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100加更,本來還以為能在第三名的位置上多晃蕩幾天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追上了,輝輝小手絹求票,某粥還想去第三咩~~~╭(╯3╰)╮)
郝蓉的精神支柱在範進死後也瞬間坍塌了,本來範進還在的時候,她總想著等到夫君中了舉人,謀個一官半職,日子也總能夠苦盡甘來的,可誰曾想夫君竟是就這麼丟下她和兩個孩子走了,讓她受了打擊大病了一場,隨著範通、範進的相繼離世,郝蓉這克夫的名頭也算是傳開了。
範家看著郝蓉孤兒寡母,便就打起了她名下那幾十畝水田的主意,只是郝蓉的性子一向外柔內剛,怎會讓那範家那群人得逞,她用最快的速度賣掉了所有的水田,給王氏寫了信,帶著十七歲的兒子與八歲的小女兒便乘船來了京城。
郝蓉要回來,王氏自然是最開心的,她一向覺得自己這個做母親的虧欠了郝蓉,在範進剛去世的時候就寫信催促她帶著一雙兒女來京城了,只是郝蓉為了料理範進的喪事還有處理一些範家的瑣事,這才耽誤了一點時間,從杭州坐船到京城又需要將近半個月的時間,等他們三人到經常的時候,已經是初秋時節了。
林氏雖然知曉王氏的心情,只是畢竟那郝蓉現在只是孤兒寡母三人,她並不覺得有這般勞師動眾的必要,連郝明珠、郝雲濤和郝雲飛都專門從書院請了一天的假,就是為了來接這個大姑,那早已經出嫁的小姑郝惠也會專門從娘家回來,就是為了迎接郝蓉。
林氏出生世族,本身眼界就高,平日里那些門第較低的人家她都不屑結交,又遑論這個寡婦大姑呢,但雖然心中不喜,表面上卻還是要將這事情安排地妥妥當當,不能讓老太太和夫君對她有一絲不滿。
林氏看到自己的小女兒蹙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地走進屋里,便讓那些下人們先退了下去,淺笑著對郝琉璃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而後寵溺地將她抱在懷中問道︰「小琉璃這是怎麼了,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郝琉璃靠在林氏懷中,面容稍稍舒展了一些,但依舊是嘟著嘴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女兒又被董先生教訓了,娘您說我寫的字真有那麼差吧,為什麼董先生每次都那麼夸獎那個六傻子,卻不肯夸女兒一句呢……」
說到最後,郝琉璃的話中已經帶了那麼一些哭腔,她確實是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比不上那個傻子。
林氏頗有些心疼地皺了皺眉頭,但她也沒法開除這個董先生,那畢竟是郝東成花了大心思請來的,本身也是個極有才學的人物,只是在科舉上運氣不怎麼好,兼之家境普通,這才會到大戶人家做了先生,但他也並沒有放棄科考,說不定明年那一科就能考中也說不定,林氏也便只好轉而罵起郝黛,「小琉璃說什麼混話呢,你怎麼可能比不上那個傻子,董先生不過就是看那個傻子可憐,才會多夸贊了她幾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可是咱們郝府的嫡女,那郝黛區區一個庶出的傻子,有哪一點比得上你,你不必多在意她,只是那個郝萌……」
林氏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娘與你說過好多次了,你可莫要被她的乖巧模樣騙了,小小年紀,心機卻不弱,最會在你祖母面前討巧賣乖,你心思單純,可莫要讓她牽著鼻子走了。」
郝琉璃不屑地撇了撇嘴,十分自信地說道︰「娘您放心,我不過當她是條拍馬屁的狗罷了,只是表面上敷衍她一下,哪里會真的與她好,只是相比那個傻子,她還稍稍順眼一點,總算還知分寸,曉得自己只是個小小庶女。」
「你明白便好,娘最怕你被那些個小人給騙了。」林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起了話頭說道︰「對了,今兒找你來就是跟你說你那大姑姑的事情,她們的船大概明天早上便能到城外碼頭了,中午的時候該就會到府上了,你明日小心謹慎著些,你大姑還有一個比你大一歲的表姐,到時候你對人家莫要太冷淡了。」
「為何?」郝琉璃皺了皺小鼻子,繼續說道︰「娘不是說過那大姑只是個寡婦,又沒了家世背景,那表姐將來也沒什麼好前途了,干嗎要與她親近。」
「傻丫頭,你沒看見你祖母一直心心念念著你大姑,這還不都是做給你祖母看的,你可不能讓郝萌那奸猾的丫頭又搶在了你前頭,你就是太不上心,最近這段日子,就沒發覺你祖母對你的態度都冷淡了?」林氏想來是對郝琉璃很是不放心,便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大堆。
