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翎宮通往北宮門的甬道上,司禮監王恪守懷抱了拂塵正匆匆走過︰「你們都給咱家機靈點,這萬歲爺都要到了城門外了一個個想掉腦袋嗎?」
他身後提著羊角宮燈的宮人低了腦袋受訓,王恪守甩甩拂塵又是扯了尖細的嗓子問道︰「小康子,萬歲爺的紅地羅要熱水燙過溫在暖爐上,你可都記住了?」
「奴才記著了……」
「嗯……」王恪守滿意的哼哼嗓子︰「這伺候萬歲爺高興了做奴才的就是福份,都明白了嗎?」
「是∼」
「王公公不好了不好了∼」翎殿殿慌慌張張跑來一個小太監,胡亂的闖過眾宮人跑到王恪守面前就是哭哭啼啼︰「公公,大事不好了∼」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扇過,王恪守翹起指頭怒罵道︰「狗奴才!慌什麼,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小太監一時慌了神又被王恪守扇的七葷八素愣在了當下。
王恪守剛想問發生了何事就听見當下。王恪守剛想問發生了何事就听見甬道盡頭傳來一聲清冷的問話︰「我道是誰這麼威風,原來是王公公呢!」
甄玉瑩披了紫錦狐裘,玫紅色的裙裳束腰鵝黃絛正一步一步從甬道走來。
「哎喲,這不是甄主子嗎?」王恪守一臉嘻笑就迎了上去︰「奴才王恪守見過甄婕妤!」
「呵呵∼」甄玉瑩笑了擺手︰「王公公還真是客氣呢∼」
甄玉瑩的貼身女婢琥珀抱了精巧玲瓏的暖爐走來,甄玉瑩接了捂在懷中吹嘆一口氣︰「這天是漸冷了,瞧瞧這才九月的天吶…」
說著瞟起一雙美眸看著王恪守︰「本宮呢最是怕冷的人了……公公說說這暖爐都捂不熱的心可怎麼是好呢?」
王恪守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是領悟了甄玉瑩的意思︰「主子真是抬舉奴才了……奴才也畢竟就是個奴才啊!」
王恪守一語雙關,這言下再明晰不過︰我一個奴才就算本事再大也就是個奴才,能左右君王和後宮嬪妃嗎?
「咯咯∼」甄玉瑩眨眨描繪精致的眼眸笑得開朗,她一探懷中的暖爐就塞進了王恪守的手中︰「天寒,公公也要保重才好!這人嘛只要有了心,就不怕冷了……」
說著也不等王恪守開口就揚起步子朝著前方走去……
直待那一抹紫色徹底融入黑夜中,王恪守才嘆了一口氣又猛然想到了方才的問話就轉身問身邊的小太監︰「發生了什麼事?」
小太監捂了半邊紅腫的臉湊近王恪守耳語道︰「鳳臨宮的汀蘭姐姐剛來過說…說那位…那位姑娘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王恪守豁然抬頭一把抓住小太監的衣襟怒道︰「人讓你們好好伺候著怎麼就不見了?」
「奴…奴才…也…也不知啊…」王恪守怔愣著消逝在甬道盡頭的紫色,是前往鳳臨宮的。
「啊呀∼」他一拍大腿悲聲嘆道︰「遭了!」
「什麼?你是偷跑出來的?」木凌汐瞪大了眼楮。
「嗯…呃……」如萱點點頭,一手拿了桂花糕塞進嘴巴又拿過茶盞咕咚喝下︰「小姐你不知道她們有多壞,老爺說的沒錯她們就是時刻盯著你的後位看呢!」
如萱咽下喉嚨的茶水撇撇嘴︰「皇上都下旨說了︰皇後風疹不宜著風,這妃嬪夫人晨昏請安就暫免了。可是她們就會找了理由跑到鳳臨宮,尤其是那個含雨蓉每次都看的我渾身發毛,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沒罩面紗呢!」
「還有那個甄玉瑩最壞了笑起來就像一只狐狸,我好幾次都想拿臉劃花了她的臉!看她還笑不笑的出來……」
如萱卷卷袖子 噹一聲捶在圓桌上︰「小姐∼」
「噢∼」木凌汐支了下巴看窗外的月色。
「小姐!」如萱嘟起嘴巴不滿道︰「皇上不是說出來尋你了麼,為什麼不讓咱們回宮啊?小姐,我偷偷跑出來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
如萱干脆利落的掰下一塊桂花糕丟進嘴巴里狠狠的大嚼︰「我可是擔心小姐你了∼鳳臨宮的汀蘭整日跟著我走過來走過去的,要不是遇見少爺我一定會憋死的!」
「對了小姐,你怎麼就出宮來的?」如萱這麼一問,木凌汐驀地撐起身子,只見她黑亮的眸光閃閃爍爍︰「虞國太子尹矜漠!」
「啊?」如萱咽咽嗓子張大嘴巴︰「尹矜漠?」
「對!虞國勾結了左相含松壑,我是親眼所見含雨蓉的貼身奴婢霜兒和尹矜漠在後山的,含雨蓉一介妃嬪怎麼會和虞國太子有交往,那背後的人定是左相不錯了!」
木凌汐雙眸微眯娓娓道來緣由︰「如今西鑰朝堂當屬我爹和含松壑權勢最大,自古一山不容二虎,相爭相斗在所難免。制衡牽制此處,皇帝何樂不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是不想含松壑居然勾結虞國!」
「小姐真厲害!」如萱听著激動的站起來笑道︰「有把柄在看蓉妃以後還敢不敢興風作浪……」
木凌汐不禁翻翻白眼嗔道︰「說不準啊,御震大將軍莫敵還與此事有關聯呢!」
「啪啪!」清亮的掌聲突然響起在軒峻的碧枕閣,慵懶散漫的笑聲吹來卻是格外的清晰︰「分析的真可謂是精彩紛呈呢,就連本殿都快信以為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