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斗時代 第十二章 母女

作者 ︰ 冰鎮糯米粥

春姨娘听到郝黛的回答,臉上的笑容又是一僵,看著郝黛專心致志喝著粥的模樣,心里頭十分地復雜,她自己也不明白,同樣是她生的女兒,為什麼差距會如此地大,她知曉自己的小女兒其實並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腦子不太靈光,其實她比一般三歲的孩子要懂事的多,不論學什麼事情,幾乎都是一教就會,就好比吃飯這件事,三歲的孩子學會自己用勺子和筷子吃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黛兒卻很容易就學會了,可一向被外人夸贊聰明的萌兒卻至今還用不利索這兩樣東西,可這樣才是正常三歲孩子該有的表現啊,春姨娘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每次對上郝黛那漆黑的,無甚感情的眼楮,她都會沒來由地害怕。

「娘親,你怎麼了,萌兒想吃那個蝦子。」坐在春姨娘腿上的郝萌奇怪地看著皺著眉頭發呆的娘,輕聲地在她耳邊喚道。

「噢,好,娘幫你剝。」春姨娘醒過神來,連忙笑著對那郝萌說道,吩咐一旁的秀秀將那盤河蝦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仔細地剝著蝦喂她。

低著頭在那邊認真喝粥的郝黛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屑,心里想著,這個時空的人類太過溺愛自己的子女,對子女的發育和成長是極其不利的一件事,在未來,基因克隆是很常見的事情,人類想要繁殖下一代,已經不單單地只需要**與卵子的結合,畢竟那樣的效率實在太低下了,直接由基因克隆出來的人類也並不會與基因提供者完全一模一樣,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且只要一有自主意識,便要學會開始獨立生活,聯邦政府會提供未成年人類學習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條件,一但成年之後便會切斷所有的供給,所以沒有能力在時空中立足的人,就只有被淘汰的命運,所以郝黛極看不慣這個時空教養下一代的方式。

春姨娘自然並不知道郝黛此刻在想什麼,只是看到她低著頭光這是吃著自己碗里的粥,便又有些不忍地問道︰「黛兒要不要也吃一些蝦呢,娘給你剝一點?」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謝謝娘。」郝黛此刻已經將一整晚粥扒拉完了,雖然食用這里的事物也可以補充一點點能量,但也有很多的後遺癥,畢竟這些事物中含有的雜質也是極其巨大的,她要處理掉那些雜質也很是麻煩,所以除非是長期曬不到太陽,不然她並不多吃這些食物。

春姨娘也只是微笑了一下,似乎已經習慣了郝黛的拒絕,繼續喂著郝萌吃東西,郝萌則是靠在春姨娘的懷里,兩條小短腿無意識地擺動著,偷偷打量著坐在椅子上又開始發起呆來的郝黛。

郝萌小小的腦袋里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也有著很矛盾的情感,她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郝萌一開始還是很親近這個妹妹的,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府上的人都在議論妹妹是個呆子、傻子,大家好像都不喜歡她,郝萌很怕大家也一樣不喜歡自己了,就慢慢地不再找郝黛玩了,郝萌雖然年紀小,卻也特別的敏感,她已經知道了嫡庶之分,而自己只是個庶女,和母親身邊的大姐姐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只有拼命討女乃女乃喜歡,討母親喜歡,討周圍的人喜歡,才能讓娘親開心,讓別人不會用看妹妹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郝黛自然不會在乎春姨娘和郝萌是怎麼想的,她只想等蟲蟲趕快從休眠中醒過來,然後再想辦法早點修復時空器,在這個地方她實在是待夠了。

三人都用完了早飯,春姨娘就帶著郝黛和郝萌到了偏廳,來為她們兩個丈量尺寸的針線娘子已經等在那邊了,見她們三人進來,便恭謹地行了禮。

春姨娘微笑著讓她們起身,聞言說道︰「有勞兩位娘子了。」

「姨女乃女乃客氣了,這是我份內的事情。」針線娘子這般說著,便拿出工具,開始先幫郝萌丈量起尺。

郝萌對于可以穿新衣服這件事,還是十分興奮的,大眼楮一直跟著那針線娘子的尺子轉悠,那模樣十分精靈,針線娘子也听說了這位五小姐十分地聰明伶俐,便也是一邊工作著,一邊用各種詞語夸贊著郝萌,郝萌自是越發地喜笑顏開,連帶著坐在一邊看著的春姨娘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濃郁了。

