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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再練嗎?」。
看著焚清音再次狠狠摔落在地上,周律眼中掠過一絲心疼,自從知道了她的缺陷之後,她纏著他陪她練了一整天,都記不清摔了多少次了。
「別扶我。」焚清音擺了擺手,緩緩起身,忍住渾身的酸痛,自己的身體遠遠跟不上大腦的指揮,反應總是要慢上一拍,這短短的一拍就能讓她屢嘗敗績。
周律已經太手下留情了,雖然招招都點到了她的要害,但卻絲毫沒有力道,她身上是受了不少輕傷,全是她自己失去平衡時摔倒在地弄傷的。
「別練了。」明明知道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自己修行時所受的苦痛折磨是她的千萬倍,可看著她摔傷,他怎麼比自己受傷還疼?
「再喂我十招,我好像模出點門道來了。」雖然這些小傷沒什麼大礙,但這麼摔打也讓她渾身酸痛難忍,若是換做平常,她早就叫苦不練了。
而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嚴是愛,松是害」,若是當初肯勤加苦練,現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周律向她招了招手,不顧她的反對撩開她的衣袍,瑩潤如玉的身體上青青紫紫練成一片,還有一些磨破了皮紅腫起來。
他呼吸一窒,伸手輕觸,柔聲問道,「疼嗎?」。
「還好,」她悶聲答道,若說不疼還真是騙人的,「如果如今還是太平盛世,我說什麼也不來受這個罪,可是現在身不由己,我總不能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吧?何況你下手已經是太過溫和了。」
她見過師父教師弟妹們,常常是一掌把他們扇飛,把他們揍得散架吐血,有的時候得躺在床上休養好幾天才恢復,周律的出手與他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乖乖地呆在園子里不好麼?我答應你找到你師父和師弟妹們,讓他們到園子里陪你好不好?」他柔聲問道,一只手握著她的腳,一只手用真氣將她的瘀血化開。
焚清音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他這樣陰險暴虐的人竟會有這樣委屈妥協的時候,心中不由得一陣酸疼。
微微別過臉去,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周律,你很喜歡我是麼?」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周律尷尬得有些措手不及,含含糊糊地在嗓子里「唔」了一聲。
「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你,」焚清音輕聲說,對感情她也不是個有經驗的人,「你這樣對我,我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可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是這張臉嗎?」。
對于這張清麗絕俗的臉她一直認同感,潛意識里自己明明長得不是這樣的,何況這張臉的確太過招搖,太容易招惹麻煩了。
雖然不願意听到他肯定的答案,但總覺得他對她的態度開始轉變的確是從她解開封印開始。
「我小時候養過一只小貓,叫皮皮,它很可愛,但是又野又皮,常常抓傷我,宮人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喜歡這樣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野貓,明明它長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丑陋了,可是每次它做錯事,我要發火的時候,它都會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蹭著我撒嬌,我當時在它身上幾乎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焚清音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答非所問地和她扯這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听了下來,似乎沉浸在對那只貓的無窮追憶之中。
「後來呢?」他停得太久了,導致她不得不問上一句。
「後來它被我母後弄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
「哦,對不起。」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搞得好像是他的初戀情人死了一樣。
「這世上能夠讓我在意的事不多,特別是活物,皮皮是第一個,能夠讓我在意的人,你是第一個,在別人眼里你們是什麼樣的不關我的事,我只認定我所在意的。」
呃,好難理解……
焚清音那堪比計算機的腦子瞬間短路了,他的話實在太深奧了,是說他只在意她呢?還是在說他心底的最愛是那只貓?抑或是說——
「我以後也會像那只貓一樣被你母後弄死?」她試探地問道。
「我母後已經去世近二十年了,你不會不知道吧?」他似乎被她問得很生氣。
「在你小時候我曾經見過在襁褓中的你,你肯定已經沒有印象了,那麼小小丑丑的嬰兒,和皮皮真的很像,看著那麼一丁點兒大的你,我才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只要我輕輕一掐,像母後對皮皮做的那樣,一條生命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焚清音搖搖頭,大爺,那一幕我記得清清楚楚,你是什麼感覺我不清楚,不過我是什麼感覺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沒辦法,白天不懂夜的黑啊。
「那是一種對生命的絕對掌控,當你擁有了這份掌控的力量,才能保護你在意的想保護的人和事。」
焚清音眨眨眼,這是知音體的訪談嗎?
