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門的九字咒仙陣居然被破了
那可是號稱仙界最強的「困陣」、近乎完美的陣法啊,天上地下,能破此陣法的除了熟知陣法暗門的天極門弟子,怕是寥寥無幾。
沒想到,那只風生獸既然這麼快就破了咒仙陣。
這,令座上觀戰的棲夕凰女也不禁起了幾分驚愕。
不過,訝異也不過是一瞬,以棲夕細致入微的洞察力,她已經覺察到了整個過程中的蹊蹺之處——
呵呵,風生獸手上的鈴鐺手鏈,有「鬼」啊……
絕對錯不了,這破這咒仙陣,全來自于風生獸手上的鈴鐺手鏈
普通的仙器本是死物,要經過修法者日積月累地傾付心血,才能使得仙器獲得靈性,從而能與主人心意相通,然而……
那串鈴鐺手鏈上定是附上了什麼東西,它是個活物,是它,破了九字咒仙陣,而不是風生獸
原來如此啊……
這般揣測之後,棲夕的心氣順暢不少,她抬手便捻起一塊糕點輕輕嘗上一口,竟夸繆了幾句。
看著棲夕,連貼身仙侍都不禁疑惑起來,凰女大人,她素不愛吃點心,現下怎麼變了口味?
試練台上,溶月不仗著藍羽的力量,她合上雙目,去體悟那本屬于她的力量、來自風生獸的天賦——
師傅曾經說過,我乃水命,卻听風而喚。我是水,卻能駕馭風,那麼水和風本就是我力量的源泉,當風水相合,就是風生獸真正的力量
在這一刻,溶月終于明白了,從前自己不自信,那是因為自己不明白風生獸的潛力,更重要的是沒了主人的庇護。但,作為最主人最鋒利的武器,她風生獸,力量絕不限于此
待溶月猛然睜開雙眼之時,她的身體有青光浮起,突然,從溶月發間長出潔白順滑的毛,那些白毛參雜在墨發上,並自行生長、盤了幾道,垂下,在風中飄飛,就好似天然的頭飾。在額上,一撮青色毛發生長垂下,生長著在溶月光潔的額前盤圈,完成之時,好似一彎青色的新月。
溶月清澈的杏眼尾部再翹起幾分,那顆紅色的淚痣盈盈閃動,就要滴下來似的。
而她的白色尾巴生出,繞上她的臂彎,就好似仙子披著的絛帶。
——這,就是真正的青羽風生獸的模樣。
溶月現下的模樣震驚四座,見各仙家紛紛投之以驚異的目光,溶月也忍不住上看下看自己的變化來。
嘩,原來幻身之後,自己會變得這麼有派頭啊
可是,被這麼多仙家看著盯著,怪別扭的……
而就在溶月羞怯之時,對面的花黛正用幾絲真氣支撐著自己站直,面上卻不露虛弱之態。
花黛的九字咒仙陣被溶月破解之後,心下更是憤懣,滿額細密的汗,她又後悔又不甘,
可站在了試練台上,自己已經進退維谷。
我乃天極門的少門主,怎麼能在人前丟這個臉不,不能讓這樣的惡夢發生,我要贏,我絕不能輸
一股戾氣在花黛身後騰起,又是一陣狂風,攪亂她的衣袍,這情形,似乎是在醞釀下一個更為高深的仙咒。
「不,我不能輸……我不能輸……」花黛眼球上布滿著血絲,嘴上碎碎念著,神志有些渙散,那身後的藍光爆起,令整個試練台震動起來。
「燃魂咒——」花黛突然一聲大喝,從她胸間浮出一個藍光幻化的光陣,那光陣上浮動著細小的銘文,她十指不停地環著光陣動彈,操控著它。一時間,花黛的眸色變得可怖,那個嬌俏可人的她,好似換了一個人,就像魔頭一般。
「花黛,快停下」驚呼起來的是浮光,以花黛小師妹現下的功法,私自啟用燃魂咒,必定會走火入魔
花黛不但沒有停止,反而將術法施行得愈加盛大。
這是怎麼回事?
那藍光刺眼,溶月不由得將白色長尾晃到眼前遮了遮,只听聞風生在她耳邊狂躁地攪動,連地面上的石礫也跟著飛騰起來,撞倒溶月的身體,隱隱有刺痛感。
溶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眼下,只能迎敵,不能退縮
此時,溶月的身體不住吸納風之力,身上的一輪青光泛起,只見她伸手一抓,一道風好似被她捏在手心,那道風先是渺渺青霧,隨即,慢慢幻化成為一只彎月的形狀。
說時遲那時快,花黛手中的燃魂咒已經形成,她雙掌向前猛地一推,那銘文浮動的光陣極速飛向溶月那頭。
來了
那道光陣在溶月眸中極速地放大,溶月屏住呼吸,她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施展術法,若是失敗了……
不,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溶月放手一揮,那道月輪旋轉著飛去,迎向正面而來的光陣
可就在月輪即將踫上光陣的那一瞬,那光陣開始虛化,變成縷縷藍色的霧氣,瞬間消失不見了。而操控光陣的花黛,也在那一刻,虛月兌地緩緩倒子。
可是,那道月輪依舊在飛旋,並且,直指沒有了絲毫力氣的花黛
「不要」溶月一聲惶恐地驚呼,若是月輪襲過去,花黛會沒命的
突然,一道紅光花黛身前閃現,那青色的月輪飛來,竟在踫上那道紅光之後,戛然而止。
待在場所有的人還在驚魂未定之時,試練台上竟多出了一名女子。
大紅勁裝,高靴,容顏冷麗,一身傲氣。這來人正是棲夕凰女
棲夕直立著身子擋身在花黛面前,用冷厲的目光直視溶月,惟見她一只手穩穩地抓住了青色月輪,然後一捏,那月輪生生被她捏成了青霧,瞬間消散空氣中。
也就在這一刻,高塔上傳來一聲童聲——
「第七輪,落雲溶月勝——」
場下,激起一陣沸騰之聲。
「花黛——」浮光騰身上陣,一落地便托起倒身在地的花黛,他指頭飛快地在花黛肩頭上點下,封住了花黛的血脈。
這一刻,浮光總算能松下一口氣。
還好來得及,否則,花黛就廢了……
浮光抱起花黛,在錯身過棲夕身旁,禮貌地道,「多謝凰女相救。」
棲夕冷笑,目色卻未正看浮光;「天極門,也不過如此。」
「你」
道謝不接納也就算了,何故莫名地侮辱他人門派。
浮光有些氣結,一貫柔和的目光也騰起了怒意。
「師兄,是你麼……」花黛在他懷中氣息奄奄,但在她微弱的視線內,她看到了她心愛的浮光師兄離她那麼那麼地近,也只有在浮光師兄的懷中,她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是的,花黛你別亂動,師兄這就帶你下去療傷……」浮光目光關切不已,是啊,早就知道小師妹任性,方才自己為什麼沒有她施行那樣可怕的術法
「真好啊……」花黛清冽一笑,緩緩合上了雙眼。
這一切的一切,令溶月錯愕不已。
好似,浮光懷中的那個少女會身受重傷,完全是溶月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就在溶月深深自責之時,棲夕突然撿起遺落在地上的一塊小牌,她饒有興味地前後把玩了一番,于是,目光再次冷厲起來,對著溶月,一字一句道——
「接下來,就由我,浩空棲夕,對陣你落雲風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