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時間終究是耽擱了,水管家從奉命來通知徐關常的那一天起就住在了徐府。等著一起上京。
「徐二爺,奴才看著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大好了,還是提前上京為好,省得老祖宗惦記著。」水管家畢恭畢敬的說著。
「嗯,後日啟程吧。」徐關常皺了皺眉頭,徐二爺,他听著別扭。
水管家見目的已經達到,告了退。
正房里。
「老爺,咱們就不能不去嗎?」。姜氏依舊不死心的問道。心下卻是思量開來,上京除非另開新府,否則她還要每日到老夫人房里晨省。家中的庶務也由長房搭理。她說話根本沒人听。
姜氏奉了茶,徐關常抿了一口,屏退了丫鬟,道︰「你以為奉天府府尹是那麼好當的嗎?大哥不知道買通了多少人力,財力,只為我能留在京城。再者,老夫人念我念的緊,是該回去看看了。」
姜氏見徐關常下了決定,便不再多說。只能日後想辦法另開新府。
「大小姐,您就帶這些東西走?」水蓮看著夏花和秋菊收籠的東西,不確定的問。
「就帶這些吧。」婉年不以為然。「值錢的,沒有記錄在庫的,你收拾下。」
「喏。」
「那你忙吧,我去看看梧桐。」徐關常起身道。
「恭送老爺。」
「哼,」徐關常現在寵愛梧桐寵愛的緊,連薛氏那里也不常去了。「該死的。」
陶媽媽見狀,跪了下來。「夫人,您別為了賤婢氣壞了身子骨。」
「陶媽媽,我自認帶你不薄。」姜氏怒道︰「可是,你看看梧桐都做了什麼?」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陶媽媽不敢說,不能說,如果不是徐關常看上梧桐,梧桐又怎麼會被抬了姨娘,連她在夫人面前都難做了起來。
陶媽媽眼珠子一轉,道︰「照老奴說,一切都是徐婉年那個小蹄子的錯。」
姜氏斜了一眼陶媽媽,等著她說下去。
陶媽媽咽了口口水,繼續道︰「您想,從前大小姐來請安都是帶著水蓮來,也不見得會看見老爺幾次。後來…」
姜氏也知道婉年月兌不了關系。居然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蹄子。
陶媽媽說到後面幾乎是泣不成聲了,「夫人,梧桐才比大小姐大那麼一點點兒,老奴也舍不得…」
「行了,行了。」姜氏不耐煩的打斷陶媽**話。「差人去看看華姐兒收籠怎麼樣了。」
陶媽媽這才擦了淚,應喏。
「大小姐,听說梨夢院的鬧了起來。」水蓮居然有八卦的潛質。
「哦?」婉年挑了挑眉。
「听說七小姐不肯上京。」水蓮頓了頓,繼續道︰「在臥房砸東西呢,陶媽媽奉命去看七小姐收籠如何了,正巧被七小姐仍出來的花瓶砸在腦門上,起了個大包。」
婉年眼里有了笑意,「陶媽媽自從梧桐當了姨娘,在夫人面前也困難了起來。打听出華姐兒為什麼不肯上京嗎。」
水蓮笑道︰「大小姐,上了京,咱們這一房說的可就不算了。老爺變成了徐二爺,您和七小姐僅僅是咱們二房嫡出的。」見婉年面色不改,水蓮安了心。
「瞧我做甚?」婉年微怔。
「大小姐,您…」水蓮欲言又止。
「我,只求一份安慰罷了。」看著水蓮關切的眼神,婉年微笑道︰「你跟著我,可願意?可不悔?」
「大小姐,奴婢只有您這麼一位親人了,雖然您是主子,但是在奴婢的心里早就把您當做了親人看待。」水蓮話出口,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奴婢,越矩了。」深深福了下去。
「瞧你,你這麼說我才開學呢。你把我當親人,我也把你當親人呀,所以啊,我們可以相依為命呢。」婉年扶起水蓮,笑道。
夏花,秋菊從外面听到屋內時有時無的笑聲,稍微有些不自然。
每次婉年都是單獨叫了水蓮,她們心里也明白,她們是姜氏派來的,婉年對她們有顧及。四目相對,看見彼此眼中的無奈。
夏花和秋菊都十三了,是大姑娘了。本應過幾年放出府的或者找了小廝配。
「夏花…」秋菊挽了夏花的胳膊,猶猶豫豫道︰「大小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秋菊,我們是奴婢,主子們的心又是你我能揣測的?」夏花瞪了秋菊一眼。
「可是…」
「可是什麼?你我只要好好服侍著主子就夠了。」扔下夏花,秋菊獨自往前走去。
夏花跺了跺腳,急急追上秋菊。
翡翠是梅香院的二等丫鬟,平日里和水蓮交好,偏巧看到了這一幕,告訴了水蓮。
「大小姐,後來夏花跟上了秋菊…」水蓮娓娓道來。
「你叫她們進來吧,我有話要說。」婉年抿了抿茶。眯起眼。
水蓮應喏。
夏花和秋菊,之前婉年看著都是尖嘴猴腮的,那時候因為是姜氏派來梅香院,她自然瞧著不順眼,現在看來兩個丫鬟還蠻俊俏。
婉年放下茶,道︰「你們是夫人房里出來的,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奴婢家中父母健在,還有個弟弟。」說話的是夏花。
「奴婢老子在外院做管事。」
「此去上京,路途遙遠,你們若是不願去,我向母親要了賣身契,還你們自由可好?」婉年不緊不慢道。
「奴婢家中有弟弟照料,進了梅香院,奴婢就是大小姐的人了。」夏花變相表明她不會听從姜氏。
「奴婢也是。」秋菊等了半天才開口道。
「我這梅香院缺的就是人氣兒,你們若真心跟著我,我定不會虧待你們。將來嫁人,我也會為你們置辦豐厚的嫁妝。」婉年笑道,看了看身邊的水蓮︰「你也別眼饞,你這兩位姐姐可比你年紀大,先出嫁的是她們,她們有什麼,你也有什麼。」說得水蓮成了個大紅臉。
「上京等待我們的還是未知,我早于水蓮說過,我求的是安穩。到了京城,你們最好打探打探府里的情況。」
三人應喏。滿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