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在炕洞里面,找到一套扔掉的軍服,這套軍服的主人,是京中的子弟,因為衣服破舊,就把衣服扔掉了,這件事,同住的人都知道,不僅是他,很多人都扔掉了舊軍服,他們現在都喜歡穿帆布的軍服,結實耐磨,行動方便。
小貴子已經將這件事上奏給皇上,想來用不了多久,燕國的軍人,都可以穿上帆布軍服了。
秦浩然沮喪地看著破舊的軍服,呆了半晌,才說道︰「線索斷了,我們如何抓住奸細?」
雍妍似乎已經恢復了,可她的臉色依然不似之前那樣健康紅潤,所以,秦浩然決定今晚由他繼續蹲守,只要一天沒抓住奸細,他就會繼續蹲守下去。
雍妍擺擺手,這件事,他們似乎走入了歧途,奸細的事情,不但是他們一直在追查,皇上派來的影衛,也沒有放松過,這樣嚴密的監視,都能讓奸細來去自如,顯然,對方是個高手,而且,雍妍現在懷疑,樹上的那個洞,是個掩人耳目的圈套而已。
他們上次遇襲,對方表面上是為了救俘虜,何嘗沒有存另一層意思,讓他們懷疑奸細已經葬身在沙丘上。
現在,他們繼續追查下去,對方馬上又祭出一旗,這種聲東擊西的招數,雖然不高明,卻能奏奇效。
雍妍決定緩一緩,看對方的反應再作出決定。
因為身體尚未全恢復,所以,雍妍沒有跟隨士兵訓練,去了附近的村子,看望栽樹的村民。
騎著馬走在路上,雍妍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蹤自己,回頭看去,並沒有人,這一帶,沒有高大的樹木和草叢可以藏人,雍妍笑著搖搖頭,或許,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她經常單人獨馬,往返于村子和衛所之間。
遙遙的,已經能見到村落的土坯房了,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會栽種著一兩棵榆樹,有的人家,會在後院栽上十幾棵榆樹,主要是榆樹耐旱、耐瘠薄且不擇土壤,它耐寒、抗風力又不需人們精心呵護。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缺少蔬菜糧食的地方,一到季春時節,榆錢兒就會掛滿枝頭,成為村民的菜肴。榆樹的葉子,還能給牲口當飼料。
榆樹,是邊關外的村落的重要標志,只要看到榆樹,就能判斷出這附近存在著村落。
田間地頭,有不少農人都在勞作,看到雍妍前來,都紛紛跑來打招呼,因為長林堡有了駐軍,他們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來,尤其是雍妍,不僅提供給了他們莊稼種子,還說服朝廷發了樹苗,他們每種活一棵樹,朝廷都會發銀子給他們,照這樣下去,他們的日子,不比龍泉城里人差到哪兒去,而且,他們堅信,那些走了的人,也會再回來。
村民的願望很簡單,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安安穩穩的掙銀子。
進了村之後,雍妍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始終沒有松懈,直覺告訴她,的確是有人跟蹤她,只不過,那人偽裝的十分巧妙。
老村長對于雍妍的突然到訪,並不感到詫異,可以說是習慣了。
他把自己的老婆子喊到外邊,關上了門,家里的後院,有一條狗,所以,他不擔心後院有人跳進來。
雍妍這次來,明顯的是有要事找他。
兩人坐定,雍妍開口道︰「老人家,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老村長听完,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陸統領放心,就算是搭上老朽這條命,也不負所托。」
雍妍笑道︰「老人家言重了,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危險,而且,我希望您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歲。」
人活七十古來稀,老村長已經七十四歲高齡,在這缺醫少藥,溫飽尚存在問題的村落里,委實是一種幸運。
雍妍和老村長剛剛認識的時候,老村長正生著病,雍妍的空間水,醫好了老村長的病,也讓老村長對雍妍感激不已。
在老村長家吃了午飯,雍妍騎著馬,晃晃悠悠往回走,她想確認一下,是否真的有人在跟蹤她。
走了十多里地,確定四周無人的時候,雍妍下了馬。
馬兒撒歡的嘶鳴幾聲,雍妍縱身上了一棵箭桿楊,高大的箭桿楊,孤零零的佇立在荒野上,成為這一帶的標志性物體。
雍妍這匹馬,最是喜歡啃楊樹葉子,每次路過,肯定要吃些葉子才走。
極目遠眺,雍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她干脆坐在樹干上,閉目養神,離天黑還早著呢,她有的是時間跟對手耗下去。
待了大約盞茶時間,雍妍跟空間里的玄衣說,給她找一本書,很快,雍妍的手上出現一本書,坐在高處看書,驚險刺激,雍妍卻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著日頭一點點往西走,雍妍把書收了起來,跳下樹。
馬兒已經不耐煩了,打個響鼻,似是在催促雍妍快點回去,它已經吃夠了。
雍妍笑了笑,她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跟蹤自己了,此刻不回,更待何時,雍妍躍上馬,策馬馳騁,很快回到了衛所。
秦浩然正擔心著,看到雍妍平安歸來,松了一口氣,大戰在即,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衛所的緊張氣氛,秦浩然幾次想說,不讓雍妍單人獨馬的出門,奈何,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雍妍不見得會听自己的。
「你回來了。」
「嗯,你有事?」雍妍並沒有停下腳步,兩人一前一後,隨意的問答,很是有趣。
秦浩然明知她看不見自己點頭,還是點點頭說道︰「明天九城的守備都會來長林堡,所以,明天你不要出門了。」
雍妍猛地一抬頭,手里的石子,閃電般的彈向天空,空中,一只通體雪白的鳥兒應聲落地,秦浩然瞠目結舌,愣了片刻,飛快地跑向鳥兒落地的地方。
雍妍和他幾乎同時到了鳥兒跟前,兩人低頭的一瞬間,鳥兒突然拍著翅膀,快速的飛向空中,卻原來,這只鳥是詐死。
秦浩然反應極快,順手取出腰間的匕首,甩了出去。
鳥兒的速度雖快,不及匕首的速度迅猛,這一次,鳥兒是必死無疑了,它落地的一瞬間,已經看到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地上。
雍妍嘆了一口氣,問秦浩然,可知這是什麼鳥兒,秦浩然搖頭,很顯然,這是別人馴養的鳥兒,比鸚鵡略大一圈,就連冠子都是白色的,陽光下,很難辨認這鳥兒。
雍妍猜想,這只鳥兒,應該是和鸚鵡一樣會學舌,這才是扎布王子的利器,誰能想到,鳥兒能做奸細。
「我是不是不該殺死它?」秦浩然猛的醒悟,臉上泛起尷尬的紅暈,雍妍彈出的石子,雖然擊中了鳥兒,卻不足以斃命,只是沒有想到這只鳥異常狡猾,懂得詐死。
雍妍沉默片刻,發出深長的喟嘆,「總比它飛回去的強,我想,扎布王子的軍營里,一定還有很多只這種鳥兒,另外,潛伏在衛所里的人,我想,應該可以抓到了。」
秦浩然茫然的看著雍妍,顯然不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
雍妍鄙夷的一撇嘴,「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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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