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你說呢,你看事情通透,你說這七妹妹是不是為了針對我,才突然決定入學的?」範萱兒眉眼一抬,淺笑著看向郝黛問道。
郝黛咽下口中的糕點,她倒是不知道這範萱兒從哪里看出她看事情通透的,想了一下,便很誠懇地回道︰「你想知道她是不是要害你,直接去問她不就行了,干嗎在這里猜來猜去的,你又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怎麼想的。」如果你有精神力那就不一樣了,不用問也可以知道別人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不過這個她是不會說的。
範萱兒顯然還沒有領教過郝黛那強悍的思維方式,听她這麼一說,頓時愣住了,半晌之後才悻悻地笑道︰「六妹妹的話語果然是一針見血啊……」
「萱兒表姐,我六妹妹她心思一向純良,想問題總是比較簡單,你莫要見怪啊,時間長了也便習慣了。「郝萌覺得她還是應該提醒範萱兒一下,便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道。
範萱兒這時候也想起了郝黛傻子的傳言,可經過她這幾日的觀察,雖說郝黛給人的感覺確實有那麼些奇怪,但也絕不可能是一個傻子,她反而覺得,郝黛興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通透,且似乎身上有那麼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她不屑與她們一般耍心眼罷了。
範萱兒沉思了一會兒,又是淺笑著看向郝萌,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既然六妹妹是直性子的人,那姐姐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七妹妹的事情我的心中還是有些擔憂,所以我想如果可以,六妹妹能不能在適當的時候幫幫我。」
說完,範萱兒便用那滿含希冀而又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郝黛,配著她那柔弱的模樣,讓人有種不答應她便是罪過的錯覺。
郝黛也是思索了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回道︰「先不說那郝琉璃進書院是不是就真的是為了報復你,就算她真的想要報復你,那也等事情發生了再說,我不為任何沒有根據的事情做承諾。」
範萱兒被郝黛那一長串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郝黛已經拒絕了她,便泫然欲泣地說道︰「六妹妹,我剛到了外祖母家,又是個沒有爹爹依靠的,本就已經早早做好了被人看輕的打算,但在所有姐妹里面,我就覺得你與五妹妹是真心相待與我的,這幾日,我也知道了六妹妹你與七妹妹的關系不怎麼好,怎麼說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你怎麼就能舍下我一人呢……」
說著說著,那範萱兒便小聲地抽泣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了下來,那速度快得連郝萌都嚇了一跳,心中暗暗佩服著範萱兒的演技,對她更是忌憚了一些。
郝黛也有些傻眼,怎麼沒說兩句就哭起來了呢,難道這個時空人類的淚腺都特別發達,郝黛听著範萱兒一直在她耳邊「嚶嚶」不斷的哭泣聲,頓時覺得頭大如斗,立即張開手說道︰「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到底想干什麼,直說」
範萱兒面上一喜,又立馬發現自己這時候不能露出太過喜悅的表情,依然是揚著那張滿臉淚痕苦兮兮的小臉,雙手緊緊拽著郝黛的手說道︰「那六妹妹你是答應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我就知道六妹妹不是個狠心的人,怎麼可能不管我呢巴拉巴拉巴拉。」
範萱兒又是對著郝黛了一炷香時間的好話,這才用帕子擦了擦臉上殘余的淚珠,心滿意足地與郝黛告別了。
郝黛對于送走這個大大的噪音制造機很是松了口氣,抬頭看看還坐在她對面的郝萌,語氣並不是很友善地問道︰「你還不走嗎?」。
郝萌饒有意味地笑了笑,開口道︰「六妹妹,怎麼說我與你也是親姐妹,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個範萱兒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可莫要被她利用了才好。
郝黛不可置否地坐下,繼續拿起桌上的糕點,看也沒看郝萌地說道︰「那又怎麼樣?她能利用人,那是她的本事,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想我做的,但若是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奈何我不得。」
郝萌眯了眯眼,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看來以前我果然還是看輕了妹妹啊,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與眾不同,只是我希望妹妹念著我倆總歸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有些時候,也能多幫幫姐姐我。」
