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嗜酒,在許多志怪小說中都多有描寫。
《醉茶志怪,狐伏妖》中記載︰王某去山中收糧,閑游曠野,見石窟中臥一物似貓而巨,毛皮光澤可愛,近前撫之,物酣睡未醒,抱之歸,縛以繩,物醒,做人語曰︰予天狐也!其事甚忙,偶貪杯酒……
天狐,酒後大睡,竟然被個普通人這樣輕松的捉住,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聊齋志異,秦生》更有一篇狐狸嗜酒如命,竟然偷酒狂飲,以至于最後醉死的故事。
小月貌似喝上癮了,捧著酒杯過來鄭重其事的跟林浩干了一下,通紅的舌頭靈活的舌忝了一下嘴唇,嬌聲道︰「恩公,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奴家敬你!」
林浩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的端起酒杯,才剛剛愁眉苦臉的喝了一半。
「嗝!」小月已經打了個飽嗝,腆著肚子,毫不客氣的把杯子加滿,豪爽道︰「一杯不夠!連干三杯!」
「咳……咳……」林浩一口酒還沒順下去,立刻嗆了出來,臉紅脖子粗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你當是喝汽水呢!如果這是個動畫片的話,那麼就會有一個烏漆馬黑的大漩渦,林浩捂著雙頰,兩眼呈#狀,開始做不規則圓周運動,同時響起畫外音︰help!help!
「咦?怎麼沒酒啦?」一瓶酒本就到不了幾杯,小月把整個酒瓶都豎起來,使勁兒的往酒杯里倒著酒,也只出來幾滴。
「恩公……」小月把最後一滴倒出來,捧著空酒瓶子,四十五度角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道︰「沒酒啦!」
作為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去動物園的勇敢少年,林浩怎會被這種場面嚇倒,豪爽的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道︰「沒問題!」而且連服務生都不叫,非常殷勤的親自去點酒。
當然,點完酒之後,順道去趟廁所,在馬桶上做思想者狀,沉思十分鐘之後,林浩才氣沉丹田,心中默念,干巴爹!
在門前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林浩如臨大敵一般,剛想推門而入,就听里面服務生驚愕的聲音傳來︰「小姐,再上兩瓶嗎?」
沃特?林浩大驚失色,急忙推門而入,正看見服務員往菜單上寫著什麼,急忙開口問道︰「怎麼了?」
「先生,這位小姐剛才點了兩瓶酒!」
「等等,我剛才不是點了一瓶嗎?」林浩清楚的記得,剛才才點了一瓶送來。
「是的!」服務員伸手往桌上一指,果然又多了一個酒瓶,不過……是空的!
「你……你們……」林浩臉都綠了,在廁所里攢了半天的勇氣,就像被尿澆滅的火柴一樣,刺啦一聲化為青煙。
「先生,請問還要嗎?」
林浩感覺腦子都木了,望著小月低眉順眼可憐兮兮的模樣,結結巴巴的道︰「要,要!」
在服務員無比敬佩的目光之下,林浩感覺意識都不完全了,底下的椅子都感覺是虛無的。
「恩公!」小月見他面色慘淡,垂著頭有些扭捏的道︰「酒是不是很貴呀!」敢情還以為林浩在心疼錢。
「放心喝!咱們有的是錢!」林浩強笑了一下,隨意夾著口才,干巴巴的就往嘴里塞,心里都在流淚,媽媽!我害怕,她們要跟我干杯!
