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LA南校園的學生活動中心音樂廳里,傳出了陣陣R&B曲風的說唱音樂。很有意思的現場演奏,因為樂隊中沒有一個是黑人學生或是歌手。那麼唱出來的R&B黑人歌曲,听上去就缺缺得少了點東西。少就少了吧,這並不影響樂隊里每個成員的演奏**。嗓音表現最好的Will還是沒有出現在音樂廳,演唱的任務就落在了Anja的頭上。虧的沒有Will在場,要不然Anja費盡心思準備的歌曲,可就得讓Will對著智敏唱了。可惜好心並沒有好報,智敏只顧著專心彈好吉他,對于Anja唱得是什麼只听了個大概。一曲終了,Anja停下手中的吉他,問著旁邊的智敏,「Christina,你覺得這首歌好听嗎?能不能拿到演奏會上去唱?」智敏還在回憶自己剛才的手法,好像有個地方還彈得不夠好。猛地听到Anja問自己的一番話,這才想了想說道,「還好!Anja你唱得真不錯,等會兒請你喝咖啡!」智敏含糊的回答,並沒有說出Anja想听到的內容。「Christina,那我唱的歌詞是什麼,你總知道吧?」Anja干脆挑明了在問智敏,其實Anja唱的歌詞也沒什麼有特別意義的地方。
智敏這回抓瞎了,她只記得大概是紀念某個歌手妹妹之類的。具體歌中表達的含義,真的想不來了,「對不起!Anja,我剛才只想著彈好吉他,所以只記得一小部分的意思,你不會懲罰我吧?」真是有一句說一句,智敏不提懲罰,Anja真不會想到那兒去。Anja不知是生智敏的氣好,還是真要處罰她的好,「你真行!既然你想認錯,我也不會攔著你。去買咖啡,哎,我要喝拿鐵!」說是替Anja買咖啡,樂隊其他的人總不能不喝吧。Durst好笑得沖智敏做了個鬼臉,「Christina,有男士在場的情況下,讓女士去買咖啡多沒禮貌呀!我替你去買好了!」Durst剛從架子鼓後面站起身,就看到Anja沖自己瞪過來的眼神。多好的時機,智敏沒有不抓的想法,根本沒想再搭Durst的茬,取上的吉他就朝大門跑去。不管是歲數或是年級,還是在樂隊里的演奏經驗,她都有資格做智敏的師姐。師姐讓小妹妹去跑腿,對此Anja有些于心不忍。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後,Anja也跟著往大門外走。Anja高聲叫著前面的智敏,「Christina,你等等我!」智敏回頭一看是Anja跟著跑了出來,便停下腳步望著她,「Anja,你怎麼也出來了?」Anja快步走了上去,沖智敏笑笑道,「小姑娘單獨外出,會踫上搶劫的!」這話說的,智敏半天沒回過神來,「喂!我記得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怎麼我就成小女孩了?再說我們在學校里,我就不信LA的劫匪敢跑到學校里來!」
Anja的個子比智敏高了有十幾公分,看上去具有歐洲女生般的健壯。光從外表上看兩人,智敏的確長得像她的小妹妹。長得是挺高大健壯的,但靈活程度就不如智敏了,說話的功夫就沒躲開智敏的‘襲擊’。智敏是典型的亞洲女生,向來和閨蜜們還是蕾絲邊們用慣了肢體語言。習慣性地用雙手去撓Anja的腋下和腰間,這下可把Anja給鬧了個關公臉。躲又躲不開,被撓的地方又是奇癢難忍,只好用雙手去抓智敏的手。她哪兒抓得住呀,嘴里大叫著,「呵呵呵!Christina,你干什麼呀?呵呵呵,快住手!路上還有好多人在看哪!呵呵呵!」智敏哪兒管這是美國、還是韓國,撓住了就想把仇給報了,「我覺得用這種方法,可以讓你就剛才的話和我道謙!你同意嗎?」Anja已經快笑得彎下腰,坐在小石子路上了。雙手朝天一舉,說話都帶著喘氣地說道,「呵呵呵!我同意!快停下,Christina!」看樣子Anja是不行了,智敏這才收回雙手沒有再繼續下去。滿意得站在Anja對面笑著,Anja一臉解月兌得坐在了地上說道,「好吧,我道謙!以後別這樣了,不然其他同學會誤會的,你能接受我的建議嗎?」
