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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九被墨非揪得連連苦笑,他也很不想相信,就像他以前也不想相信他那冷酷邪佞的主子會每天緊趕慢趕地只為回家陪她吃頓飯,不想相信他成日耐著性子哄著動不動就使性子擺臉色的她,不想相信他會一晚上抱著她坐在雁塔上閑聊,……他已經把不可能做的事都做了個遍,如今看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了。
沒理會墨非這個神經病,焚清音躲到角落把周律的信看完了,原來他這段時間忙著掌握江南,江南是大周最富庶的區域,雖然政治地位和戰略地位在整個大周不算高,但是掌握了江南就相當于掌握了大周的錢袋和糧倉,何況江南離南越很近,若是他們能把兩地連成一線,那可是大有可為啊。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信後附上的是他托墨非給她帶來的各色物品清單,不少是焚榣的寶庫里精選出來的修行寶物,還有一些她需要的種子花木幼獸和一些器具,當然還有一部分討她歡心的稀罕之物。
清點完周律帶給她的東西之後,墨非交給她一只雪鷹,這不是一只普通的雪鷹,而是一只高階妖獸,看上去與一般的雪鷹無異,小巧的身體,雪白的羽毛,唯一不同的是眼楮是血紅的,沉穩地看著她。
這些高階妖獸已經有了神智,可以和人類溝通交流,此時她望著它,它也在打量著她,高階妖獸很難被馴服,但一旦被馴服之後便終身忠誠于主人,它的主人顯然是周律了。
墨非則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她,「你可知道這只雪鷹有多難得嗎?它的實力相當于一個風系知命境界的修行者,以後你要傳信給二皇子只需要一個時辰,嘖嘖,這麼好的寶貝,真不知道我們英明神武的二皇子怎麼就給了你。」
「你想要很久了吧?」焚清音白了他一眼,輕輕模了模雪鷹身上的羽毛,它也不躲閃,雖然還是戒備地看著她。
「哼,」墨非妒忌又傲嬌地哼了一聲,「真是紅顏禍水。」
他軟磨硬纏向周律討了很久,可人家死活不為所動,悶不吭聲地要他把雪鷹帶給她,簡直把他氣吐血了。
其實她不需要雪鷹傳信的,只要把那個對講機改良一下送一個給周律……她猶豫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說。
「那孩子的熱退了」門外一片嘈雜。
「大公子是神人啊」
「大公子快出去看看。」
瑪吉懷抱著她的孩子,跪在門外,痛哭流涕,不住地磕著頭。
「你這是做什麼?」焚清音一臉怒色,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凌厲,「不是交待過你,要讓孩子靜臥休息嗎?」。
瑪吉瑟縮了一下,「大公子。」
「大公子,孩子已經好了啊」怒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跪在地上大聲呼號著。
「給我閉嘴」焚清音怒瞪了他一眼,「他的高燒雖然已經退了,但還有低燒,現在最需要靜養的時候,你們就把他抱出來哭哭啼啼的,要是舊疾復發,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兔崽子,還不听大公子的把他抱回去?」怒塔聞訊而來,也氣沖沖地瞪著兩人。
她跟著他們回去又喂了一勺藥給孩子,叮囑了一番才在眾人崇敬膜拜的眼神中離去。
「大公子,那粉末到底是什麼?」江敬之親眼目睹了這神奇的一幕,孩子的氣色逐漸好起來全都是事實,沒有絲毫虛假,讓他對那奇特的粉末更加好奇了。
「就是這個。」她拿起一把黃花蒿,「從這種草藥上提煉出來的。」
「這是——」江敬之瞪圓了雙眼,他自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這種野草也是見慣了,完全無人理會這種野草,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從沒听說過這東西竟然能夠入藥。
「黃花蒿,可以治療瘴癘,我習慣叫這種病瘧疾。」她盡量用他們能夠理解的語言把她對瘧疾的認識細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潘霖和江敬之都是一臉半信半疑,雖然她的觀點很新穎,也似乎有些說服力,可她本人並不是大夫,究竟是否真如她所說,還有待論證。
她將金雞納霜和青蒿素交給兩人,又將這兩種藥的用法和注意事項告訴他們,他們是專業人士在診病上比她有經驗得多,何況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只要他們將這些第一批產出的藥用盡,並反饋藥物有效,她就可以投入量產了。
