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養成記 第五十七章 政治秀

作者 ︰ 蘇四公子

周徹轉向少年,「允林,這里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安置這些鄉親,絕不能讓他們缺衣短糧,有什麼困難盡管告訴我……」

語重心長地叮嚀了一番之後,他突然換了一個激昂的聲調。

「蒼天啊,請不要降罪給這些無辜的百姓這些可惡的蝗蟲吃光了鄉親們的糧食,讓他們怎麼生活?你們這些蝗蟲如果要吃的話,就來吃我的腸胃吧」周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身後立刻有個內侍端了個木盤上來,里面擺著幾只折翼的蝗蟲。

只見周徹在左右痛哭流涕的勸說和百姓們哀哀切切的哭聲中,義無反顧地拾起一只蝗蟲往嘴里塞去。

百姓們震驚了,焚熾惡心了,焚清音饞了

「上天當佑我大周佑我大周汝陽王」

「汝陽王高義」

「為了我們普通百姓,汝陽王竟以萬金之軀生吞這等惡蟲」

「汝陽王不惜自身血肉,只為了咱們能有口飯吃」

焚清音沒想到吃了蟲子竟然還有王霸之氣附體的功效,能讓全城的百姓對著這個愛作秀的政客納頭便拜,拜了又拜。

這個年代的老百姓們果真很傻很天真啊,這麼拙劣的政治秀都能有這麼好的效果,在她的時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焚熾,咱們也去搞點蝗蟲來吃。」被勾起了食欲的焚清音偷偷對身邊的焚熾說。

「你不會這麼惡心吧?我剛才看那個汝陽王吃蟲子都快吐了」焚熾臉色大變。

「唉,你這就有所不知了,你不知道這蝗蟲的味道有多鮮美,熱鍋加油爆炒,再加些鹽,那滋味……」焚清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怎一個絕字了得?如果是只雌蟲就更棒了,單獨細品蟲卵,真是讓人絕中叫絕」

「惡——」焚熾再也忍不住了,好在他們已經退到靠牆不起眼的地方,他蹲在牆根下大吐特吐。

焚清音一臉茫然,「你早上吃壞肚子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惡心,老講什麼吃蟲子的故事?」焚熾臉色慘淡。

「你竟然不喜歡吃?蝗蟲營養豐富,肉質鮮女敕,味美如蝦,健脾消食,暖胃助陽,息風止痙,止咳平喘,去熱通絡……」焚清音一臉惋惜,身為一個老饕,別說蝗蟲了,蠍子、蜻蜓、蜜蜂、甲蟲什麼的她全吃過,只覺得入口酥脆,味道鮮美,半點惡心的感覺都沒有,也絲毫不覺得蟲卵有什麼讓人不舒服的,魚子、蟹籽、蝦籽不也都是卵嗎?照樣能吸引一堆食客。

一直靜靜地立在周徹身邊的嚴允林有意無意地掃了他們一眼,這兄弟倆絕不是一般人,那個黑瘦少年已經是煉體上境,看他眼神清明澄澈的樣子,哪里像是得了 病,看來得 病是假,不想跪拜汝陽王是真。

憑他的耳力自然能將他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一向嚴肅冷然的他也忍不住微彎了唇角,這兩人蹲在人群中渾水模魚,說的淨是些不沾邊的閑話。

對汝陽王假惺惺的政治表演十分不感冒的他,對一大群人中少有的兩個明白人立刻刮目相看了。

周徹又裝神弄鬼做了好大一個秀,才心滿意足地擺駕回府。

「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咱們也回去吧。」焚清音起身伸了個懶腰,蹲了半天腿都麻了。

「這位兄台,你的 病好了?」白衣裝逼小將嚴允林眼尖地瞄到她打算開溜的動作,臉上還是一副冷然,眼底卻有著淡淡的笑意。

「好了,好了,」她尷尬地笑道,「我這病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勞費心了。」

「原來如此,」嚴允林拱了拱手,到底是個端方嚴肅的人,「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敝姓風,風青英,這位是我家兄弟風熾。」焚清音皮笑肉不笑地介紹道,這是他們下山之後的化名,否則一個「焚」字就暴露出他們的師門。

「幸會了,在下嚴允林,京城禁軍守備,風兄見義勇為讓嚴某好生佩服,若不是軍務在身,必和風兄好好結交一番……」

「好說好說。」焚清音笑得更假了,被人一口一個「豐胸「的叫,能發自內心地笑出來才見鬼。

「嚴守備盡管去忙吧,咱們改日再敘,軍務要緊,軍務要緊。」

「恩人啊——」突然三個人撲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什麼情況?」焚清音還是一臉茫然。

