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急忙擺手道︰「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害你?」
婉年莞爾一笑,「害我?你沒那個本事!不過你確實是不想讓我離開京城。如果我走了,文丞相大怒,就算是孫侍郎也難免被責難,而你必然要獻出你的兩個女兒其中的一個給文丞相。所以,你不會讓我生大病,只會延誤我離京的期限。借口我身體不適,讓大老爺等人先行離去。」
孫氏鼻尖冒出點點汗珠,「我們已經有徐府了…不會再為難你。」
婉年眯著眼楮,笑道︰「那你心虛什麼?畫兒,夏花。」
畫兒和夏花應了,二人各自來到孫氏,白雪和黃鸝面前。
孫氏大驚失色,「你們想干什麼?!」
婉年「嘿嘿」笑了幾聲,「干什麼?服侍你用飯啊。怕什麼。」
孫氏站起來,倒退兩步,「你!你們!膽敢以下犯上?!」
婉年聲音冰冷,「不是我以下犯上,如果不是你存害我的心思,我豈會以下犯上?再說,不過是讓丫鬟服侍你用飯而已,你也說了不會害我,緊張什麼?」
孫氏步步後退,畫兒步步緊逼。
白雪和黃鸝想上前來跟著孫氏,卻動不得半分。別看夏花沒有畫兒心思細膩,但是力氣比畫兒大好幾倍。白雪和黃鸝根本不是夏花的對手。三人扭成一團。
偌大的百花廳,只剩下孫氏的尖叫聲,「你別過來,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把你趕出府去!」
畫兒猛的摘下面紗,冷笑道︰「把奴婢趕出府?奴婢又不是你的人。你說話算麼?把我趕走,不怕我化作厲鬼不放過你嗎?」。
孫氏嚇得快哭出來了,長這麼大哪里見過像畫兒這般的惡臉?帶著哭腔道︰「我是下了番瀉葉,我下了,我下了!「
婉年撇了一眼被逼到牆角的孫氏,「早說不就好了?不過,你現在說已經完了。來,讓孩兒喂你飯菜吃,別著急。我一定會讓你飽飽的。」說著,端著一盤菜,一步步走向孫氏。
孫氏駭大了眼,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番瀉葉每一盤里下的數目都足夠婉年月復瀉半個月以上的。孫氏想跑,畫兒的力氣出奇的大,把她緊緊摁在角落處。
白雪和黃鸝面上是想幫孫氏,內心不見得想助她對付婉年。她們原本就是徐關常的同房,自姜氏被貶了做姨娘,二人無時無刻不想做姨娘,原以為新夫人的到來會讓她們開了臉,沒想到,孫氏非但沒讓她們如願當姨娘,還要到自己身邊做了貼身丫鬟。按理說貼身丫鬟更能接近徐關常,可是孫氏居然一點雨露也不讓她們沾。
白雪和黃鸝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哎呀,奴婢的腰直不起來了。」「奴婢的腿好像斷了。」
夏花眨眨眼,她還沒使多大的力氣呢。
孫氏憋的滿臉通紅,「該死的奴才!賤人!」
婉年勸道︰「我要是你,我才不會罵她們,吃完我手里的這盤菜,你恐怕連打罵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要她們伺候你呢。來,張嘴。」
孫氏面漏驚恐,緊緊地閉著嘴巴。笑話,月復瀉半個月,她可忍受不了。
婉年微微揚起下顎,夏花走過來掐住孫氏的兩邊臉頰,白雪和黃鸝已經不用管了,兩個人癱在地上不起來了。孫氏不得不張開嘴。婉年直接把盤子里的菜全部倒進孫氏的嘴里,孫氏死命掙扎,前襟,袖口上都是菜漬。
婉年笑著看孫氏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孫氏的妝花了,眼里滿是憤怒與驚恐。她听說過婉年的事情,可是現今輪到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孫氏咬著牙,「可以了吧。」
婉年搖搖頭,食指在孫氏面前擺了兩下,「沒完呢。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孫氏把牙齦都要咬碎了,「不勞煩你。」說完,狠狠地瞪了兩眼攤在地上的白雪和黃鸝。
婉年皮笑肉不笑︰「早只如此,何必當初?」
孫氏硬是吃掉大部分的菜,「婉年,你會後悔的!」
婉年抬腳準備離開百花廳,听到孫氏的話,沒有停下腳步,「人,都是為了活著。犯了我的人,我會十倍奉還。孫氏,我勸你放聰明些。安安穩穩做徐關常的妻子。」
六日後。
夏花想起孫氏臥病在正房,不禁笑道,「這下沒有人阻止我們離京了。孫氏她真是活該。」
婉年瞥了一眼夏花,「東西都收拾好了?」
夏花拿出衣籠來,仔細檢查一番,「收拾妥當了。」
婉年嘆口氣,「其實孫氏,不過是個母親。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給一個馬上要進棺材里的丞相做小妾?我這一走,不知道是婉如還是婉清…淑惠姐姐不知道怎麼樣了,素錦又懷孕了…」
畫兒給婉年畫好眉毛,「大小姐,您管那麼多干什麼。孫氏咎由自取,費盡心機嫁給咱們老爺,圖的是什麼?」
婉年拍拍畫兒的手,看看夏花,「是啊。凡是都有因果。從今後,咱們就過好咱們的日子。這孫氏可是還有月復瀉七日呢。」
夏花抿嘴一笑,「奴婢當時還想,大老爺何時改了日子啟程呢。」
婉年聞言也笑了起來,「我當時不過是乍她一下,她心切,信以為真了。特意讓黃鸝通知廚房說我半個月之後才離京,加重了番瀉葉的數量。收拾好了,就讓小斯進來抬出去裝馬車上吧。咱們也該走了。」
畫兒應是。
直到徐關杰帶著眾人離開徐府,也未曾見到徐關常。
徐關杰嘆氣連連,想必對徐關常傷了心。
馬車行至城北門,突然停了下來。
婉年詫異,徐關常命小斯來到婉年的馬車前和畫兒說明了情況,皇帝下旨,嚴查進出京城之人。
畫兒撩開車簾,進入馬車,一臉不正常的紅潤。
婉年調笑道︰「遇見什麼人兒了,畫兒居然會紅了臉面。莫不是剛才的小斯…」
畫兒羞愧,「不是什麼小斯,只是城門口站著好俊俏的大人…」
婉年一听來了興致,輕輕撩開車窗的一角…遠遠望去,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就是這一個模糊的輪廓,深深地吸引了婉年的目光…