「你竟然還懂醫術?」墨非嘖嘖稱奇,她真是個讓人捉模不透的人,方才在瓦山轉了一圈,不到一年的時間這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竟然在這樣的山林區域開墾出大片的稻田,用水車澆灌著田地,還圈養著各種雞鴨豬牛羊,甚至還挖了幾口池塘養魚。
還有各種果樹和他都認不出來的樹木,婦女們井井有條地分成幾撥,有的養蠶,有的紡布,還有的竟然在刺繡、漂染。
這些工藝看得他目瞪口呆,饒是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就是在最發達的江南地區也沒有見過這樣精細的工藝。
而他們的房屋也不再是那種簡陋的茅草棚,全部是以竹木為構架,先從地面上立起木柱,在柱子上架設橫向的梁枋,再鋪上一層青瓦,一間間小房子就這麼蓋了起來,和不遠處的中原人聚居地連成一片,現在的怒族完全看不出原始部落的影子。
自從焚清音來了之後,怒族人開始吃飽穿暖,還住上了不怕風吹雨打的屋子,每個怒族人都用崇敬的目光談論著他們心中天神在凡間的代言人——大公子。
而最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些怒族人竟然學會了中原話,雖然還有些腔調,但幾乎每個怒族人都可以和他進行交流,要知道就算是在南越的其他大部族,甚至是花家,也不可能做到所有的人都學會中原話。
如今的怒族已經不是一年前的那個了,收攏合並了幾個小部族之後,它的勢力已經覆蓋了整個瓦山地區,部族里也不止只有一個怒姓了,除了還保留著一些南越特有的習俗之外,怒族幾乎與中原人無異。
「這是我們這次的春茶,已經分好了檔次,也標明了喝法和該賣往何處,連包裝都幫你做好了。」焚清音指著一個個木箱說道。
墨非隨意翻檢著,箱子里有的是一個個整齊的木盒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上方貼著風家的標識,還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小段風雅的詞句;有的則是一些小竹罐,上面畫著仕女圖,寫一些閨閣詞;還有一些是用布袋縫好和紙袋封好,也同樣頗有風致。
「沒給我留一點麼?」茶香撲鼻而來,讓他食指大動。
「自然少不了你的。」她遞給他一個口袋。
「怎麼我的如此粗鄙?」墨非大為不滿,起碼也用個木盒裝一下吧。
「反正你是留著自己喝的,何必浪費,你別看這木盒大,可里面的茶卻不多。」賺的不就是包裝費麼,好在墨非從中原給她帶來的這些木匠們很給力,這樣的木盒竹罐每天都能做出不少,「還有這箱,嗯,你帶給他吧。」
她眼睫低垂,還是有些別扭。
「憑什麼啊?你就給我留了這麼一口袋,給他倒挺大方啊,」墨非佯怒地打開箱子,「還包裝得如此精美,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你們倆就可勁兒地使喚我吧,半點好處都不給我」
焚清音有些不自在地瞪著他,「我是想讓他嘗嘗每個品種的茶給點意見,給你的茶才是最好的,你不要就算了。」
「真的?」墨非這會兒才算是平衡了,「我就說嘛,可不帶這麼沒良心的,我也好歹是你的恩人嘛。」
「對了,我發現南越的花木極多,能夠染出好幾種不同的顏色,你看看這些布匹如何?」她指著幾捆布匹問道。
「顏色倒是新鮮,也挺雅致,我可以帶一些回去。」墨非點點頭,「不過你們有能力往外賣麼?我看產量似乎也不高啊。」
「如果有需求,我們就可以加大產量,但是你一定要往貴里賣,現在只有我們才能染出這樣的花色,你只做王侯以上人家的生意,我們風家的東西至少是目前來說不能有廉價的。」
雖然她不是萬惡的地主強佔了怒族人的勞動果實,但也的確可以算是剝削了,因為這些怒族人真的是廉價勞動力啊,毫不抱怨地認真執行她的每一個決定,並且死活不要報酬,甚至認為為她做事是天神對他們的恩賜,過意不去的她只好和他們以物易物,他們這才歡喜地接受了,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這是自然,你放心,」墨非笑道,「你在瓦山待了這麼久,真沒見到一只妖獸一棵靈草?」
「有是有,不過好一點的妖獸和靈草全被花家的人拿走了,那些最次的怒族每年都得給花家納貢,何況我也看不上那些,還不如用藥草更實際些。」南越花家在這一帶的勢力的確霸道,要不是她在怒族所做的一切都不帶任何修行者的味道,也從沒對什麼妖獸靈草感興趣過,花家早就過來滅了她。
墨非有些失望,畢竟妖獸和靈草的生意都是一本萬利,是真正的大生意,繼續任由花家把持南越對他們很不利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