在輕松的氣氛中,針線娘子結束了給郝萌的量身,接下來自然便輪到郝黛了,她學著剛才郝萌的樣子,也不用那針線娘子提示,便平舉雙手,姿勢標準地站在了那里,針線娘子正要夸獎郝黛幾句聰明,卻是忽然迎上他那直愣愣的眼神,沒來由地抖了一下,知道郝黛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那針線娘子才敢上手量身,只是那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又一直低垂著頭,生怕又撞見郝黛的眼楮,偏廳里的氣氛頓時有些冷寂。

其實對于眼神這方面,郝黛真是極其冤枉的,在未來,若是你不直視著別人的眼楮說話,那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行為,而郝黛以往接觸的人,眼神都是極其銳利的,便讓她也不知不覺養成了這樣子的眼神,這種習慣性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所以每次遇上陌生人,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先看對方的眼楮,便讓許多人更是對她畏懼,畢竟一個三歲的小孩兒會有這樣的眼神,實在是件古怪的事情,大家傳的多了,郝黛在府上的傳言也就越發離譜了。

春姨娘看著針線娘子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非常理解針線娘子此刻的心情,因為就連她這個做娘的,看著自己女兒的眼神都會犯怵,也不知道一個三歲小兒怎麼會有如此銳利駭人的眼神。

針線娘子動作飛快地給郝黛量完了身,便對著春姨娘躬身說道︰「姨女乃女乃,已經可以了,做好的新衣服會在三日之後送到您這兒來的。」

「那就辛苦娘子了,秀秀,你代我送送娘子。」春姨娘這般說著,便與身邊的秀秀使了個眼色,秀秀自是會意,領著那針線娘子便出去了。

郝萌似乎十分開心,貼在春姨娘的身上,仰著小臉十分歡快地說道︰「真好,萌兒又有新衣服穿了。」春姨娘也是微笑著輕輕模著郝萌的頭問道︰「萌兒可知道這時候突然給你們做新衣服啊?」

「我知道我知道」郝萌舉著小胖手得意地回道︰「因為女乃女乃的五十壽辰就要到了,女乃女乃想我們都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好給她拜壽。」

「萌兒真是聰明,那萌兒可有給女乃女乃準備什麼壽辰禮物啊?」春姨娘看著郝萌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又是問道。

郝萌皺著小鼻子冥思苦想了好一陣,才有些苦惱地說道︰「娘親,萌兒想不出要送女乃女乃什麼,娘親有辦法嗎?」。

春姨娘點了點郝萌挺秀的小鼻子,寵溺地說道︰「娘親早就幫萌兒想好了,到時候萌兒就背一首詩送給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一定會很高興,以後就會更疼萌兒了。」

郝萌的大眼楮亮了亮,但很快就又黯了下去,癟著小嘴說道︰「可萌兒不會背詩怎麼辦呢……」

「傻萌兒,不會被娘親可以教你啊,萌兒這麼聰明,肯定可以很快學會的。」春姨娘安慰著郝萌說道。

郝萌似乎對自己的智商也很是有信心,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恩,萌兒一定能學會的,到時候背給女乃女乃听,女乃女乃一定會夸萌兒聰明的。」

春姨娘看著郝萌那麼開心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擴大了幾分,可一看到坐在一旁又好似在發呆的郝黛,笑容中便多出了一絲苦澀,溫言對著那郝黛說道︰「黛兒要不要也一起來學,到時候跟你姐姐一起背詩給女乃女乃听好不好?」

郝黛忽然被點名,有些迷茫地抬起了頭來,看著春姨娘那隱隱有些期待的表情,便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應道︰「好。」

春姨娘這才放心地笑了笑,又低頭對著郝萌說道︰「那萌兒要多幫著點妹妹哦。」

郝萌雖然微微有些不高興,覺得郝黛這個呆子會拖她後腿,但郝黛總歸是她的妹妹,便也只能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郝黛對這些事情倒是十分無所謂的,反正能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那郝萌都不跟自己一起了,她做許多事情便沒有了參照,這讓她很是苦惱,她平日的時候又不怎麼能遇到其他的幼生期人類,所以她還是很希望郝萌能夠在她的視線範圍中的。

春姨娘要吩咐丫鬟們做事,便吩咐郝黛和郝萌的丫鬟將她們帶回房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偏廳,走在前頭地郝萌突然回過頭來,要不是郝黛的精神力控制地好,兩人就差一點撞上了,郝萌皺著眉頭看著郝黛,撇了撇嘴說道︰「你可不要拖我後腿,要是你背不好,我可不會管你的」說完,也不看郝黛的反應,轉身與丫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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