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王子無力地躺在毛氈上,臉色陰沉得听手下匯報完,「那壕溝,可擋得住我們北狄的鐵騎?」
「殿下,屬下親自去查看的,壕溝很深,而且,壕溝里他們埋了東西,我們想要襲擊衛所的計劃,可能要重新部署一下,而且,這次大燕出動了西北邊境二十萬人馬,現在已經集結在雁澤湖附近,最近的一支兵馬,距離雁澤湖只有五十里路。」
扎布王子微微頷首,「這個陸心嬋,果然不簡單,到底我是大意了,燕國,又出了一個女將軍。「
扎布王子吩咐侍從將他扶起來,坐穩了以後,扎布王子說道︰「那陸心嬋,早就料到我們會突襲長林堡,所以才挖下壕溝,嚴陣以待,不過,他忘了長林堡還有兩個村莊,既然如此,我們就舍棄衛所,襲擊村莊,把這兩個村子,全部屠盡!」
「屠盡?」宗翰的驚訝,並不是因為殺人,而是季節未到,在他們眼里,長林堡的村民,就像是草原上的羊,想要殺羊,怎麼也得等到養肥了再說,眼看著他們的莊稼就要到成熟的季節了,等到他們把莊稼收割進了糧倉,他們就可以動手搶了。
長林堡的村民,就是他們固定的糧倉,雖然數量不多,但足以支撐他們在雁澤湖的溫飽,雁澤湖附近肥沃的土地,他們都養了牛羊,說到種莊稼,他們是外行。
扎布王子笑道︰「怎麼,心軟了?」
宗翰搖搖頭,「卑職听殿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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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妍看著壕溝,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宋書吏,村民都安排好了嗎?」。
「統領,村民全都安排妥當了。」
「哎,該來的總會來的。」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最不喜歡戰爭,但是,無可避免的,我們馬上就要投入這場戰爭,今天夜里,自會見分曉。」
郝連泰問道︰「嬋兒,你覺得北狄人今天晚上會行動嗎?」。
「一定會。」他們在雁澤湖靠近北狄大營的附近安排的探子回報說,這兩天,北狄兵馬異動的很厲害。
挖壕溝的事情,是瞞不住人的,而且,雍妍壓根就沒有想瞞著他們,這一場戰爭,就是先要打掉北狄人的銳氣,讓大燕的士兵知道,北狄人並非是戰無不勝的。
雍妍昨天夜里,把附近村子的村民,悉數接到了衛所里,而兩百個士兵,則分成兩隊,進了村子。
現在,士兵們假扮的村民,就在村子里潛伏著,郝連泰留在衛所,帶著剩余的兵馬守護營地,秦浩然和雍妍,各帶一隊人馬迎戰。
雍妍安排好村子里的事情,就騎馬趕了回來,這邊只有舅父一人,她不太放心。
林月英本想跟著雍妍,雍妍沒答應,而是讓林月英留下,相助郝連泰。
小貴子的不安,寫在了眼底,衛所里除了站崗放哨的,只剩下老弱病殘的村民和林月英他們這些戰地女兵,如果北狄人來了,這條壕溝,能起多大作用呢?
「宋書吏,別害怕,就算是北狄的兵馬來了,你們也能應付自如,我留給你們的生石灰,就是最好的武器。」
小貴子強作鎮定的笑了笑,實在勉強,所以笑起來很難看,雍妍黑如點墨的眼楮更加亮了,她狡黠地說,「宋書吏,不是有幾個地窖嗎,你要是真害怕,就藏到地窖里去。」
小貴子趕緊解釋,自己並不害怕,就算了沒了那東西,他也是男人,不能讓一個女人瞧不起。
雍妍哈哈大笑。
她又沿著衛所的石牆走了一圈,給士兵們打打氣,便離開了衛所。
郝連泰看著外甥女的身影,長嘆了一聲,陸家,生女勝生男。
小貴子小心翼翼的問道︰「郝百戶,我們真的能守住?」
郝連泰眼珠一瞪,「宋書吏,你瞧不起我郝連泰!」
小貴子連連擺手,「郝百戶,我不是那層意思,只是覺得偌大一個衛所,只剩下我們這些人,倘若敵軍真的來了,我們扛不住的話……」
郝連泰惱怒的打斷他,「宋書吏若是害怕,現在就藏到地窖里去!」
小貴子臉一紅,訕訕道︰「郝百戶,你誤會我了。」
郝連泰冷哼了一聲,轉身下了台階。
林月英看到小貴子和郝連泰一前一後的走下來,迎上去問道︰「郝百戶,陸統領已經走了?」
郝連泰點點頭,「剛走,林小姐,是不是村民又在鬧事?」
林月英撢了撢身上的塵土,皺著眉說道︰「有一個村民,說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一個罐銅錢在灶下埋著,怕士兵給偷去,說什麼都不在衛所待著,一定要走,剛才想趁我不注意溜出去,結果我一攔他,弄了一身土。」
小貴子神情一凜,不由自主的看向郝連泰,郝連泰也是精神一震,顯然,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人在哪兒?」小貴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林月英這才覺得不對,皺著眉說,「我給他關起來了,他一直鬧個不停。」
郝連泰一跺腳,「愣著作什麼!還不帶路!」
三人急匆匆趕往關押村民的房子,到了門口,林月英呆住,房門已經被打開了,人跑了。
郝連泰怒道︰「還不去找!」
三人分了三個方向,去找村民。
衛所現在已經拉起吊橋,只有正對著南方的大門尚能通過,但是,沒有郝連泰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郝連泰滿頭大汗的沖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門口的兩個士兵,已經倒在血泊里。
他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沒有動靜,那肯定是也被殺了。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些村民里,還有奸細,他是一個人還是有幫手,昨天晚上為什麼不逃走,反而是進了衛所之後,強行打出去。
他摘下掛在牆上的銅鑼,用力敲了起來。
距離門口最近的士兵紛紛跑過來,看到血泊中的兄弟,不由大聲問道︰「郝百戶,出了什麼事?」以他們的距離,若是門口真的有廝殺搏斗,他們應該听得見,偏偏,他們剛才什麼都沒听到。
這件事,透著詭異。
郝連泰沉聲下命令︰「楚天,你傳我的令下去,所有人都進入緊急備戰狀態,我去追奸細,吊橋要立起來,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再出衛所。」
郝連泰的馬,也是千里良駒,不弱于黑風,他想,人再快,也跑不過馬去。
不等小貴子和林月英趕來,他已經騎馬去追村民。
這件事的後果極為嚴重,若是讓奸細報告了扎布王子,他們之前所做的精密安排,就會毀之一旦,各城的守備已經開始集結兵馬,就等著雁澤湖一戰之後,大舉進攻北狄。
這一戰,只能勝,不許敗。
郝連泰的傷勢已經痊愈,加上他的騎術不弱,很快,就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影子,向雁澤湖方向走著。
郝連泰連生冷笑,策馬追了上去,那人已經听見了馬蹄聲,只是左腿剛剛受了傷,所以,他知道,自己跑不過郝連泰。
他干脆停了下來,鎮定自若的看著馬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郝連泰,他奸詐的一笑,「你們衛所內的布防圖,我已經拿到了,郝將軍,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再把它搶回去!」
郝連泰也不多言,彎弓搭箭,射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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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系統崩潰,裝機來著,裝上以後,怎麼也找不到ADSL,結果還是花了五十,哎。
不過,還是祝各位三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