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只撫在腰間的溫柔力道輕輕移了開來,她又听見他輕笑一聲說道︰「凌汐還是早些回了補個覺吧!」
木凌汐一直盯著那雙淡青色的麻布鞋子看著,她其實突然很想問︰萬歲真是簡樸呢……
驀地,木凌汐匆匆斂衽未說一句話紅了整個臉頰,她轉身 下了樓梯……
典書閣里朦朧睡眼的小太監瞥過樓上匆匆掠過的衣影子,使勁的揉揉了眼楮,再望去又是什麼都沒有。
他不由嘀咕一聲︰「活見鬼了……」
剛想轉身睡去,只見一襲淡青色衣袍騙然而至,他當即愣住了︰「神神…仙…」
木凌汐出了典書閣狠狠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頓時頭腦清明許多。
她伸出雙手緊緊貼了臉頰,一路朝著碧枕閣跑去。
黎明的幾點星辰隱隱,一條艷紅的紅色浮動在西邊,天即亮了。
木凌汐跑過青色石磚的甬道,低頭鑽進了碧枕閣的偏殿。霓裳羽衣都不在,她倒了兩盞圓桌上的清茶喝下,抖抖衣裙上的露水向著床邊走去……
「恩∼」木凌汐拿臉蹭蹭柔軟的紗帳,困乏的顫顫睫毛朝著床面撲了去。
鼻口之間突然涌進的濃重的血腥味道,觸手是冰涼的粘稠,木凌汐驀地睜開雙眼︰鋪了淡色軟布的牆面上血染斑點,繡了花圖的金黃荷包散出一股子血淋淋,幾棵朔羅珠上干了紫紅色的血肉……
木凌汐順著牆壁看去,床邊上的錦被外垂落出一只手臂,手掌心里還握著五彩絛線的穗頭結,那是木凌汐前幾日托霓裳為木凌澄的那塊黃玉編繡的。
「霓霓…裳?」木凌汐顫動著手臂扯開錦被,霓裳半睜了眼楮死死的盯著前方,一雙垂死的眸子里還未退盡的是臨死前的驚懼。
這個陪伴了木凌汐十余日的丫鬟,讓她有過討厭有過猜忌也有過歡樂,如今她死了木凌汐有著難過。
慢慢撐開霓裳緊握彩絛的手掌,只余下染了半截血紅的絛線零散著,黃玉已是不見。
「砰!」木凌汐驀地跌坐在床邊,究竟是誰殺了霓裳,為什麼,難道真是因為那塊黃玉,那又是為了什麼?
她不得所解,听了宮人打掃殿堂的悉簌聲響。
木凌汐偏轉臉頰,突然瞥見霓裳微張的手心里那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你是霓裳還是羽衣?」
「呵∼姑娘喜歡叫我霓裳我便是霓裳;姑娘若喜歡叫羽衣,奴婢便就是羽衣了」
「這些個沒大沒小的肯定是羽衣不錯了……」說著木淩汐就伸開雙手朝著她的腰間抓去
「哪有這般斷定人的,姑娘還果真是足智呢…哎吆姑娘…奴婢知錯了…哈…哈哈,好姑娘快別撓了…」
「我看你還敢不敢亂說了…」
「哈哈姑娘要是再撓啊,羽衣就真要沒大沒小了」說著羽衣也一邊躲著一邊張開手臂動起手來
木凌汐閉著雙眼細細記憶著。
「呀,羽衣是有記號的!」
她撓著羽衣的腰肢,抓住了羽衣亂舞的手腕笑了︰「原來羽衣手心有顆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戲弄本姑娘……
記憶一刻一刻清晰而明朗。
「羽衣?羽衣!」木淩汐搖搖垂死在床帷之間的羽衣,涌上一股子莫名的心悸,也許今夜躺在這里的人會是自己呢?
驀地她抬起下巴,跳下床朝著殿外跑去,一遍一遍呼喚︰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