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繞著茶幾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看著電視。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氣氛不似外表那麼溫馨。
「伯父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恬歌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木敬知向前平視的雙眼。
「老頭子身體已經好多了,可以正常上下班了。」見老伴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木媽媽在邊上識趣地代為回答。但顯然,大家都看出了刻意的冷待。
木敬知對于陌生人謙遜有禮,為人處世與從前一樣得體。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也唯有暖暖母女才能察覺到一些變化吧!
「爸~」暖暖懷以抱怨意味的提醒。這話卻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憤意。
「你叫恬歌,是吧?我知道你看上了我女兒,但我絕對不會同意把她交付給你的!」木敬知直言自己對他的不滿,護犢地拉住了暖暖的雙手,緊緊握住。仿佛女兒隨時都會被人奪去般無助。
這讓恬歌又是疑惑又是尷尬,伯父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爸,你這是怎麼了?」以前雖有失憶現象,但也沒像現在這麼大的反應,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下恬歌的處境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你也不要再護著他了。暖暖,我是為了你好,今後你和他在一起,壓力不會小。或許還會被他的父母看不起,他這樣的家境和我們家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現實點好不好?」情緒激動不已,連杯里的茶水都因此濺了開來。絲毫不顧忌恬歌就在身邊。
「伯父,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家人都已經接受了暖暖,而且都特別喜歡她。我會好好對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希望伯父能相信我。」眼里堅定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眼奪目,木敬知有一剎那的震愣。但隨即恢復了「理智」,轉頭問暖暖,
「是真的嗎,暖暖?在他的保護下,你沒有受到一點委屈傷害?」語氣是那麼地強硬篤定。
這一刻的暖暖最先想到的是最近恬歌莫名其妙地冷待自己,因為他的醋意而做出的失常反應,因此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木敬知的話。若是從前,兩人情比金堅的感情讓多少人動容欣喜?!
「我已經明白了。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暖暖的回答,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眼里仿佛燃燒著簇簇火焰,那是憤怒的征兆啊!
恬歌轉頭皺著眉凝視打量著暖暖,她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麼相信自己了嗎?還是說,她已經沒當初那麼愛自己了?此刻恬歌的心冒起一股異樣的酸澀苦悶,仿佛整片天空都在一點點灰敗。
木媽媽在一邊,也是不解憂心地盯著女兒的神情。暖暖對于這段感情,也是處在不明不白的雲霧中。
局勢已然至此,恬歌也已經不想再多做解釋,暖暖的反應就是最佳的答案。
步履輕浮地離開,過了會兒,暖暖猛然回神,猛然追了出去。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提示自己︰不追出去,你會後悔的!
追到了樓下,就見恬歌仿佛知情般地等在了樓道口。
並沒有走上前,稍作猶豫。恬歌已先開口,「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低沉的聲音不似以往那麼讓心心神蕩漾,舒朗誘惑,就好像有股咸味注入其中。
見暖暖並沒有回答,恬歌猛然轉身,來到她面前,無形中創造了一股壓迫感。
「還是說,你心里已經有了別人?」若說之前的嗓音有絲咸味,那麼此刻就是辛辣的刺激感了。仿佛利劍直指暖暖的心髒,卻又不再深入,威嚴的逼視。
「沒有。」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變過心,更沒有對別人動過心。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卻再也想不起來了。若說錯盡歸恬歌,那顯然非也。只是有些什麼微妙地起了些變化,卻找不出來,也說不清楚。暖暖被梗住了,不再多言。
「既然你說不出來,那我只問你一句。」側過身,頓了頓,狠狠地眨了下眼,繼而犀利地睜開。
「你還愛我嗎?」
片刻的寂靜,可怕的寂靜。
「愛。」
天上的明月漸漸被灰白的雲霧所遮擋,正似暖暖的心,似兩人間不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