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禪,有些話,放在肚子里就好。」秦浩然放開手,壓低聲音說道,他斷定,逃走的人犯,定然找不回來了。
秦浩然想,天要亡我
「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即便是走,她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所以,她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找到線索,找到逃犯。
一路走來,地上都是尸體,守在地牢的獄卒,無一生還,其狀慘不忍睹。
饒是秦浩然見慣了打打殺殺,也無法看下去了,他握緊了拳頭,眼珠子幾乎凸出來,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雍妍自認見過各種死狀的尸首,見到這些人,還是忍不住難受起來,這些獄卒拿著最少的銀子,干著最危險的活兒。
她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一些什麼,這個世界,捕快衙差是社會的最底層,上司如同狗一樣驅使他們,百姓也因為他們中的害群之馬,對其厭惡至極,他們從來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秦浩然,讓人把尸首抬走吧。」沒有任何現代化的儀器幫忙,現場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她蓄養的獵犬也都死于非命,雍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兩人往外走,雍妍說道︰「秦浩然,我們去書房,我想知道關于十五皇子所有資料,秦浩然,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秦浩然的眼底浮現一層光亮,自家的妻子何等心機計謀,他最是清楚不過,當下,他沒有多言,兩人回到書房,秦浩然把十五皇子的始末,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那時候,他在皇城,對于宮中的事情,最是清楚不過。
秦浩然用最快的語速,說完了十五皇子的往事,雍妍一直在仔細听著,不曾漏掉一個字,修煉之後,她的記憶力非常好,可以說看書過目不忘,听到的事情,也是過耳不忘。
其實,奪嫡爭斗,歷朝歷代,不過如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君不見,歷史都是勝利者編寫。
听完之後,雍妍閉了一會兒眼楮,站起來,堅定的說道︰「秦浩然,按照我的推斷,他們就在城里,而且,就在縣衙附近,現在國家穩定,他們沒有能力造反的,只不過想救出十五皇子,十五皇子他們常年在地下生活,身體早就垮了,如果他們貿然離開,這幾個人可能受不住長途跋涉,干脆,我們關城門,舅父,你我分成三路人馬,全城尋找」
秦浩然點點頭,這是唯一的希望了,只有如此了。
陸心禪的武功如何,他最是清楚,所以,現在他完全不擔心陸心禪的安危,郝連泰也看出雍妍的內力和武功都已經不弱,但是,陸心禪的兄長就是一個武學天才,所以,郝連泰理所當然的認為,外甥女也是一個絕世奇才,孩子,永遠是自家的最好。
命令下達的很快,封城以後,開始全城大搜捕,街上也貼出了雍妍畫的圖像,兩夫妻若是真在城里,一定會有人看見,秦浩然在通緝令中說,只要能夠提供線索,就賞銀百兩。
今陽城本來就不大,關上城門之後,百姓們很快就傳遍了,官府在搜索人犯,牢房有人逃走了,這可是頭等大事。
雍妍離開之前,還特意問了玄衣,玄衣說,雍妍的分析是正確的,但是,具體的,他就不知道了,只是他再三叮囑,要雍妍注意安全。
雍妍並不在意,她有寶劍在手,武功也是高超絕倫,當然,這是秦浩然對她的評價,因為她現在的武功,已經超過了秦浩然。
秦浩然纏著她,想學她的功夫,她沒有教給他,秦浩然在武學上有極高的天分,各門派的武功,他都學,學了之後,將之糅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獨特的功夫,就是郝連泰對他也是贊不絕口。
雍妍帶著人搜索城北,城北住的都是城里的富戶,房子多,人口也多,卻並不雜亂,這是秦浩然劃的片,畢竟雍妍是個女子,他希望雍妍平平安安的,目送雍妍離去的時候,他心如刀絞,後悔自己不該冷落她,任那些妾室欺凌她,若是有來生,若是能夠找到補償她的方法,他一定竭盡全力。
雍妍帶著人從張屠戶家中出來,張屠戶是這縣里最大的屠戶,城里賣的豬肉,都是張屠戶宰殺的,這些是祖傳的手藝,張屠戶殺的豬,不會存血,肉質鮮美,所以,張屠戶現在也算是小康之家。
張屠戶向來和官府走得近,做生意的商賈再有錢,也抵不上官家一句話,若是得罪了官家,搞不好就會家破人亡。
是以,張屠戶對于官府的人,很是敬畏,听得有人帶路,雍妍挑了挑眉,及至看到是張屠戶本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屠戶帶著雍妍走了兩條巷子,一無所獲,雍妍抬眼看向四周,不遠處,今陽鄉紳共同捐贈修建的延真觀的鐵塔,在昭昭霧氣中,若隱若現。
延真觀只有兩個老道,都是五六十歲年紀,兩人也不收徒,靠著香火錢,每天也能吃香喝辣,好不愜意。
雍妍問身邊的張屠戶,延真觀可容留外人居住,張屠戶搖頭,「公子有所不知,延真觀的兩個道士,都是大有來頭的,听他們口音,像是京里的,小人問過他們,他們卻失口否認了,不過小人從前去過京中,住過那麼幾年,小人殺豬的手藝,就是京里的同行,也是比不上的……」張屠戶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
雍妍打住他的話題,「這延真觀修了多少年了?」
張屠戶低頭想了想,又掰了掰手指頭,總算是算出來了,「啟稟公子,這道關距今已經八年了。」
雍妍總覺得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既然已經站在延真觀門口,還是先搜查了再說吧,于是,雍妍命人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