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東方朔起身向瑞祥商號而去。
剛走出幾步,忽而感到身後有人跟蹤,他心底一沉,途徑瑞祥商號前門,繞在市井不停兜轉,身後尾隨之人步步緊跟,隨他游走了大半個洛陽城。東方朔心中一緊,如此下去,長離的傷勢可就要耽擱了,他微蹙眉頭,忽而轉進一個小巷,飛身上瓦,欲截下尾隨之人。卻忽感背後一陣寒光,一道長劍冷冷的貼在了他的脖頸。
「東方兄,何事如此匆匆?」一個邪笑的男子聲音而起,是雁門。
「當日北風堂主匆匆而別,不想也是來了洛陽,幸會幸會。」東方朔被劍抵住,不作動彈,背身而道。
雁門輕輕一笑,收回長劍,與東方朔齊齊飛身下瓦。
「東方兄忽至洛陽,所為何事?」自陽戎奴深夜至秋府,帶東方朔匆匆而離,一路盡在北風堂的視線里,至洛陽境內,卻忽而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舊友私事而已,何勞北風堂主掛心。」北風堂勢力之廣,處處散步其眼線,被其盯上之人定是逃不出視線,幸而有陽戎奴打造的地下迷宮,從市井之外口直至瑞祥商號舊雜房,誰會想到這平平城街之下,竟是處處暗部通道。
「舊友?莫不是長離公子也在洛陽?」雁門已尋韓嫣六日,遲遲未果,似是人間蒸發,以洛陽向四周各處探尋,派出數百名暗衛,仍沒有任何線索。昨日東方朔深夜忽至洛陽,而後便不見了蹤跡,難道與韓嫣有關。
「北風堂主到底何意?」東方朔心中一緊,長離之事竟與北風堂也有干系,雁門來尋,是敵是友尚不可知,定是不能透其蹤跡。
「長離公子睿智過人,那日秋府一見,雁門佩服不已,今有要事欲求之,若東方兄知其所在,望告之。」雁門隨口道。
「既北風堂主與欲離兄相商要事,自去長安尋他即可,朔在洛陽尚有事要辦,不便與堂主多言。」東方朔說罷,飛身而去,不再與他周旋。
雁門心中一暗,難道東方朔尚不知韓嫣已在洛陽?一個遲疑,眼前之人已飛身離去,他起身而追,卻在市井之中不見了他的身影。
瑞祥商號舊雜房。
東方朔推門而入,卻見陽戎奴欲幫她換藥,韓嫣正尷尬的推月兌。
「長離,你不要多動,傷口再裂開會難以痊愈的。」陽戎奴面色有些急,少年堅持要自己上藥,不讓他近身,甚是不解。
「戎奴,我來吧。」東方朔見此情景,眼底一笑,接過戎奴手中的藥。
「東方,長離堅持要自己上藥,你可算來了。」陽戎奴心底舒了一口氣,雖然不能讓長離自己換藥,但他從小到大亦未幫別人處理過傷口,東方朔遲遲不來,只能硬著頭皮上陣,口上不斷說服著長離,心底卻是有些擔心自己若真為其上藥,別弄拙了才好。
韓嫣見東方朔已至,心底一松,不再僵持,靜躺在床榻上,輕舒了口氣。
「我先去煎藥,你快些為他上藥。」陽戎奴見長離不再掙扎,心底一笑,醫生來了病人才听話,轉身拿起草藥走出門去。
見東方朔那著藥膏走至床邊,韓嫣不由將頭偏向里側,閉上了眼楮。雖是親如兄長,換藥之名,可終究男女有別,如此赤luo果而見己身,臉上不由燒起了一片紅暈。
東方朔見她這副羞樣,臉上一笑,「長離,你為病我為醫,僅此而已,無須多想。」
「嗯。」韓嫣輕輕發出一個短音,心底卻是一片砰砰直跳。
東方朔不再多言,收起笑意,輕輕掀開她的衣衫,目光凝視在這周身的傷口上,一臉肅然,將藥一寸寸敷在她外翻的肌膚上。
韓嫣微微睜開眼,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專注的少年,動作輕柔嫻熟,從上而下,未讓她有一絲痛感。
「長離,你這般看著我,莫不是為我這精湛醫術傾倒了?」東方朔感到韓嫣注視的目光,忽而壞笑調侃道,手上的動作卻未有怠慢,眼神中仍是專注。
「東方」韓嫣頓時有些窘迫,一時語塞無從而駁。
東方朔嘴角笑意更深,不再與她多語,不時,便將藥換好,為她穿好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