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維森匆忙放下電話，此時他的臉已經白無血色，「爸爸，爸爸他在家里昏倒了。幸好當時家里有客人，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突然的消息也讓宜藍心里一緊，忙說︰「那你趕緊去醫院吧」
維森點點頭，顧不上其他許多，招了一輛的士就往醫院的方向去了。剩下宜藍和一程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還有點緩不過勁兒。
一程撫上宜藍的肩頭，緩緩地輕道︰「沒事……」其實兩個人心中都有著不好的預感，只不過不敢往那個方面想。
宜藍也撫上搭在她肩頭的那只大手，咧了咧嘴唇，卻毫無笑意，「我沒事。」她頓了頓，又說︰「咱們繼續吧。無論怎麼樣都要把這個任務圓滿完成。」
「沒問題」一程也堅決地點點頭，「我也不喜歡半途而廢。」
兩個人說干就干，只是少了一個人，原本就緩慢的進度更是拖了下。直到黑夜完全籠罩了街道，街燈陸陸續續點亮了街區，這工程才完成了大半。
饑腸轆轆的兩個人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宜藍啃著事先準備好的三明治，看著被點亮了的聖誕樹，越看越有成就感。
「比想象中還要好看。」一程也拿了個三明治走到她身邊，暖暖的光暈撒在兩個人的身上，似乎驅走了冬日的寒冷。
「等完工了應該更好看。」宜藍拍了拍手中的面包渣，準備繼續，大衣口袋中的手機在這時唱了起來。
宜藍接起電話，電話中傳來維森帶著哭腔的聲音，「宜藍，爸爸醒了……他想見你。」
「好的，」宜藍立即答應下來，並問清了黃先生住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掛了電話就準備出發。
剛剛邁出一步，宜藍想起這未完的工程，但也只能無奈地跟一程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先去趟醫院，有什麼事情我們電話聯系。」
「沒關系，你先去吧。」一程看著高聳的大樹，微微一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那好吧，」宜藍湊上去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有些戀戀不舍地攥緊了他的手，「遲點再跟你聯系。」
說著她跑到街邊招了一輛正往這邊方向行駛的的士，留下一程獨自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發呆。
趕到醫院時，黃先生的所有家屬都已經到了，在人群之中她意外看到了王太太。在伊文的陪伴下，老太太坐在病房外面的沙發上抹淚。
維森看到了她，從人群中擠過來，他的雙眼微微泛紅，看那樣子似乎剛剛哭過。
「你來了……」維森嘆了口氣，示意宜藍跟他過去。
維森將她帶入了病房中，黃先生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一動不動。
宜藍的心徒然揪了起來，泛著層層苦澀，前幾天她還去看過黃先生，那時候他精神十足。誰會想到沒過幾日，就這樣一病不起呢？
黃先生似乎感覺到有人到來，使勁地抬起手，宜藍忙沖上去握住，眼中含淚地強笑道︰「黃先生，我來看你了……」
插著輸氧管的黃先生說話已經含糊不清了，但是他還是給了宜藍一個溫暖的微笑，輕聲說︰「維森，已經跟我說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一滴淚水打濕了白色床單，宜藍還在堅持地笑著，「所以你要好起來，我們努力的成果你好歹也要去看看……」
黃先生虛弱地點點頭，轉頭有對維森說︰「把你媽媽叫進來，我，我有話想……」
他話還沒說完，維森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就扶著臉上蒼白的王太太走了進來。
當初剛認識王太太時，宜藍覺得她根本不可能有70歲，但是今天一見，她仿佛蒼老了10年。雖然頭發依然烏黑整齊，但是行動變得遲緩，眼神有些呆滯，看得宜藍無不心酸。
她走過去接王太太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回身對黃先生笑了笑，出去病房。
病房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宜藍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思緒有些混亂。
當時間超過晚上10點時，醫院方出來一位負責人要求大家暫時離去，大家商量之下，留下維森和伊文陪伴在王先生左右，而其他人暫時回家。
宜藍昏昏噩噩地回到家里，即便是累了一天，她也毫無睡意。起身翻出黃先生前些日子給她的筆記本，上面寫滿各種他對葡萄酒品鑒的獨到心得。
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大限將至？
