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凌汐顫顫雙唇,素白的縴指直指尹矜漠的笑臉。
仿佛是在醞釀,怎樣最適宜、最恰當的罵語才不至于唐突了她高貴的身份以及釋放心中憤怒。
許久,木凌汐又狠起眼色瞪看尹矜漠速起朱唇,話語快得像上元節沖天的煙火。
玄聿和弄雪衣都以為自己听錯了卻又十分自信的耳力,于是乎恍恍惚惚不知所措。當彼此听聞肆無忌憚的「哈哈哈哈」聲時終于確定自己沒有听錯,倆人都是滿頭黑線。
尹矜漠一手扶著窗欞一手掩口︰「咳…呵呵…咳…本殿果然沒有看錯口型…」
他轉眸對著玄聿笑︰「傳膳!本姑娘餓了…哦,對了,只要金桂和蓮子味兒花蒸釀…不要太甜…」。
午時,夏日驕陽烈焰,寬闊的朱雀大街上人煙寥寥。
望天涯酒樓的朱紅匾額下,紫蓬馬車篤篤欲行。雪紗衣衫的弄雪衣,頭罩帷帽,帽圍垂下的余尺素紗隨風輕揚隱約其膚若凝脂的臉頰。她嬌如弱柳地依著身邊的婢女,含羞地神情讓待見弄雪衣嬌顏的眾人既是惋惜又是傾羨。
馬車內,玄聿閑適地斜身軟墊,啜飲清茗。
待一只盈潤的柔荑掀開布簾,柳綠羅衫桃粉紗裙的雙髻少女被推了進來,一個趔趄倒在玄聿腳下。她抬起頭,清澈的黑眸瞟向簾外的車夫︰尹矜漠一襲粗麻褐衫卻難掩周身逼人的貴氣,柳葦草帽下鳳眼含笑正若無其事地執著疆繩。
弄雪衣提起裙裾躍進馬車,伸手扯下紗罩的帷帽沖玄聿淺笑︰「玄公子,不消片刻就會有消息傳出,等出了城門就能甩掉那些影衛了……」
玄聿撇撇嘴︰「是個人都會奇怪,為何雪衣姑娘從望天涯出來卻要罩起面紗呢?想要不引起雲鶴軒的影衛都難啊嘖嘖,你的主子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做欲蓋彌彰?還是咱們本就打算調虎離山!」
弄雪衣只笑不語。
木凌汐自在望天涯的雅間內就被弄雪衣點了穴,任由她把自己擺布成這幅模樣,可憐她都沒來得及吃完剩下的花蒸釀。現下,听著玄聿暗有所指的話語不由的在心里嘀咕,卻始終不得其解他們劫自己的由來。莫非,以此要挾雲鶴軒?除非他們打算兩國交戰!難道要挾右相?那就應該在自己行了賜封大典後,豈不是籌碼更高?難道木凌汐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可她確實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對,一定是尹矜漠本與甄玉瑩兩情相悅,夜半幽會御春園,卻被自己偷窺了個正著!
木凌汐正思忖卻听玄聿詢問︰「姑娘,總不至于芳名木氏凌汐吧?」
「是該換個名字,以是對妹妹的安全著想」弄雪衣笑顏附和。
木凌汐唯有眨巴著眼楮的份,而馬車內的兩個人去熱烈的討論她的姓氏,姓何名誰。
「青籬-----」哎?
尹矜漠慵懶的靠在馬車橫木邊緣,散懶飄逸的的聲音飄了進來。
「青籬」
「青籬」
玄聿和弄雪衣凝神淺讀,木凌汐不禁一陣白眼︰什麼青籬,簡直就是後院子菜田防阿貓阿狗的籬笆嘛!
一路行至不多時,卻听馬匹一陣嘶鳴,整個馬車顛簸著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