這是Anja的慣性思維在支配著她的想法,長期接受的西方文化教育,決定了女生之間也不能有太親近的表現。在美國人或是歐洲人看來,女生之間特別親近的動作和說話態度,就代表著蕾絲邊的嫌疑。Anja從本質上不是一個蕾絲邊,所以更不會在全校師生的面前,非得把自己劃到蕾絲邊陣營里去。智敏的開心時刻已過,便從Anja的話里悟出了意思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做的,你沒事吧?」說完智敏伸手把Anja從地上拉了起來,僅僅是拉手的動作又讓Anja的臉緋紅不已。拉手意味著什麼?這就好比一對情侶在牽手逛街,共同去某個值得雙方開心的酒吧。Anja輕輕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拍了拍坐髒的說道,「你不用再解釋和道謙了!我明白,這是你們東方人表達情感的方式!Christina,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和你相處下去!」智敏抿嘴不停地樂著,「Anja,既然你都明白,那你為何還要這麼敏感呢?我和你相處,我會非常尊重你的生活習慣;反之,你想和我更融洽得相處下去,那你就得必須尊重我的想法!明白嗎?」近墨者黑,智敏在沒有接觸其他人時,就已經融入到了Linda的生活中。隨之帶來的美式思維方式,讓她更傾向于在每個方面都知道如何與外國人打交道。
盡管智敏的話听上去一板一眼,絲毫不講同學情面,但很符合Anja的想法。Anja舒心地笑道,「是的!我當然明白了,Christina,和你做朋友真有意思!」Anja差點就忘了智敏是個蕾絲邊,等說完這話時心里有了點擔心。她擔心這樣說會讓智敏誤會,也許是Anja太低估了智敏。兩人往快餐店走時,智敏毫不介意地說道,「放心!你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難道你忘了我有女朋友的嗎?還是說你」智敏露了點小毛病出來,說正事時順帶把玩笑話也告訴了Anja。Anja眨著長睫毛,淺藍色的眼楮忽閃著說道,「你肯定是和我開玩笑,對吧?我想我不是蕾絲邊,你說呢?」智敏的玩笑話把Anja都給搞糊涂了,自己是不是蕾絲邊這種問題,居然想到去問智敏。算了,再往下說可能真要把Anja給繞進去。智敏站在快餐店櫃台前,一臉正式得對Anja說道,「你不是!好了,快叫你的咖啡吧!」Anja雖說心里有個小九九,就是和智敏成為好朋友。可剛才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讓Anja對當初的想法產生了動搖。Anja曾和樂隊里的人說過自己是準蕾絲邊,但也只局限于樂隊這個小圈子。玩笑話歸玩笑話,不是說Anja就可以真的這麼做,因此想親近智敏的話也只能讓她做出選擇。
Anja糾結的神情落入了智敏的眼中,趁現在和Anja說清楚這個問題,是不是真的有這個需要?現在已經沒這個需要了,智敏剛才已經很肯定地答復了Anja。再糾纏下去只會把事情越弄越復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抱著這樣的心理,智敏只是對Anja笑著搖了搖頭。用外賣口袋裝好幾杯咖啡後,走出了快餐店。走在回活動中心的路上,智敏想起了和詠詩通話的內容,更想到了自己好像還犯了個錯。這通電話是幫慧怡打的,可到最後卻成了解決智敏和詠詩問題的電話。只好對身旁的Anja說道,「Anja,你幫我把咖啡帶回去,好嗎?我還有點事要辦,等會回來!」Anja終于想通了智敏對她微笑的含意,順嘴答道,「好吧!你快去快回,今天沒多少練習時間了,我希望將來還是能和你同台演出的!」等Anja走進音樂廳後,智敏呆在門外掏出了電話。這個電話對詠詩來說,根本就沒有打的必要。本來和方慧怡就沒多大的矛盾,只是吵了幾句嘴而已。要怪只能怪方慧怡,在智敏面前故意夸大了事實。智敏當然相信慧怡所說的事情,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破壞掉慧怡和詠詩的朋友關系。剛把電話掛通時,智敏就听見詠詩身邊好像還有個男生。不用問,必定是詠詩的男朋友阿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