鐘後煥然一新的智敏站在Linda跟前,「親愛的,他說這是今年新流行的發型,你覺得呢?」只見智敏的頭發變成了彎曲程度較大的披肩長卷發,撲面而來的是股香味宜人的喱水味道,顏色嘛還是兩個人都熟悉不已的海棠紅。Linda覺得智敏只是把頭發弄了弄,感覺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充滿著成熟女人味兒的發型,俏美的臉龐躲在卷發下面散發著迷人的味道。
發型做得很好,顏色就更讓人側目不已了。Linda有點著迷得望著智敏,她想說什麼但地方不對,「小天使!你真可愛,結了賬我們走吧!」最後還是從嘴里蹦出了好些個單詞來,智敏也感覺發型很好看很美麗,滿意得掏出一百美元遞給了美發師。當金發小妹拿著一張二十美元的紙幣遞給智敏時,智敏笑笑說就當是給美發師的小費了。智敏兜里放著老爸幾天給的零花錢,所以才這麼大方得送二十美元給那個有女妝嗜好的美發師了。「小寶貝,你在父母親那兒又拿了生活費嗎?以後別這麼浪費了!」Linda嘴里全是對智敏關切的話語聲,如果她知道智敏身上又多了二十萬美元,真不知道她會怎麼說智敏。智敏想趁這個機會把昨天想到的事說出來,答應著Linda的同時又說道,「親愛的,我知道!我想問你,Fiona和Annie的生活費夠嗎?有問題的話,我想我還是可以替Laurel解決好的!」兩人走出美發店時,Linda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奇得又馬上問著智敏,「甜心,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還是說你擔心Laurel的餅屋會破產?」破產的危機目前並沒有出現,只是智敏想的更長遠些而已。牽著Linda的手逛著商鋪時說道,「從國內回到美國時,父親又給了我些生活費。我是這樣考慮的,今後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已經夠用了,我打算讓Fiona和Annie生活得更好些,免得讓Laurel和Bowman覺得生活壓力太大。親愛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