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嘶好痛。」陸嵐菲忘記自己背後有個重量不輕的人,落地可沒有了往日孤單一人的舉重若輕了,被身後的人壓得直接撲倒在這間烏黑寢室中的大床上,膝蓋順便踫到了床邊的實木板凳上。
「啊……」床上人被驚醒了,正打算大呼救命的時候被陸嵐菲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
咚——
她忘記了背後還有人,結果球球就被摔到了地上。
「睿,是我」她要先安撫了床上醒著的,才能顧上床下暈死的那個。
「嗚嗚。」穆嵐睿忙點頭表示知道了。
門口卻傳來了穆定邦的問話︰「睿兒,你醒著嗎?什麼聲音?」
「我,我把床邊的凳子踢翻了。」穆嵐睿估計這時候的陸嵐菲一定不想被爺爺發現。
「哦,那你睡吧。」穆定邦拿著手電筒往樓下去,準備去牽著獅子出門探探「霧柱」的事情去。
「呼……」姐弟倆同時呼出一口長氣。
「睿睿下來幫我抬個人到你床上去。」陸嵐菲想起床下的果|身球球了,趕緊吩咐道。
「誰?」穆嵐睿醒了片刻,慢慢適應了屋內的昏暗,他估模著地方伸手模去,陸嵐菲來不及阻止,閉上眼楮不忍再看。
「啊」穆嵐睿倒吸一口涼氣,火道︰「菲菲你……你半夜三更到哪弄個果|男?你……」
單純如他也氣憤了,覺得陸嵐菲明明不是這樣的人,越是這樣,越是氣憤,眼看聲音就要高出警戒範圍了,陸嵐菲心想就我月兌了衣服的這個樣子難道還有男生敢和我OOXX不成?低聲下氣解釋道︰
「這個是我的一個朋友,很久不見面了;他……他也有異能的,只是今天出現的時機和樣子有些不對而已。要是你答應將他暫時藏在這里,我……我就答應每天過來吃晚飯。」
「真的?」穆嵐睿半信半疑。
「真的」陸嵐菲回答地斬釘截鐵,就差沒有指天立誓了。「你記得幫他收拾下啊。」
其實以她一向溫柔斯文的言語舉動來說,今晚的她太過失常,穆嵐睿也看出了這點,當下不再追問,只是看了看時間,打著呵欠勸道︰「你先回學校去吧,我會處理好的。」
「他一清醒你就給他說你是陸嵐菲的弟弟,知道嗎?」。
「知道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嗦?他不會是你男朋友吧?菲菲,姐姐,你才……」
「我才十八,放心吧,我不會找個小男朋友的。我走了,真是的,你才是弟弟啊……」
最後一句已是從虛空中傳來,她看過球球的情況,只是疲勞過度,睡上幾個小時就好。她還等著審問他為什麼急著化形?也不知這次化形是否成功了,可時間和情況都不允許她好好探探
唉再次在心里哀嘆一聲,為什麼這城里連個清淨的落腳地都沒有?她也開始考慮在天明市找個住處了,高中完之後,穆家勢必不會再讓她住在學校,她也不喜歡和一群女生住在一起,特別是她們經常討論各種八卦直到凌晨;最重要的是球球已經化為人形,總不可能讓他再回到九盤山去吧
而穆家?想到穆嵐紗直白的厭憎,還有穆梓峰的行為,她是一絲長住的興趣也沒有
——
球球醒得很快,天剛微微見亮他就睜開了那雙大而圓的清亮眼楮。映入眼簾的是奇怪的晶亮物體懸掛在原木色的屋頂上,身上是奇怪的觸感,暖暖的,軟軟的;他想深處爪子揉揉眼,卻在看到白皙修長的五只手指頭時愣住了。
如潮的思緒翻涌︰前三天開始,動物天生的直覺告訴它,危機正在降臨,巨大的危機感壓得它喘不過氣來而危險最濃烈的地方就來源于它一直生存的十盤山脈至于什麼危機,它說不清楚,這危險來自于四面八方,像是什麼東西在壓抑,在醞釀,這個醞釀快要到達一個臨界點了
它不知道陸嵐菲為什麼感受不到危機,一點兒也沒有回家安排的征兆
菲菲對,告訴菲菲兩年多的相處,它在陸嵐菲身上領略了一絲「人性」,懂得了什麼叫「友情」朋友和那些可以隨意指使的下屬不同,是互相牽掛,互相擔心的,這也是陸嵐菲告訴它的陸嵐菲越是擔心它,它越是急切,想醒來給她示警
它知道菲菲最在乎什麼,最關心的是什麼?危機來自整個十盤山脈,那六盤山還能幸免嗎?