宜藍一頁頁翻看著筆記本，想著跟黃先生相處時他的各種風趣妙語，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他曾經感嘆過沒有一個孩子繼承他的衣缽，維森本來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但還是志不在此。索性就把這摞厚厚的筆記本送給她，還叮囑宜藍千萬不要浪費了他畢生的心血。
第二天，她是被短信的聲音吵醒的。
宜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各種書本，而臉上還有干涸的淚跡。
洗了一把臉，翻看手機一看，是維森發來的。
老人堅持了一晚，終究還是走了。
宜藍躺回到床上，感覺整個人都空落落的。而窗外的天色逐漸陰沉，雨珠劈劈啪啪地敲打在玻璃上，有種急促混亂的節奏。
當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一點時，宜藍忽然驚醒。
胃部已經發出抗議聲，而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宜藍不得不爬起來出門覓食。
神使鬼差地，她又來到昨天為之忙碌的聖誕樹前，周圍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而冬天的清冷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宜藍找了一處正對著聖誕樹的石階坐下，兩手撐著腮，就那麼一直發呆下去。
時光從身邊緩緩流淌過，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臉頰。
「怎麼這麼冰？」一程皺著眉頭責問，「你在這兒坐多久了？」
宜藍看著他這個樣子，又有一種想哭的沖動。而一程看到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忍心責罵她怎麼不接電話，只能坐到她身邊輕問︰「發生了什麼事？」
「黃先生還是走了……」宜藍終于哭了出來，抱著一程並不寬厚的肩膀哭得傷心。一程嘆了口氣，輕撫著她的背，現在他能做的只有這種無言的安慰。
過了許久，宜藍終于緩和下來，慢慢從他的懷抱中月兌離出來，接過了一程遞過來的紙巾。
這時，昏暗下來的街區被陸續被點亮，裝飾完工的聖誕樹閃出淺金色的光芒。是一種溫暖的顏色，讓宜藍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那點亮她心中最後一絲溫暖的燭光。而這里有著上千盞的燭光，蕩滌著她心中每一個角。
「真美……」宜藍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這位女士，先生，需要快照服務麼？」一個歡快的聲音打斷了宜藍的遐想。只見一個端著一次性成像機的黑人大叔站在他們面前。
「好啊，」一程爽快地答應，並且拉著宜藍站到聖誕樹下，邊笑邊說︰「留一張紀念照吧，畢竟是我們辛苦了一天的成果。」
照片定格了他們相依相偎的身影。付過錢後，一程接過慢慢呈現出圖像的照片，笑道︰「照得還不錯」
但看到照片的宜藍沒來由地想起那張泛黃的照片，心里隱隱透著不安。
在城市的另外一角，德拉圖家族的舞會正在迎接各方來客。
里昂坐在舞會最邊上的沙發上，有些悶悶不樂。
一雙泛著熒光的皮鞋出現在他眼前，里昂不耐煩地抬起眼，接著白色的西裝，用施華洛世奇水晶點綴的胸花，陸續出現在他眼中。
「喔喔……」里昂抱怨道︰「切爾曼，你閃到我了。」
切爾曼再次打量他這一身行頭，面露疑惑，「不會吧，剛剛你母親還夸我著裝得體。而且這麼大的舞會，如果沒有亮點怎麼能讓我月兌穎而出呢？」
里昂撇撇嘴，懶得反駁。他今天還是一襲暗花白色襯衫，跟平常並無二致。
「你還沒換衣服吧？」切爾曼看他這副懶洋洋的樣子，沒了以往充沛的精力，暗自在想他是不是去夜場昨天玩得太晚，導致今天精神不振？
里昂整理了一下袖口，懶懶地回答，「就這樣了，而且我應該沒有不得體的地方吧？」
「沒有是沒有，只不過聖誕節總要有點聖誕節的氣氛。」切爾曼一向對著裝要求很高，但他看里昂沒有興趣繼續這個話題，只好改問︰「同學之中你只邀請了我？」
里昂睨了他一樣，頓了頓才回答，「我本來還叫了安第斯和宜藍，但是他們倆一個要會波爾多，一個有事不能來。所以，你就成為唯一的一個。」
切爾曼剛想開玩笑說我這是太榮幸了，話還未出口他就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金發美女，不由地驚呼︰「那位，那位不是我們學校三年級的女神莫西妮麼？」他立即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著，臉上泛著興奮的紅暈，「我早就想結識她，真是天賜良機啊」
里昂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微不可見的笑容。還以為切爾曼是「基佬」，現在看來，也許是他錯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