直到酒已經上來,林浩遲鈍的腦袋還在思索,一瓶是一斤,兩瓶是兩斤,四瓶應該是四斤!四斤除以三,等于一點三三三……無限循環……
「來,恩公!干杯!」小月興高采烈的端起酒杯,也不等林浩說話,就指望嘴里倒,那嬌小的模樣,配上酒杯,頗有一副酒仙舉壇痛飲的霸氣。
就在林浩手舉酒杯,含淚無語的時候。小月已經重新倒上一杯,和小蠻踫了一下說道︰「妹妹,姐姐敬你!」
小蠻顯然剛才已經喝了不少,兩頰浮上紅雲,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端起酒杯一干二淨。
「來!一起干一杯!」小月痛快的舉起酒杯道︰「奴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又一杯酒下肚,林浩明顯感覺酒勁上來,說話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直視著小蠻認真的說道︰「小蠻,你開心不?」
小蠻猶豫了一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來!小蠻,我敬你一杯!」林浩倒上一杯酒,真誠的說道︰「我謝謝你,那天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翹翹了!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我林浩赴湯蹈火,就算搭上性命,也不皺一下眉頭!」
字字鏗鏘有力,眉宇之間滿是豪氣,小蠻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樣才算個有擔當的男人,也認真的跟他干了一杯。
「實話跟你說!」林浩的話匣子打開,拍著桌子,噴著酒氣道︰「小蠻,不是我沒出息,沒理想,是因為這他媽的社會,就是一拼爹的社會,到處都是坑爹的兒子!你知道麼?我林浩是個孤兒,孤兒你懂嗎?就是沒爹沒媽的那種野小子,我拿什麼去拼?才能?志氣?還是相貌?在遇上小月之前,我的心早就對世界失望了,只想安安穩穩的活著,在討個媳婦傳宗接代,就這麼大的出息!」
「恩公……」小月眼里涌上層層水霧,似是感覺到了曾經的他生活是多的絕望和無奈,心疼的走去,模了模他的臉頰,說道︰「你以後不會孤獨的,小月會陪著你!就算你殺人放火,奴家也會願意為你舉刀加柴!」
「林浩!」小蠻眼光復雜的望著他,平日里都沒有給過他一絲的好臉色,沒想到他也是個苦命的人,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父母慘死的場景,只覺得眼楮里面酸酸的,看向林浩的眼神也柔和起來,端起酒杯,語氣少有的柔和起來道︰「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照顧我姐姐!」
「好!林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頭疼欲裂,但是哥薩克斯坦有句諺語說︰人都掉井里了,耳朵還能掛住嗎?
「姐姐,這杯是敬你的!」小蠻再斟一杯,有些憂傷的道︰「我也是個孤兒,要不是姐姐救我,恐怕也早化為枯骨了!」
「小蠻!你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因為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也離去了,我看到你就不自覺的想要保護你!因為我明白,孤獨悲傷的滋味!」小月深情的說道,咕嚕咕嚕滿飲一杯。
「姐姐!」小蠻眼角兩滴淚珠滑落在酒杯里,臉上卻燦爛的笑著,毫不猶豫的喝下攙著眼淚的酒。
「來!為孤兒干杯!」三個酒杯緊緊的貼在一起,三人對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名為幸福和溫暖的東西。
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麼出人意料,就在林浩已經雙眼昏花,快連嘴在哪兒都找不著的時候,再次被叫過來上酒的服務員已經崩潰了,哆嗦著道︰「請……請問,您確定還要嗎?」
面色通紅的小蠻將一杯酒痛快的飲完,手背一抹嘴角的酒清,瞪起一雙杏眼大聲喝道︰「羅里嗦的,難道會少給你錢嗎?」
服務員臉色發白,急忙轉身倉皇離去。
「對……我們……有……有錢……我們才……才換了大房子!」小月懷里抱著酒杯,兩眼迷離,說話舌頭都開始打結。
才三分鐘不到,小蠻柳眉一豎,一拍桌子道︰「酒怎麼還不來!再不來,信不信本姑娘把你這破飯館砸了!」
「來!來了!」外面的服務生把酒放在桌上,一溜煙兒就沖了出去。
「起來!起來!」小蠻見林浩兩眼皮子打架,身子直往桌上趴,直接擰住他的耳朵。
「啊!」力氣之大,饒是林浩醉了,也 的一下坐直身子,直接端起面前的杯子就往嘴里倒,含糊不清的說道︰「來,干!」
「干!」小月迷迷糊糊的,把嘴伸進酒杯,舌頭在里面舌忝了一圈。
「你們倆太差勁了!看我的!」小蠻豪爽的一笑,把袖子一擼,直接站起來,腳踩上椅子,對著酒瓶咕嚕咕嚕就往嘴里倒。
「我也……也……也能!」小月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打了個飽嗝,抱著酒瓶也開始往嘴里灌。
林浩明顯的醉了,就連看東西都是重影,見她們倆一人一個酒瓶,忍不住惱怒道︰「你……你們偷喝酒,不叫我!」站起來,伸手一把搶過小蠻的酒就往嘴里倒。
「你這個家伙,竟然敢搶本姑娘的酒?」小蠻立刻紅眼,叉著腰,重重的再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筷子都掉在地上。
「怎……怎麼不敢?」林浩大著舌頭道,早已忘了眼前這人可是能一腳踩死他的妖怪。
「信不信不姑娘咬你!」小蠻一呲滿口的小白牙,威脅道。
「小月,她……她要咬我!」林浩醉酒都不忘朝小月告狀。
果不其然,喝醉的小月仍然堅持了一貫良好的作風,揮著爪子拍胸脯道︰「我……我咬她!」
……
「這……這是哪兒?」林浩昏天黑地,只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打轉兒,也不知道靠在誰的身上,只是嘴角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