「知道了娘,女乃女乃才不會真的喜歡五姐呢,只不過被她哄的高興了而已,你知道女兒最不屑做這種討好的事的,再說娘也說了我是嫡女,何必跟那些個低賤的庶女去爭呢,身份擺在那里,她們是怎麼都越不過我去的。」
林氏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小女兒天性驕傲,在許多事情上也太過有自信,但她或許還沒有明白,在這後院中,有時候身份並不是能笑到最後的唯一籌碼。
第二天,王氏一早便派了府上的管家去接郝蓉母子三人,更是從一大早開始,便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郝蓉小時候的趣事,郝東成與林氏自然也是一直陪在她身邊說笑聊天,王氏的心情自然是越發地好了起來,看著孫子孫女們都聚齊了,久未見面的小女兒也帶著小外孫過來看她,還馬上就能見到牽掛許久的大女兒,王氏的模樣好似一下子便年輕了十歲,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
「說起來我都有十幾年沒見過大姐了,想想當初姐姐是最照顧我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留給我這個妹妹,現在想想,當初與姐姐在一起的日子真是最最開心的。」此時說話的是王氏的小女兒郝惠,她的長相與王氏有五六分相似,鵝蛋臉上那一雙杏眼透著溫婉的光芒,雖是已經年逾三十,卻依然如少女那般明媚動人。
郝惠的身旁坐著她一個十二歲大的兒子秦忠夙,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楮生得極其像郝惠,此刻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似是對母親口中的大姨十分好奇。
「是啊,蓉兒這孩子最懂事了,只是誰會想到這孩子的命這麼苦,哎……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給她安排個好前程,才會……」王氏感嘆了幾句,話語中又是透露出了濃濃的內疚,屋中的氣氛頓時消沉了下來。
「母親,這怎麼能怪你呢,這本就是父親訂的女圭女圭親,當初咱們誰也沒料到妹夫一家會這麼命薄,您可千萬不要再自責了,這要是讓二妹看到您這付樣子,她可也是會不安心的啊。」郝東成看到王氏的情緒不對,立馬出聲勸解道。
「是啊,娘,二姐姐她現在不是也回來了嗎,以後咱們就是一家團聚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郝惠也在一旁附和道。
王氏緩緩點了點頭道︰「是我想岔了,現在蓉兒回來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屋中人正說著話,那管事金嬤嬤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著王氏稟告道︰「老夫人,去接二姑女乃女乃的馬車已經快到了門口了。」
「真的」王氏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就準備往外邊走,嘴上還十分急切地說道︰「快快,我要親自去接回我的蓉兒。」
「母親,這不太合理數吧,您畢竟是長輩,哪里有親自去迎接晚輩的道理啊。」林氏這時站起了身來,微笑著與王氏說道。
王氏微微皺了眉頭,剛想開口說什麼,那郝惠也立即站起來說道︰「是啊娘,您還是在這兒等著二姐吧,由我這個妹妹去迎接二姐妥當些。」
王氏思忖了片刻,也便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看著郝惠跟著金嬤嬤急匆匆地出了房門,眼中的焦灼之色卻是更濃了,一直緊盯著拿門口,就怕看漏了一會兒,就跟自己的女兒錯過了。
林氏不動聲色地低頭喝茶,掩去了眼底的那抹不滿。此時的郝府側門外,剛剛停穩了一輛精致大氣的馬車,馬車之內坐了三人,俱是女子,那年紀最長的婦人穿了一件半新的素絨繡花襖,三十開外的年紀,面容雖是美麗的,但眼角眉梢卻多出了許多細細的紋理,此時正用那雙帶著薄繭的手輕柔地模了模偎依在她懷中淺眠的小女孩兒的臉頰,柔聲說道︰「萱兒,快些醒醒吧,咱們到了。」
被喚做萱兒的小女孩兒從婦人懷中仰起頭來,揉了揉還有些惺忪地睡眼,含糊不清地說道︰「是到了外祖母家了嗎?」。
「是啊小姐,咱們總算是到了。」說話的是坐在二人對面丫鬟打扮的少女,十三四歲的年紀,樸實的面容上帶著憨厚的笑容,與那女孩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