郝黛沒有吭聲,她本來對春姨娘與郝萌並沒有多少親情,但她知道自己還是欠著她們一份情的,若不是憑借著春姨娘和郝萌,她不會有現在這個合理合法的身份,這份情總是要還的,也便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會幫你的。」
郝萌沒想到郝黛這麼輕易就同意了,還是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便展顏一笑道︰「那我就先多謝妹妹了,我想,我們將來的學院生活並不會那麼平靜的,妹妹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回郝萌沒有等郝黛開口趕她,便起身準備離開了,郝黛拖著腮看著她的背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叫住了她,「誒,你看外面下雨了。」
郝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又看看窗外,點了點頭說道︰「是下雨了,怎麼了嗎?」。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看著天色快要下雨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郝黛問出了困擾了她好一會兒的問題。
郝萌微微一笑,輕啟朱唇道︰「我瞎說的,你還當真啊」這般說著又看向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勢,「不過還真是烏鴉嘴,沒想到說中了。」語畢,便抬腳離開了郝黛的房間。
此時地郝黛正一臉氣憤地跟蟲蟲控訴道︰「蟲蟲,我終于知道了,這個時空的人類都是騙子」
十月初一,皇家學院開學的日子,郝黛一大早便被紅杏從床上拉了起來,身體改造過之後,為了同這里的人類一樣,蟲蟲也為郝黛設置了深度睡眠系統,每天都是定時定點的,所以紅杏將郝黛拉起來的的時候,她還是處于深度睡眠的狀態呢,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在馬車上了。
馬車很大,里頭還坐著今日同郝黛一起入學的三人以及她們的貼身丫鬟,眾人均是神色各異地看著她,那郝琉璃最先嗤笑一聲,嘲諷地看著郝黛說道︰「傻子還真不愧是傻子啊,睡起來跟頭豬似的,打雷都吵不醒,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範萱兒本就坐在郝黛的身邊,此時正溫柔地將小手貼到她的額頭上說道︰「六妹妹,吧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啊,可千萬不要忍著,一定要說出來啊。」
「是啊,是不是不小心染了風寒啊,我以前染了風寒也是特別想睡覺的呢。」郝萌明顯是憋著笑,在一旁附和道。
郝黛沒有說話,不管是嘲笑還是慰問,她現在都沒有回應的,她正咬牙切齒地追問著識海中的蟲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給我個解釋,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蟲蟲看著正在發飆的郝黛,很是沒骨氣地說道︰「那個……主人,深度睡眠系統剛剛建立,總是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今天是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小意外,您放心,我已經重新打了補丁了,絕對不會再有今天這種狀況發生了。」
郝黛在識海中對著蟲蟲怒吼,「要是再出現這種事情,你也等著我給你打補丁吧。」
蟲蟲為了暫避風頭,不管郝黛再怎麼吼嗎,都悄無聲息了,明顯龜縮了,郝黛有氣無處發,只能黑著一張臉,坐在馬車里一動不動。
眾人看她這副模樣,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因著郝琉璃與馬車中幾人的恩怨,雖然她並沒有開口發難,但馬車中的氣氛也依舊十分低沉,郝萌顯然想要置身事外,只是掀著車簾假裝在看外頭的風景,郝琉璃似乎也怕自己沉不住氣吧,正閉著眼楮假寐,想來是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也只有那範萱兒,不顧郝黛的黑臉,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郝黛也總算知道了幾人為什麼會這麼早就起程。
皇家學院並不是一般的民間辦學,有幾個錢就能夠入學,前頭已經說過了,只有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女活親戚才有資格入讀皇家學院,但你以為這樣就能在學院里頭高枕無憂,那就大錯特錯了,皇家學院是大周國的最高學府,分成了四個學院,分別是春蕪院、夏菡院、秋實院和冬霜院,其中只有春蕪院和夏菡院是招收女學子的,春蕪院是招收八歲到十二歲的適齡學童,不限男女,而夏菡院又清一色只招收女學子,是為十二歲以上,還想繼續進學的女學子們專門開設的,這才全大周國可是獨一份的,誰叫開創這個學院的公主是以為女子呢,自然便會給更多福利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