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關常聞言點點頭,「秋菊既然不是家生子,那麼還是要請官府的人來。人命關天的事,就算是徐府也不能怠慢了。」說著看了一眼老夫人,見老夫人合著眼楮,繼續說道︰「年姐兒,你不必擔心,官府備了案,為父自有辦法讓你出來。」
婉年皺著眉頭,欺負人還帶這麼冠冕堂皇的?水蓮嚇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老夫人,二老爺,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打了秋菊。不關大小姐的事,有什麼錯奴婢一個人承擔。」
徐關常挑挑眉毛,心道︰還有個攪和的臭丫鬟。「你不過是個丫鬟,官府那里不好說道,別以為你替主子頂罪了,你主子就沒事情了,日後誰要是說起來,年姐兒的名節還要不要了?年姐兒,這次就委屈你了。日後為父補償你便是。」
姜氏難掩得意,仰著下巴高高在上的看著婉年,試圖看到婉年跪地求饒的樣子。
芳華摩挲著被婉年打的臉頰,陰險的笑了笑。如果報官了,日後婉年能不能出來…就算有老夫人能怎麼樣?監牢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姜氏有的是銀子,買通幾個獄卒,放點砒霜…姜氏找個機會抬個平妻,或者她能討好老夫人,趁機過繼給孫十娘…嫡長女就是她芳華了。
至于秋菊,看樣子是沒死,不過不要緊,芳華的瞳孔一縮,遲早要死的。
老夫人合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
婉年溫和的笑道︰「父親,還是先請大夫來吧。秋菊生死未卜,您這麼著急把我送進官府嗎?還是說您偏愛芳華到如此地步了?恨不得我馬上進監牢了嗎?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和你們如願。」
徐關常被婉年看穿了心思,干咳起來,他還真是巴不得婉年馬上進監獄里,他好對孫府交代,是婉年品德有問題,不是他慣縱芳華,更沒有意思要寵妾滅妻。半天徐關常才緩和過來,虛情假意笑道︰「年姐兒,說的什麼話,為父怎麼會想你進監牢?可是秋菊這樣子,分明是不行了。」
秋菊的樣子的確是有點慘,怪不得在地上爬來爬去,怪不得明知道水蓮脾氣大,秋菊是真下血本了,下巴出血了,裙子髒的不像話,上面還有水蓮的腳印,頭發也散開了。
婉年低喃一句︰「為了銀子什麼都不要了嗎。」然後環顧一周,目光定在姜氏身上,「大姨娘,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個奴才能對主子無禮了。奴才要有奴才的樣子才是,您說呢,父親?」
姜氏簡直要抓狂了,婉年張口一個奴才,閉口一個奴才,叫的順口極了,指著婉年喝道︰「你猖狂不了多久了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姜氏氣的直哆嗦,再也忍不下去了。
婉年上下打量一眼姜氏,譏諷道︰「父親,您不管管嗎?嘖嘖。下人們吶…」
徐關常皺眉,到底怎麼辦才好呢?說姜氏和芳華?倒是能安撫孫府了,可是姜家說好的白花花的銀子不就沒了嗎?一時間沒有吱聲。
老夫人緩緩睜開了雙眼,指著水蓮,「你起來,替我教訓姜氏。」
水蓮本來跪在地上,因為剛才一個勁的給徐關常磕頭,腦門紅腫了一大片,現在老夫人這麼說了,水蓮立馬站起來,到姜氏面前,嘿嘿的干笑兩聲,耳語道︰「風水輪流轉啊。」說著,狠狠地抽了姜氏一個嘴巴子。
姜氏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嘗到了血腥,大怒道︰「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居然敢打我?」
婉年笑道︰「祖母讓水蓮教訓大姨娘,大姨娘這麼說是對祖母不敬嗎?」。說完,遞了個眼色給水蓮。
水蓮又狠狠地反手抽了姜氏另外一邊。
姜氏氣的說不出話來。芳華才不會管姜氏是不是被打了,她在意的是婉年到底能不能進牢房去,嫡長女的位置是不是她的。所以芳華又哭起來,「祖母,您別教訓姨娘了,您能不能給秋菊找個大夫來,秋菊…哇…」
徐關常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指著畫兒道︰「你,去請大夫來。」
畫兒領命,剛要出去,芳華突然尖叫道︰「不。不。父親,您不能讓畫兒去,畫兒這一去,秋菊性命堪憂。」
婉年冷笑,「放心吧,七妹妹,畫兒此去必定請最好的大夫來,嗯,父親,您還記得蔡大夫嗎?不如請蔡大夫來吧,上次請他來,好像您和他之間有些隔閡。」
徐關常一听,這注意好啊,頓時覺得再也找不到像婉年這麼孝順的女兒了,說道︰「你說的對,畫兒去請蔡大夫來,一定要好言想請。一定啊,回來有賞。」
眼見畫兒又要出去了,芳華再次尖叫︰「父親,您可憐可憐秋菊吧。畫兒去了,萬一路上故意耽擱了,那秋菊的性命…」
徐關常被芳華的尖叫,叫的意亂心煩,不悅道︰「叫嚷什麼,依你之見如何?」孫十娘還在房里等他呢。一會兒回去還要解釋解釋。
婉年看了眼芳華,抿了抿唇,搶在芳華之前說道︰「依七妹妹之間,恐怕早已經找好了大夫吧?還有呢,大夫來了,應該會說秋菊命在旦夕,過不了今晚。明日秋菊一死,父親便把我送到官府去,你坐收漁翁之利。」
芳華張口結舌的看著婉年,「你,你,你別胡說。秋菊是我的結拜姐妹,我認了她做干姐姐,怎麼會害她?」
婉年眯著眼楮,笑道︰「我可沒有說你會害她哦,嘖嘖…原來你想害死她啊。」婉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芳華急得滿頭大汗,哭也不哭了,氣的大叫︰「大姐姐,你休得胡攪蠻纏,我怎麼會害她?」
老夫人蹙眉,芳華的尖叫實在是讓人頭疼,「叫什麼,不如讓畫兒多請幾個大夫來。」這麼做更加有利于婉年,證明秋菊到底是真不行了,還是裝的。
婉年嘆氣,轉頭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秋菊,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輕聲說道︰「秋菊,我知道姜氏有的是銀子,除了銀子這一條,我找不出來你任何理由背叛我。說起來也不算是背叛,本身你就是她給我的人,只不過我用了情,用了心,而你沒有。」婉年眨眨眼楮,一滴不知名的液體落在秋菊的臉上,「可是,現在就算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不會讓你死了。你裝做不行了的模樣,我怎麼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