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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凌裕看著紀氏,恨鐵不成鋼地回道︰「早晨的時候裝病不出,方才又那般言語擠兌,真當你父王我是瞎子聾子啊,那郝氏是涵玉的嫂嫂,是她的長輩,你看過哪家晚輩對待長輩是這幅模樣的!方才當著鈺兒和郝氏的面,我沒有發作,不過就是想給你和涵兒留點面子,怎麼,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錯嗎?」。
朱涵玉在這個家中向來是受寵的,畢竟她不僅僅是王府中唯一的嫡女,更是朱凌裕和紀氏唯一的女兒,自然難免嬌寵了一些,但她對于朱凌裕卻還是有些懼怕的,看著自家父王似是動了真怒,立馬跪下來請罪道︰「父王,涵兒知道錯了,您莫要怪母後,都是涵兒自己的不是,涵兒從小到大就只有哥哥一個兄長,現在哥哥突然成了親,變成了嫂嫂的夫君了,涵兒心里頭很是難過,總覺得哥哥是被嫂嫂給搶走了,這才會對嫂嫂那般過分,涵兒知道錯了,父王莫生氣了……」
朱涵玉一邊認著錯,一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更是可憐兮兮地看著朱凌裕,倒是讓朱凌裕的怒火一下子便去了七八分。
紀氏看著女兒這般模樣,面上自是心疼地不得了,立馬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她面前,一邊拉著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扶起來,一邊心疼地將她說道︰「涵兒,快起來,地上涼,這要是真病了可怎麼好啊,母妃知道你從小到大最是粘你哥哥了,今次會這般也是情有可原。」這般說著,眼楮還不是偷覷著朱凌裕,似是在說給他听的一般。
朱涵玉卻是依然執拗地跪在地上,大眼楮含著淚光,依舊十分愧疚地說道︰「母妃,這次真是涵兒的錯,您就讓我跪著吧,就當是給涵兒的懲罰。」
「這可怎麼好啊,你從小身子就弱,這要是真跪出個病來,你讓母妃怎麼辦啊。」紀氏看著朱涵玉的眼神越發心疼,說著說著,便拿那帕子抹起淚來。
「行了,快起來吧,還真想生病啊!」朱凌裕終于憋不住了,對著朱涵玉說道,雖然面容依然嚴肅,但語氣明顯是松動了許多。
朱涵玉這才在紀氏的攙扶下順勢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朱凌裕問道︰「父王,您不生氣了吧?女兒已經知道錯了……」
「哼!這一次父王就先饒過你,不過你還是得給我在房間里閉門思過,好好反省這次的錯誤,听到了沒有。」朱祁鈺依舊板著臉與朱涵玉教訓道。
听到還要閉門思過,朱涵玉的小臉明顯黯然了一下,但也不敢忤逆朱凌裕,只能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澀然地回道︰「涵兒知道了,一定會在屋里好好思過的。」
朱凌裕這才稍稍緩了臉色,又是轉而對那紀氏吩咐道︰「你也快些給涵兒找個好的教習嬤嬤,往後可不能在讓她這般任性妄為了。」
紀氏雖心疼女兒,但也不敢逆了朱凌裕的意,便只是點頭應承了,心中卻把女兒受罰的氣憤都轉嫁到了郝黛的身上,對這個媳婦兒更是不滿意了。
朱祁鈺陪著郝黛回了院子,立馬吩咐人將飯菜端上來,里頭更是有郝黛最喜歡的東坡肉,一邊看著郝黛吃飯,一邊語帶愧疚地說道︰「黛兒,我知道你方才涵兒的話惹你生氣了,涵兒她就是個孩子,我替她給你道歉了。」
「十歲,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喜歡她。」郝黛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喜惡,直接與朱祁鈺說道。
朱祁鈺面上頓時露出了些許為難的神色,卻仍是不死心地繼續說道︰「黛兒,其實涵兒平常不會這樣的,她或許……她或許只是還不適應突然多了個嫂嫂。」
「你不用與我說這麼多,我並沒有因為她生氣,她對我來說,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大不了以後不理睬她便是了。」郝黛兀自吃著飯,語氣冷淡地說著。
朱祁鈺听郝黛這般說,面上卻是浮上一抹黯然,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黛兒,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你既是已經嫁給了我,那她從今往後也是你的家人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郝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家人嗎?這個詞語對她來說似乎有些遙遠,在郝家待了十幾年,她都沒有把郝家人當做過自己的家人,難道真能把朱祁鈺的家人當做自己的家人嗎?