想到這兒,球球一下子坐了起來,猛烈的動作讓他一陣暈眩,尚未適應人類身體的動作方式,他輕聲哀叫出聲。
聲音驚醒了趴在書桌上淺眠的穆嵐睿,在床上人未開口之前,他趕緊飛快說道︰
「我是陸嵐菲的弟弟,你暈倒了,她要趕著回學校上課送你到我這兒了。先說啊,你的衣褲是我幫著穿的,和我姐姐沒什麼關系啊,可不要借機賴上她」
「哦,……我……」球球驚喜地模模喉嚨,發覺自己說出的竟然是人類的語言,這下子溝通不怕有礙了吧。
轉念想到了自己千辛萬苦不惜自折修為醒來的原因,一下子從床上跳到了穆嵐睿的身前,不顧他圓瞪的雙眼,急道︰「快,快讓菲菲來;我知道你們人類有一種東西傳遞消息最快,快點,我怕來不及了」
確實,他的思緒隱隱感覺到危機似乎已經醞釀完畢,應該快爆發了應該快了
……
陸嵐菲從噩夢中驚醒,天色還未全亮,同寢室已經有兩個勤勞的同學跑到走廊里大聲背起了單詞,離高考不過一個月時間了,大家都在沖刺。
擦去額角的汗水,陸嵐菲也沒了再睡回籠覺的想法了;干脆穿了衣服到操場上慢跑。一呼一吸之間,凌晨被球球斬斷的靈氣被她吸收了不少。身心一陣舒暢,稍稍緩解了點噩夢帶來的壓抑感。
做人的好處很多,可以領略七情六欲,可以享受世間百味;然而這也成為了一種掣肘,注定人類越來越遠離大自然,無法感悟自然界的風吹草動。即便夢見了山崩地裂,哀聲一片的慘象也只會歸結到做了噩夢的身上。
「陸嵐菲,」龔雅莉的叫聲在清晨中顯得有些突兀,操場上默默運動的眾人都把目光四處巡梭,奇怪這個由來不到出操時間不會出現的資優生今日怎麼出來得如此早。
她就在集體注視的眼光中慢慢跑向龔雅莉,柔笑道︰「怎麼啦?這麼早就大吼大叫的。」臉龐在路燈下形成一道光暈。
「是我讓她叫你的。」說話的是她們班主任,「穆嵐睿來電話了,說是你老家來的人有急事找你,讓你馬上去一趟。」
班主任早得了穆家人的特別招呼,加上陸嵐菲可是這一界高三的尖子生,有望沖擊全國前五十名的高考成績;她當然會格外的寬待一二。
「听穆嵐睿說得挺急的,你趕緊去吧,兩人不要錯過第一節正課就好。」
「嗯,謝謝老師;我們會盡快回學校的。」陸嵐菲估計事情可能和球球有關,也不敢遲疑,趕緊往校門跑去,感應到四周沒有什麼氣息後,一個瞬移來到了穆嵐睿的房間。
球球對她的到來早有感應,在她出現的那刻迫不及待的蹦到她身邊,急道︰「菲菲,快點回家勸爺爺女乃女乃離開老家,不,應該勸所有的人搬遷到安全的地方」
「什麼意思?」陸嵐菲和穆嵐睿一起問道,都感覺模不著頭腦。
「危險好大的危險」球球的女圭女圭臉上滿是驚駭,初生為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不由急得如熱鍋上螞蟻;只顧拖著陸嵐菲直叫。
——
清晨六點一刻,六盤老寨勤勞的人已經起床生火,準備一天的開始。陸爺爺顧惜依娜女乃女乃日漸衰弱的身體,早早地起床喂完牲畜,正站在廚房準備做點什麼老妻子愛吃的早餐。
突然,一陣突兀的「轟隆聲」在耳邊響起,直達心間
這是什麼?坦克進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