《開朗少年如何一步步走向變態》、《一只小貓引發的慘案》、《淒美傳奇人貓之戀》、《富家子弟失去愛貓之後的心路歷程》……
「讓我想想,」焚清音真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有些溝通不良啊,繞了半天她還是沒搞明白,「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像那只貓,所以你才喜歡我的,對不對?」
周律不說話,只是瞪她。
「嘖嘖,真是一份禁忌的感情啊,」她不住地搖頭感嘆,不愧是她心目中鬼畜流最好的代言人,連感情都散發著禁忌的色彩,「可我真不想介入你們之間啊。」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周律真是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她的思維方式果然異于常人。
「我只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在意不是因為你長得有多傾國傾城,而是因為我就是恰好喜歡你而已,不需要什麼理由,不管在別人眼里你是什麼樣的……」周律的臉上有著微紅的尷尬,也許對焚清音這樣的人,不把話說白了,她根本就不會理解。
焚清音傻眼,這話還是比較適合痴情浪子或是公子來說,從周律嘴里說出這種純情的話實在是太不般配了,害得她一時間都忘了說這些的初衷是什麼。
被焚清音詭異至極的眼神瞪到尷尬得想找個洞鑽進去的周律,終于忍不住發飆了,「你到底練不練?」
「練練練」她忙不迭應道,雖然還是搞不懂周律的想法,但是家國大事還是重于兒女私情。
心里雖想認真練功,可眼楮還是忍不住跟著周律轉,試圖從他臉上再看出一絲端倪,方才被他那番話弄得一頭霧水,仿佛使勁看他就能猜出他心底真實的想法似的。
周律被她的頻頻回首也弄得心煩意亂,兩人練得一塌糊涂。
正巧潘霖從院子里經過,不禁大笑出聲,「你們練的這是眉來眼去劍法麼?」
周律和焚清音都大窘。
「干卿底事?」周律冷面冷言。
「你們這樣練哪有效果,我看不如叫個暗衛陪練,倒比你們倆在這兒你儂我儂來得有用。」潘霖搖頭直笑,這兩人哪里是練功?分明就是打情罵俏。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焚清音連連擺手,神色尷尬,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絕無半點非分之想啊
焚清音雖然兩世為人,可在感情上幼稚得很,身為腐女成天看那些BL小說,對兩性之間的感情反倒是懵懵懂懂。
周律自幼長在那樣壓抑的環境之中,性格早已扭曲變態,對于感情更是稚女敕陌生,心里雖然喜歡焚清音,可卻不知該如何對她才好,有的時候恨不得粗暴地將她佔為己有,哪怕傷她也無所謂,有的時候又疼她入骨,恨不得傾盡所有哄她開心,連他自己都弄不懂自己了,更遑論焚清音。
兩個不知愛為何物的小孩子,一個逼,一個逃,兩個人都一臉茫然,跌跌撞撞地模索著。
周律身邊的暗衛全都低眉斂首,個個暗罵潘霖老頭兒多事兒,誰不知道焚清音是二皇子的心肝寶貝,方才她自己摔了,都把二皇子心疼得半死,若是他們去陪練,把她給磕著踫著了,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周律隨手指了個暗衛,「過來陪她練幾招。」
「屬下不敢,夫人萬金之軀,屬下不敢以下犯上。」暗衛拒絕得斬釘截鐵。
雖然被拒絕了,周律非但不怪罪于他,反而是一副十分熨帖的舒心表情。
「誰,誰是夫人了?」焚清音沒有他的好心情,反倒是十分尷尬,「就不能叫我一聲風公子嗎?」。
「是,夫人。」暗衛拱了拱手應道,「風公子。」
「哈哈哈哈……」周律笑得無比開心。
「我記住你了」焚清音眯了眯眼,突然招式凌厲地朝他攻去,那暗衛慌亂了好一陣,才穩下陣腳。
焚清音的進攻路數十分詭異,讓人模不著頭腦,看似毫無章法的亂攻,實則卻先發制人地封住了他的反攻路線。
這是月兌胎于他的劍法之中周律神情微訝,她的進步竟然如此之快,不過是之前和他認真對了幾招,她便這麼輕易模仿去了,還加上了自己的變化,看上去就和她獨創的一般。
這樣驚人的資質算是毫無修行資質?那普天之下的修行者豈不都是廢柴?
周律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