「那老頭兒是你剛才見義勇為英雄救美救下的」焚熾在一邊提點道。

「哦哦哦,」她恍然大悟,隨即神情一肅,「幾位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當我沖出去的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師長的教誨和期望,想到了母親殷切期盼的眼神,想到了我深愛的大周帝國。是的,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為了這個我深愛的國家,為了這個國家的百姓,我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不要問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打小她就想做些扶老女乃女乃過馬路,下河勇救小伙伴,車上勇斗歹徒之類的英雄事跡,可惜那個世界還沒給她機會,害她想了多年的得獎感言無用武之地。

「你可真能掰……」焚熾震驚而崇拜地看著她。

嚴允林徹底無語,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汝陽王周徹更虛偽的人,他算是看錯人了。

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顯然沒听懂她的長篇大論,但懵懵懂懂地明白她的大概意思是「不用謝」。

「恩人啊,求求你們收留我們吧,我們三人願意為奴為婢一輩子伺候您」老人不住地磕頭。

嚇得焚清音趕緊扶住他們,「不瞞三位,我們家是做小生意的,你們也知道商人是賤籍,比你們還不如。」

「人都要餓死了,哪里還管什麼農貴商賤?」老人苦笑,「雖然現在來安撫流民,但無非就是施幾碗粥,我們三人流離失所,老的老小的小,恐怕連這個冬天都過不去,只求恩人好人做到底,讓我們祖孫三人有個容身之所,我們不要工錢,只要給口飯吃就成,我們什麼都能做的……」

焚熾在一邊拉著焚清音的衣角猛打手勢,這三人老的咳血,小的兩個就七八歲左右大小,能做什麼?給他們口飯吃都虧本。

「方才听風小哥救人時說已經將老人買了下來,莫非小哥是誆我禁軍劉隊長的?」對焚清音的虛偽十分不齒的嚴允林立刻扣了頂大帽子下來。

「哪里的話,我正要與老人家簽一份死契,嚴守備若是得空能否幫我們做個見證?」焚清音嘻嘻笑道,心里卻郁悶得吐血,怎麼同樣是發表一通作秀的演講,她非但沒有虎軀一震,王霸之氣表露無疑,更沒有人對她納頭便拜,似乎還得罪了那個姓嚴的,三兩下功夫就由「風兄」改稱「風小哥」了。

一看這里老人一家三口賣身成功,不少人家也過來張望哀求,誰都知道靠著官方的救濟,青壯年也許還撐得過去,老弱病殘幼多半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此時賣身為奴還能有條活路,看這少年方才救人的表現,就知道他心腸不壞,跟了這樣的主子也不算是難以接受。

「師姐,你瘋了」一上馬車焚熾就怒氣沖沖地發難,「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蝗災之後是旱災,這糧食的價格肯定要飛漲,咱們府里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怎麼養得活?你再看看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能做些什麼?還有幾個還在咳血,還得給他們治病,那些七八歲的孩子買來做什麼?……」

「你急什麼?」焚清音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咱們馬上要搬到新宅子去了,偌大一個宅子沒幾個使喚的人怎麼行?我和小心身邊總得有個丫頭吧,你和段慕身邊也需要個小廝,難道事事都要我們親力親為?你不就是心疼銀子嗎?以咱們目前這個速度難道缺銀子?缺的是人啊,這些人好好教,都是今後的幫手,糧食就更不是問題了,我到小農莊上弄個聚靈陣,還怕莊稼長不大?缺水不是還有段慕嘛,讓他把冰化成水,滋養萬物也好功德一件。」

「左右說不過你——」焚熾拉開車簾正準備下車,就听到宅子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

「小心怎麼了?哭得如此淒慘?」焚清音也茫然四顧,「莫非段慕那禽獸對她下手了?」

「你才禽獸」段慕怒氣沖沖地從屋子里出來。

方小心一見到焚清音立刻很沒形象地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向了她,哭得好不傷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全擦在她身上。

「你,你冷靜一點啊」焚清音手忙腳亂地試圖拯救自己的衣服。

「她一早起來就大喊大叫,又哭又鬧地說自己要死了,非要嚷著找你……」段慕沒好氣地說,一向在方小心面前溫柔諂媚的他終于被激起了脾氣,他實在無法忍受未婚妻對自己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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