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歌 第四章 初見荼祁

作者 ︰ 橋羽

景帝前元七年,正月十五。

「彘兒,今天外面都在鬧元宵,我們也出去湊湊熱鬧」猗蘭殿大堂之上,嬌兒柔聲道。

「彘兒,快和嬌兒一起去吧,娘親知道你早就想出去了。」王夫人慈愛的看著席間的少年少女,眼底泛出一絲光。

「我們就去了」小少年拉起**的縴縴玉手,向外走去。

走至外廷,忽然又想起了些什麼,停下腳步,回頭吩咐李侍衛道,「去把嫣兒帶上。」

「是,殿下。」身後的隨從轉身走向藏書閣。

「嫣兒?是那個書童嗎?」。**不屑的問道。

「還是個孩童,帶他出去看看熱鬧。」小少年知道嬌兒的脾氣,不再多說什麼,拉起她的手朝外走去,心卻時時想回頭,看看身後那個小影子有沒有跟上來。

明月當空,人群熙攘,華燈彩光,滿目琳瑯。

韓嫣跟在隨從的後面,高大的侍衛隔離在她和劉彘的中間。

「彘哥哥彘哥哥」她努力的高喊,聲音卻即瞬被淹沒在喧雜的人潮里,連自己都听不到。

「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喊我?」小少年隱約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正欲止步回望。

「彘兒,你看那個彩燈好漂亮」卻被身旁的少女一把拉到一個彩燈攤位旁邊,挑選起來。小少年只得對身後的聲音作罷,堆起笑容走到**身邊,一起觀燈。

孩童有些著急,小小的身體卻怎麼也越不過侍衛的阻隔,好像自從害彘哥哥受傷之後,李侍衛有些刻意不讓自己走近小少年身邊。

看著前方一對佳人的影子,周圍盡是一片繁華景象,她小小的心像被扔進了井底,孤單,無助,在這里只有彘哥哥會對自己好,會對自己笑,會讓自己安心,可現在彘哥哥身邊有了別人,他再也看不到自己了,該怎麼辦,怎麼辦。

孩童粉女敕的小臉上不由掛上了兩行淚水,這盛世的繁華都與她無關,沒有人會關心路邊一個孩童無助的哭泣。

「莫哭,莫哭。木鳥復高飛,天涯亦故土。」

忽然,一個陌生而悠遠的聲音傳入心中,讓她吃了一驚,搖晃著小腦袋慌張的左右張望,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感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飄過。韓嫣不自覺的品嗅兩下,香味竟越發清晰強烈,莫名的親切感,卻又那般陌生曠遠,若高山流雲,似星河長夜。孩童帶著濃重的好奇,那香味像一根無形的線,將她漸行牽遠。

不知過了多久,孩童已經有些輕喘,香味突然靜了下來,小腦袋環顧一圈,已經到了一條靜謐的巷子,和外面節日的熙攘好不相承。

「韓嫣。」尋向聲音來處,一個身著玄色雲雷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微笑朝她踱步而來,如墨長發束之深藍絲絛散入星夜,方步廣袖自挾竹林清風,長目神光若空谷幽潭。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韓嫣睜著靈動的大眼楮問道,奇怪的竟沒有一絲畏懼,心底里騰起一片暖意,像是久未歸家的鳥兒找到了舊巢般,油然而生的安全感,充滿了信任和親切。

「木鳥非鳥,待還舊巢,離火生兮,畢方天翔。你處可是有只木鳥?」中年男子看著她的眼楮,好像也看盡她的心底。

「木鳥?你知道我的木鳥?畢方是它的名字嗎?」。不知是不是提到了喜愛的事物,這種親切感,越來越深的扎根了韓嫣的心底,對這個中年男子本能的信賴,慢慢讓她依賴。

「哈哈哈,果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娃」中年男子爽朗的笑道。

「你知道我是女孩子?」韓嫣的好奇佔滿了幼小的心,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異香環身之秘,爽朗睿智之神,字字點真之語,巧妙集于一身,竟讓自己有了莫名親切的依賴。

「許以三日,約期相見,汝惑自解。」話畢,一道暗影,飛身而去,只留下淡淡的香氣縈繞心頭。

「叔叔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孩童對著空中飄逝的身影大喊。

「屠耆,亦荼祁約日之期,帶上畢方長離尋畢方,畢方屬長離------」聲音在空中飄遠漸逝。

孩童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中年男子留下的異香,侵入神脈的熟悉感,讓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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