朱祁鈺見郝黛不說話,只是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不逼你,我不是早該知道你就是這樣冷情的性子嗎,你連我都沒有放在心里,我又怎麼能奢望你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家呢……」這般說著,便站起了身來,神色黯然地離開了房間。
郝黛沒有出聲挽留朱祁鈺,只是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筷子,對著面前一桌子平日里最愛吃的飯菜,卻頓時沒了胃口。
而此時那朱涵玉的臥房里,紀氏正看著她吃點心,神情寵溺地模著她的頭說道︰「母妃看你今兒晚上就沒吃飽,快多吃點吧。」
朱涵玉吃下三塊翡翠綠豆糕,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頗有些郁郁地說道︰「母妃,我吃飽了,早知道會被父王訓,我當時就應該繼續裝病的。」
「這你哪能剛想到啊,不過你父王今兒這火也發的太大了些,為了個郝氏責罵你,母妃心中也有氣,若不是當初實在沒辦法,就郝氏那家世人品,怎麼能進的了咱們燕王府的門。」紀氏的氣還沒有消,頗有些不忿地說著。
朱涵玉撇了撇嘴說道︰「母妃,您原來不是說,哥哥是既不願意娶那郝氏的嗎,怎麼我看著哥哥似乎十分偏向她的樣子,今兒好幾次那郝氏被刁難,哥哥都幫她說話了呢!」
「這事兒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原來那般強硬的態度,死活都不遠娶郝氏進門,這怎麼一進門,態度卻變了這麼多,這可真不像你哥哥的作風。」紀氏亦是面帶疑惑地說著。
「會不會是那郝氏有什麼妖術,迷惑了哥哥啊!」小孩子總會胡亂猜想一些有的沒的,朱涵玉皺著小小的鼻子,煞有其事得猜測道。
「傻孩子,說什麼呢,那郝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大族,但好歹也是正經人家,怎麼可能會那些亂起八糟的東西,再說了,那郝氏進門之前,她的事情母妃可都是找人仔細打听了的,雖說不是那等頂頂出眾的女子,但也從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一點咱們倒是可以放心的。」紀氏輕笑著與朱涵玉說道。
朱涵玉卻不以為然地反駁道︰「母妃您忘記了,哥哥原先不是還沒郝家那個死了的六小姐迷得神魂顛倒的,死活都要娶她,女兒就是覺得那郝家的女子處處透著邪性,這要是真有什麼不對,害了哥哥可就不好了。」
紀氏听了朱涵玉的話,神情也漸漸凝重了起來,思忖了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你說的也對,我看著那郝氏,似乎也與以前打听的有些不一樣,看來我還真得多盯著她一些。」
「母妃您也不用太過擔心,她現在人在咱們燕王府,總歸是逃不出您的手心的,想讓她怎樣,還不是您說的算的。」朱涵玉雖年紀不大,但喜惡也是表現地很明顯的,一開始就不喜歡了郝黛,也沒打算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
「行了,你早些休息吧,這事兒母妃會看著辦的,以後在你父王面前收斂著些,你父王若是要罰你,母妃可也保不住你。」紀氏對著朱涵玉又是一通不放心的囑咐。朱涵玉自然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應了,紀氏這才離開了她的房間。
夜深了,暢雪園中卻還亮著一抹微光,郝黛穿著白色褻衣坐在妝台前,長長的頭發披散著,單手托著腮,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世子妃,已是亥時過半了,世子殿下他還沒有回來。您看……」紅鸞走到郝黛身後,語氣中很是擔憂地輕聲問道。
「他是世子,他想什麼時候回來便什麼時候回來,我哪里管的了他,不等他了,睡了。」說完便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緩緩往那雕花大床走去。
紅鸞看著郝黛的背影,還想在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後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與郝黛福了一禮,便吹滅了燈火,轉身退出了房去。
郝黛躺在床上,卻並沒有多少睡意,想著朱祁鈺說的那些話,腦子里一片混亂,想著朱祁鈺離開時的表情,心里頭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十分難受,但卻又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家」那種東西早就已經不存在與她的生命里了,又遑論家人呢……
郝黛翻了個身,想讓自己快些睡著,不再胡思亂想,突然一陣極小的推門聲傳入她的耳中,郝黛的耳朵微微動了動,身體卻沒有動作,依舊閉著眼楮裝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